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争愈发激烈,纵使李穆晚背后没有强大的母族但也让那些人日夜难安。
徐党的终于沉不住气了,选在了今晚动手。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林观德和李穆晚二人的厢房离得近,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推门而入,正见李穆晚起身要往外面看。
林观德见他尚且无事便放下了心。
她对李穆晚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了事情你都同我在一处,你别怕,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有事。”
李穆晚这会竟然也不害怕,只点了点头问道:“公子,我们会死吗?”
她林观德死了倒没事,他李穆晚可不能出什么事,若他出了事林家是真要完蛋了。少了三皇子,林家失了圣心,就只有一个人林父当着首辅,不消说是什么下场。
林观德忙道:“呸呸呸,可别说丧气话。”
她小心推开门往外看去,已经见到蒙着面的杀手了。未曾想这些人的速度这么快,锦衣卫的人各个武功高强,竟让他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杀到里面来了。
这个时候谢明不出来插上一脚背刺他们,林观德都谢天谢地,也不奢求他会来救他们了。
林观德跑到了窗边,外面是沉寂的水面,不远处就是岸边,她向李穆晚问道:“你可会凫水?”
李穆晚紧紧抿着嘴巴,失落地摇了摇头,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无用。
林观德正发愁怎么办之时,便看到这大船侧边有一锦衣卫驾着一艘小船驶来,他道:“林公子,前方不远处就是扬州府了,您驶着这艘小船去找扬州知府援助吧!我们来拖延他们!”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打得过这些杀手,若现在趁着人不注意乘这艘小船还有机会逃离。
林观德向那人问道:“锦衣卫的人还有多少?”
“死了三个了。”
徐家这次找的死士看来十分了得,这么一会锦衣卫就死了三个,那林家的护卫想来更是死伤惨重。
林观德把白鹤和李穆晚拉了过来,让李穆晚先跳了下去,后他把白鹤也送到了那艘船上,对她说道:“白鹤,用命看好殿下。”
白鹤急道:“主子!你呢?!”
林观德冲她笑了笑,想让她定下心来不要慌张,她道:“我自不会有事,你们先去扬州府,我会来找你们的。你们先要透露殿下的身份,你只管拿了锦衣卫的牌子可他看去即可。”说完便催着他们快走。
锦衣卫是天子亲信,若他亮明身份没人敢怠慢。
“公子,你一定要来找我,若你死了,穆晚也不活了。”
林观德愣了愣,这三皇子说的话怎么那么像小女人说的话,这番做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之间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林观德知道李穆晚这是怕自己死了,便想用自己的命,林家的命来威胁她。
她道:“知道了,你们小心些。”
李穆晚这人活得太苦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对他好,他便把她放在了心上。
这一放就是到死。
林观德见他们走了才回过身去,但听着外面刀刃相接的声音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明那里定是安全的,徐家的人不至于得罪侯府,但林观德不敢去找他,她不敢赌谢明会不会帮她。
林观德就这么等在这处,有几个杀手寻到了这处,见里面只有林观德一人,带头的那位问道:“人呢?!”
林观德说道:“我怎么知道人在哪里?你问我作甚?”
“你要说了我便放过你,你不说我连你一起杀了?”
林观德想着为逃跑的李穆晚和白鹤拖延时间,便同他多说了几句话,她问道:“连我一起杀了?那我告诉你了,你便能放过是吗?”
“自然。”
林观德坐在椅上,右脚架在另外一条椅上,手上把玩着长剑,她笑道:“那人给了你们多少钱,你敢做这种不要命的营生?你可知道你今天若真是杀了他,你们会被锦衣卫追杀到天涯海角,你纵是有钱赚也没命花啊。”
她又接着道:“不若我给你双倍的钱,你去把那个人杀了,小爷我庇佑着你保你平平安安。”
那人见林观德如此,也知道从她嘴里套不出话来,他怒道:“少给我废话,既然不说,那你的命也拿来吧!”
说罢便拔了剑朝林观德方向刺去。林观德见对方动了手,用脚勾过旁边的椅子一脚揣向那人,纵身用轻功躲到了旁边,边上站着的三四个杀手也齐齐拔剑动手。
林观德同这些杀手厮杀混战,她七岁开始既习文又习武,皇帝寅时起床,她又何尝不是。因着天资聪颖以及后天努力,文武皆是上乘。如今十四岁,武功便是超凡。
她与那几个杀手过了几招,便寻到了机会杀了一人,然而敌众我寡,她陆续杀了几人后,外面却来了更多的杀手。
刀剑相交在空气中发出阵阵碰撞轰鸣声,林观德的体力渐渐耗尽,臂膀上被划破了几处,原本绾着的发也落了几根下来散落在了额前,飞溅的血在面庞上显得此刻的她如同一尊玉面罗刹。
杀了差不多七八人,林观德终于要支撑不住了,这会全凭方才李穆晚说的话撑着,她知道若自己死了他是真的会去死的。
若是你的人生之中原本只是一片黑暗,那倒也没有关系,总归经历了十几年也习惯了,但若自此之后有人庇佑你了,你便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苦痛的生活了。
李穆晚这个人带着典型的悲观色彩,对一切都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
周遭还有四五个人,但林观德此刻连剑都要拿不住了,杀手们趁她病要她命,这会见她泄了气纷纷想要直刺命门。
方才那杀手头子原以为这只是个爱说大话胡诌的公子爷,瞧着也不必寻常男子壮硕,未见其功夫竟然远在他们之上。他们少说习武七八年,这人瞧着不过十五的年纪,竟如此了得。
可惜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林观德已无力抵抗,就在一把剑要刺向林观德心门的时候变故发生。
谢明执剑闯入房内,他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犹如浮光掠影,一剑刺入那杀手命门。
林观德见谢明来了便赶忙躲到一边去,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斗。
原以为这谢明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这会见他剑法凌厉,见血封喉,如今看着也是个中翘楚。
谢家的护卫也从后头赶来了,将剩下的杀手尽数绞杀,只留下了方才那杀手头子的命。
林观德看向谢明,他的一身白衣上面已经被溅了不少的血,发丝也有些凌乱,想来方才也杀了不少的人。
谢明把剑收回了剑鞘,扭头见林观德倒坐在一旁大口喘气,身上不少剑伤,衣服破败之处甚至还能隐隐看见昔日已经愈合的伤疤。
谢明在看林观德,林观德也在看谢明。
二人视线碰撞,林观德对他勉强扯起了个笑容,说道:“多谢小侯爷相救。”
谢明见林观德还有力气笑,便知道她暂时无事,回过头去也不再看她。
杀手头子此刻被人按倒在了地上,见一起的同伴皆死了他也想要咬了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
林观德见他的模样早就猜到,她大喊道:“快!他要自尽!”
陈娟闻此忙上去要阻了那杀手,结果还是来不及,杀手此刻已经一命呜呼。
这些杀手都是死士,事情败露定然不会留下活口,见人死光了,林观德也不气,她扶着旁边的椅子艰难起身,踉踉跄跄走到谢明身边,问道:“小侯爷可知这批杀手是谁派来的?”
既然林观德猜得到,他不信谢明猜不到。
谢明见林观德嘴唇发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偏这个时候还在试探他,他问道:“林公子要不还是看看伤先?”
林观德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才发现有不少的伤口。
*
杂乱的船舱内,尸体已经被处理好了,林观德脱了外衣,这会寒冬腊月,血已经凝结了起来把里衣牢牢黏住。医师在为林观德处理伤口,陈娟与谢明在一旁椅子上坐着。
林观德说道:“方才我让白鹤和一位锦衣卫的大人带着三皇子逃去了扬州府。
“我们可能得先去一趟扬州。”
“可以,刚好整顿一下船只再出发。”谢明正在擦拭着手指,他的手指修长,这会用帕子一点点擦去血迹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你方才送走了三皇子,为何不来找我?”谢明不经意地问道,“我们这边总归是安全一些。”
为什么不去找他,林观德还不是怕他不会救她。现在看来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林观德自然把这些话告诉谢明,她只混说道:“小侯爷知道我是自大惯了,总觉得自己了不得,以为一双手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边医师撕下了黏在肉里的里衣,疼得林观德倒吸一口凉气。
“不瞒您说,我从前也被不少人刺杀过,皆命大逃了出来,这次属于阴沟里翻船了。”
陈娟不信,说道:“林公子,你这也太夸张了些,你不过十四年岁,别人杀你作甚。”
林观德见被质疑,心气一下就起来了,把手臂伸到了陈娟面前,“嘿!你还不信嘞,你自己瞧瞧,除了新的剑伤,是不是有陈年老疤。”
陈娟凑上去见了果真如此,那条干瘦的臂膀上,除了一些黏黏糊糊的血迹外,确实还有不少的旧伤,甚至有条疤痕长如蜈蚣。
谢明只知道这林观德聪慧非常以及还有些不服教化,今日一见才发觉这林观德原来才十四岁就过上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但她神色如常,提及这些伤疤却不觉有什么,反而语气之中还含着些……骄傲。
陈娟见此也服气道:“好吧,我认了,你果真厉害。”
这些伤疤形色丑陋,给别人看了也只会玷污了别人的眼,林观德随意地看着这些伤疤道:“那可不,男人的伤疤就是勋章。”
谢明:……
就连一向健谈的陈娟也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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