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高挂,风声漫漫,竹林沙沙作响,那是竹叶相互摩擦的声音。
白星泽跟着夏轩野来到学校礼堂门口,里面人山人海,都快看不见台子了。
“夏总夏总,快帮我看看哪条裙子好看?”付流莹突然从一旁冒出来,拽着夏轩野的袖子就问。
“你认识她?”
“同班同学,缠了我一个学期了。”夏轩野靠在他耳边小声的说。
他认真看了会儿,说实话,他觉得这几条裙子都不好看。
半晌,他才挑出来一件:“emm……这个吧,其他的都太露了。”
“切,直男审美。”
这句话讽刺性太强,任谁听了都不太舒服,阴阳怪气的。
“哦?”还不等夏轩野说什么,白星泽就将他拉到身后,“每个人的审美不同,你凭什么说他的审美就是直男审美?你又怎么去定义美?”
“我……”
“再说了是你先问的,他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怎么了?又没叫你一定听。”
“我就随口说说……”付流莹自己还先委屈上了,用手臂遮住眼睛扭头就跑了。
白星泽没想到这么大反应,指着自己问:“我刚刚语气是不是太凶了?”
“没有,挺好的,”夏轩野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别那么愁眉苦脸的,不是你要我多接触同学吗?”
“那受委屈了憋着不难受吗?”
夏轩野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养成了隐忍的性格,对于他来说受不受委屈都无所谓了。
“诶,我刚刚看到付流莹跑过去了,她咋了?”奚时晔挠着后脑勺,一步三回头地走过来。
“你也认识?”
“昂,高一的同班同学,特别敏感,”奚时晔还想在补充点什么,就被夏轩野的话打断。
“走了,快开始了。”他冻着个脸,自顾自的往会场里面走。
在人群之外,两位悠哉悠哉的老师正往学校的栀子树林走。
“你为什么肯定他们两一定会去?”那是顾尘的声音。
“因为白星泽肯定会跟着夏轩野,而我跟夏轩野说他父母今早要来,可以以听讲座为借口避开他们,毕竟今天的讲座可是不准外人进的。”
“你有那么好心帮夏轩野躲父母?”顾尘抱臂盯着他,狐疑的目光就这么直直落在时离染身上。
时离染被他这个眼神盯笑了:“当然没,是我的恩人安排的。”
“你的恩人?”
“就是我们现在要去见的那个。”时离染说。
在演讲开始前,他们两个还在谈钟零语的事。
“不过我相信案件很快就会破掉,钟零语肯定留下了点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查到司空万烨头上。”
“钟零语有点矛盾啊。”
“嗯?”
“自己被骗,还要留下证据。”
“可能是心理上和理智上的挣扎吧。”白星泽打断了夏轩野接下来想说的话,停都不带停一下地接着说:“很有进步啊,以前总是冷冰冰的,现在都学会关心别人,主动融入比人了。”
“估计抑郁症快好了吧。”夏轩野垂下眼睑,也只是这样说。
台上终于有了声音,想必是开始了吧。夏轩野这样想,他的心思却已经跑到九霄云外了。
“各位都去过学校后面的栀子树林吧,可能当你路过的时候会看见里面有一块碑,那是我们给墨老师的纪念碑……”
碑?
这下夏轩野再怎么游神都得回过神来。
白星泽似乎也听到了,开始饶有兴致地去听这个讲座,还总是有意地拿笔去戳戳夏轩野的手臂,小声讲几句话。
“墨老师其实是一个生物学家,后来他辞职来我们学校教书。但就在几年前,他的同事们邀请他去参加生物研究,结果得到消息,整个实验室的人葬身于火海里,无一幸免!”
笔灵巧地穿梭于白星泽的指间,却又在此刻,停在某处戛然而止。
“白星泽?”
“没事,我睡会儿。”
他将手臂交叉,自己把脸埋没在臂弯里。
一开始,他还在认真听着,再后来,困意袭来,周围的声音变得不再真切,意识模糊中睡了过去。
嘈杂声在无意识中渐渐褪去。
白星泽睁开眼,阳光直射,瞳孔骤缩。
“醒了?”那是夏轩野的声音,他正坐在旁边看书,桌上摊着的正是那本《皮囊》。
“我睡多久了?”他用手肘撑起身子,环顾会场,只有他们二人。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摘下白色耳机,语气也有些困倦:“有好一会儿了吧。”
“演讲结束的时候怎么没叫醒我?”他摇着椅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后面的桌沿上。
“你也没说什么时候叫醒你。”他手心摊开,下巴就那样抵在上面,一脸无奈的看着白星泽。
白星泽有些惊异,卷着刘海的指尖顿住了:“也没人赶你走?”
“没啊,”他的视线转向台上,“只有一个,不过我找借口搪塞了。”
机智如你。
白星泽暗笑着。
“久等了,走吧。”他站起身,想要把夏轩野也拉起来。
“你不认识墨老师,但你知道葬身火海那件事,对吧?”夏轩野看起来困极了,眼睫半拢住昏暗的眸子,看起来像是被蒙上层氤氲的雾,晦暗不明且朦胧。
“回宿舍,”他撩开夏轩野微乱的额前碎发,将鬓发往耳后拢,“晚上回宿舍再说。”
“行啊,”夏轩野拉住他的手借力起身,“不管什么事也不要乱了自己的心神。
Keep conscience clear, then never fear.(问心无愧,那就不要害怕)”
“噗,什么时候英文说这么好了?”白星泽岔开话题,虽然听不懂,夸几句总是好的。
“我英文一向说的好,只是不愿意看,所以差成那样。”夏轩野的脸上褪去疏冷,留下的是慵懒和困倦。
他阖眸休神,因此没人能看到他的眸色深沉,看起来像真睡着了一样,任由白星泽拉着他走。
“咱可不在同个教室,可别睡过头了。”白星泽拉着他,每走几步都要提醒一下,夏轩野却也很配合的回答他:“嗯,我记得的。”
白星泽没看到的,夏轩野被撩红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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