第17章 江南行途,风波乍起

离京前往江南的前一日,沈清辞特意去了趟靖王府。并非为辞行,而是萧彻派人传话,说有份“江南行必备之物”要交予她。

进府时,萧彻正在书房整理文书,案头摊着一卷泛黄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从京城到苏州的路线,连沿途的驿站、渡口,甚至可能遇到的阴雨路段都一一注明。见她来,他随手将舆图卷好,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铜制令牌递过去:“这是江南织造局的通行令牌。你去苏州织坊,难免要与地方官府打交道,有此令牌,可省不少麻烦。”

沈清辞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上面刻着的细密纹路,心中微动。江南织造局直属朝廷,令牌绝非寻常之物,他能为她拿到这个,想必费了不少心思。“殿下这份礼太过贵重,清辞受之有愧。”

“你替朝廷打理盐场,又为北境商路操劳,受得起。”萧彻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她随身的行囊上,“路上带的护卫够不够?我从府中调二十名暗卫给你,乔装成镖师随行。”

“不必了。”沈清辞连忙拒绝,“延之已在沿途安排了人手接应,护卫足够。殿下府中事务繁忙,不必为我分神。”

萧彻看着她坚持的模样,终究没再强求,只是从案头拿起那卷舆图:“这舆图你带着,上面标注的都是我早年去江南时记下的安全路线。若遇暴雨,切记绕开清河镇那段山路,去年汛期冲毁了桥,至今未修好。”

他的叮嘱细致入微,沈清辞默默将每一句话记在心里,捧着舆图与令牌,轻声道:“多谢殿下,清辞记下了。”

离开靖王府时,天色已暗。疏影见她手中多了令牌与舆图,笑着道:“姑娘,靖王殿下真是把您的江南之行安排得妥妥当当,连路都替您探好了。”

沈清辞没有接话,只是将令牌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锦袋里。她知道,萧彻的守护从不是轰轰烈烈的承诺,而是这些藏在舆图纹路里、令牌铜锈中的细碎关怀。

第二日清晨,沈清辞带着疏影与十名护卫启程。马车驶离京城时,她掀开帘子回望,隐约看到靖王府的方向有一道玄色身影立在城门楼上,虽看不清面容,却莫名觉得那是萧彻。直到马车转过街角,那道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才缓缓放下车帘,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一路向南,起初还算顺遂。行至第五日,刚进入江南地界,就遇到了萧彻在舆图上标注的阴雨路段。连绵的细雨下了三日,道路泥泞难行,马车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

这日傍晚,车队抵达清河镇外的驿站。刚安顿好,就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来找门,说是“顾公子派来的接应人”,要见沈清辞。

疏影拦住汉子,仔细盘问了顾延之的近况与江南织坊的细节,汉子对答如流,还拿出了一枚顾延之常用的玉佩作为凭证。沈清辞见状,便让他进了屋。

“沈姑娘,顾公子让小人转告您,苏州织坊近期来了批海外商人,想尽快与您面谈订单事宜,催您尽快启程。”汉子说着,递来一封顾延之的亲笔信。

沈清辞拆开信,字迹确实是顾延之的风格,内容也与汉子所说一致,催促她绕过清河镇的山路,改走水路,说是“水路更快,还能避开雨后的泥泞”。

可她想起萧彻在舆图上的标注,清河镇附近的河道因暴雨涨水,向来有“汛期险滩”之称,寻常商船都不敢轻易通行。她心中起了疑,问道:“顾公子既知水路更快,为何不早让你在前面的渡口等候,反而让你特意来驿站传话?”

汉子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解释:“姑娘有所不知,这几日暴雨,渡口的船只都停了,直到今日才恢复通航。顾公子也是刚得到消息,便立刻让小人赶来通知您。”

这番话看似合理,沈清辞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将信收好,对着汉子道:“辛苦你跑一趟,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启程。你先下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汉子应声退下后,沈清辞立刻叫来护卫头领:“你带人悄悄跟着刚才那个汉子,看看他去哪里,与什么人接触。另外,去驿站外打探一下,清河镇附近的水路是否真的恢复通航了。”

护卫头领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他匆匆回来禀报:“姑娘,那汉子出了驿站后,就去了镇东的一家客栈,与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密谈。属下隐约听到他们提到‘王家余党’‘截住沈清辞’的字眼。另外,渡口的船家说,近日河水湍急,根本没有船只敢出航,那汉子说的都是假话!”

沈清辞心中一凛,果然是圈套。王家倒台后,残余势力一直潜藏在江南一带,想必是得知她要去苏州打理织坊,想趁机报复,甚至可能想劫持她,以此要挟侯府与“商军同盟”。

“看来他们是想诱我们走水路,在险滩设伏。”沈清辞沉声道,“立刻收拾东西,今晚就启程,按萧彻殿下舆图上标注的路线,绕开清河镇,走西边的山道。”

“可是姑娘,西边的山道雨后湿滑,夜间行走怕是不安全。”护卫头领担忧道。

“总比落入王家余党的圈套强。”沈清辞语气坚定,“通知所有人,轻装简行,即刻出发。另外,让疏影给顾延之发一封密信,告知他这里的情况,让他派人在前面的永安镇接应。”

众人不敢耽搁,很快收拾好行囊,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驿站。刚走上西边的山道,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王家余党见他们迟迟不出发,竟追了上来。

“加快速度!”沈清辞坐在马车内,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中却异常平静。她掀开帘子,对着护卫头领道:“按之前演练的来,守住马车两侧,别让他们靠近。”

护卫们立刻摆出防御阵型,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家余党很快追了上来,大约有三十多人,个个手持利刃,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沈清辞,识相的就乖乖下车受缚,饶你一命!”为首的黑衣人大声喊道,声音粗哑,带着几分狠戾。

沈清辞没有回应,只是对着护卫头领使了个眼色。护卫头领心领神会,大喝一声:“保护姑娘!冲过去!”

双方立刻缠斗在一起。侯府的护卫都是精心挑选的好手,可王家余党人数众多,又个个凶悍,一时间竟难以脱身。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响亮的吆喝:“清辞!莫慌!我来了!”

沈清辞心中一喜,是顾延之的声音!

只见夜色中,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顾延之。他穿着一身劲装,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见王家余党围攻马车,立刻带人冲了进来,一剑挑飞了那个喊话的黑衣人。

“延之!”沈清辞掀开帘子,心中满是感激。

“我收到你的密信,就立刻带人赶来了。”顾延之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语气带着几分自责,“是我安排不周,让你遇到危险了。”

有了顾延之带来的人手相助,王家余党很快被击溃,剩下的几人见状不妙,转身就跑。顾延之让人去追,自己则留在马车旁,仔细检查沈清辞是否受伤:“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我没事,多亏你及时赶到。”沈清辞摇摇头,心中却有些疑惑,“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永安镇离这里至少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我怕你路上出事,早就带着人在沿途跟着,只是没让你知道。”顾延之笑着解释,眼中带着几分坦诚,“我知道你不想被人跟着,可江南不比京城,王家余党又在暗处盯着,我实在放心不下。”

沈清辞心中一动,看着顾延之眼中的关切,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总是这样,把担忧摆在明面上,用最直接的方式护她周全。

当晚,众人在附近的一座破庙里歇息。顾延之让人守在庙外,自己则陪着沈清辞整理行囊。看着她手中的那卷舆图,他笑着道:“这是萧彻给你的吧?他倒是细心,连哪段路有险滩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沈清辞点头:“多亏了这舆图,我才没信王家余党的话,走了水路。”

“他对你,倒是真的上心。”顾延之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只是他的心意,总藏得太深,不像我,心里想什么,都想让你知道。”

沈清辞闻言,没有说话。她知道顾延之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延之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拿起一把干燥的柴火,点燃了火堆:“夜深了,你先歇息吧,我守在外面。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去苏州,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沈清辞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复杂。萧彻的默默守护,顾延之的坦诚相伴,都让她在这风雨飘摇的行途中,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只是这份温暖背后,也让她更加清楚,江南之行,不仅有商路的拓展,更有她必须面对的情感抉择。

次日清晨,车队继续向南。有顾延之亲自护送,一路上再未遇到危险。三日后,终于抵达苏州城外的别院。

刚进院门,就见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美得让人心醉。顾延之笑着道:“清辞,你看,我没骗你吧?这里的海棠,开得比京城的还好。”

沈清辞望着满院的海棠花,心中的疲惫渐渐消散。她知道,苏州的海棠开了,而她的江南篇章,也终于拉开了序幕。只是她不知道,在这满院的海棠花背后,还有更多的挑战与风波,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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