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冥出去的这段日子还是被魔尊发现了,不知哪个狗娘养的小魔将跟魔使嚼舌根,魔使就禀报了魔尊。
总之他回去后就被魔尊关进地牢,四面连个窗户都没有。
他被钉在十字架上,双手套着锁链,一盆冷水自上而下,那水带着腥臭,不知之前是做什么用的。
鞭子是用玄铁做的,岑冥被打得体无完肤,眼睛肿的已经看不清前面。
他一张嘴就往外冒血,噗嗤噗嗤,还夹杂着内脏的碎肉。
“本座不喜欢不听话的。”魔尊勾起岑冥的脸左右看了看:“入了魔界,吃了噬心丸,你还妄想出去,心存什么幻想?”
“当初本座最看好你,别让本座失望养了你。”
魔尊按住岑冥肩膀上的伤口,狠狠扭动,鲜血从伤口涓涓流出。
岑冥皱着眉头,咬着牙不发出疼痛的声音:“十一不敢了,请魔尊绕过十一这次。”
魔尊摇头:“不,本座从你眼中看到,你不服。”
他拍了拍岑冥的脸,露出微笑:“你什么时候服气,对外界不再心存幻想,什么时候再出来。”
“给他解开吧。”
魔使上前:“是。”
魔使解开岑冥身上的锁链,岑冥重心不稳扑到地上。他尝试爬起来,像在地上蠕动的蛆虫,怎么也起不来。
他不想被关起来,只要不关起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打死他吧!
也可以。
自从杀了小九,他就很怕一个人,很怕天黑。没有光后,总有魂魄从阴暗的角落里找他,阴魂不散。
岑冥挣扎着爬到魔尊脚边,拽着他的裤腿:“父尊,不要把十一留下,十一再也不出去了。”
“不,你不会长记性的。”
魔尊一脚踹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岑冥只看到越来越远的魔尊,听到铁门被关上,陷入一片黑暗。
四面玄铁地牢及其安静也及其黑暗,听力逐渐放大,耳边有风声,从四角的玄铁地牢下传来的。
“放我出去……”
“别把我关起来,别……”
岑冥慢慢抱住自己,喃喃自语。从最开始还有点力气,到最后只剩下呻吟声。
黑暗里,有老鼠在他身上爬,咬他的伤口。他能看到小九,还有那些孩子,掐着他的脖子,要他一起来陪着。
七七八八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拼命摇头,想把这些声音甩出去。
疼……
太疼了!
岑冥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口干舌燥,还是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他挺了片刻站起来,爬起来抓住在身边作乱的老鼠。
老鼠又肥又大,吃腐肉长这么大的。
岑冥也顾不得那是老鼠,他又渴又饿,迫不及待拧断老鼠的脖子喝光血。他拔掉老鼠毛,生吃肉。
他忍着呕吐的冲动,一口一口吃下去。
想要活下去,就要吃。
从最开始恳求有人放他出去,直到没有希望。
不知多少天,最后一个企图吃他身上腐肉的老鼠也被他吃光了。他抹掉嘴角的毛,拼命砸门。
“死老头,我要杀了你。”岑冥疯狂地吼,血淋淋的手掌用力拍打铁门:“你最好别放我出去,早晚有一天我要手刃你的头颅。”
岑冥疯狂砸门,撞击的每一下都让自己吐血。
他想,要么出去,要么撞死,他再也不要在这黑暗里。死了就解脱了,没死他早晚要屠杀整个魔族。
突然门开了,岑冥难得见到光。
魔使恭恭敬敬跪下:“少尊,您可以出来了。”
岑冥踉跄一下,抹掉嘴角的血走出去,魔使带他来到大殿。大殿之上,魔尊高高在上。
那个人离他那么近,高台之上,是他无法上去的高度。
“恨本座?”
“恨。”岑冥攥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那就记得这个恨,未来你无数次想要杀死本座。你不杀别人,死的人就是你。”
这一日,魔尊硬生生斩断岑冥对外界的幻想。
一个杀人机器,是不可以有感情的。
四年内岑冥拼命修炼,冷酷无情。魔尊给他无上权利,又能一票否决他。
带魔将屠村,前几次他会做噩梦,后面就没了感觉。他不管不顾在他脚边求饶的人,冷漠的成为第二个魔尊。
魔将怕魔尊,一开始惧怕岑冥。
只有一次,一个妇女把三岁的小孩儿护在身后,看他的眼神充满憎恶。
那一刻不知怎的,岑冥突然下不去手。
恍惚的一瞬,妇人低吼一声,掏出匕首刺向岑冥。
太快了!
岑冥只看到那个女人在他眼前,那人的眼神惊恐又带着某种决绝。他低头,看到一只颤抖的手,他腹部开始流血。
没伤及要害,只是看着血留得多而已。
“少尊!”
“少尊当心。”
魔将看到从后面给了那妇人一刀,小孩儿和女人的身体撕成两半,没了生息。
岑冥后退一步,腹部很疼。
魔将扶着岑冥:“少尊,您没事吧。”
“没事。”
岑冥低头看向妇人,喃喃道:“早晚都会死,争这一刀做什么,又不会死的更痛快。”
岑冥伤口愈合的很快,但精神不大好。
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的爹娘是谁,也没去想过在自己有没有爹娘。他现在很想知道魔尊从哪里把他捡来,他又是谁。
屠村大获全胜,有人禀告魔尊他的失误,他又闭关斤阴暗的地牢里。
沾盐水的牛筋鞭抽打在身上,痛上加痛,但岑冥习惯了这种疼,一个呻吟都没有。
魔尊拍拍岑冥的脸:“这是给你的教训,你不该有感情。”
岑冥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这作为惩罚,个月你的解药没有了。”
比起盐水的牛筋鞭,这种没有解药的日子更难熬。
刚开始这种惩罚岑冥还会求,拍打魔尊的房门求以科技要。到后来就不会求了,他会自残消磨体内的疼。
岑冥又被关进地牢,体内蛊虫蠕动,他疼得汗流浃背。
要疼一整个月。
“少尊,你去求求魔尊,你是他收养的儿子啊。”心腹辛辰跪在岑冥面前:“少尊,你怎么样了?”
岑冥强撑着起身:“我没事,你下去吧,被看到你也会受罚。”
“属下不怕。”
岑冥摆手:“我知道你不怕,只是没必要。”
他不会去求,也不需要有人心疼他。他已经腐烂在魔界里,他的血肉在这儿,再也出不去了。
辛辰被其他魔将拉走,黑暗里只剩下岑冥一个。
最后一天,地牢的门被打开,一个魔将把药丸扔到岑冥旁边。
魔界是没有光的,门打开,外面也是灰蒙蒙的。
“你一个被魔尊捡回来的小乞丐还想有心,痴心妄想。你就是一滩烂泥,别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完,踩坏药丸。
粉色的药丸被踩瘪,上面脏兮兮的。子虫露出了头,快死一半了。
岑冥抠起来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进去。
他看起来一人之下,实际上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就连小小的魔将,有的都对他不恭不敬。
“早晚有一日,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魔将笑了一声:“希望你还能活到那天,你不过是魔尊用顺手的一个工具而已。”
岑冥起身,在魔将转身之时捂住他的嘴,一剑封喉。
他表情阴冷,一点都不像杀了一个人的样子。他甩了甩不小心沾了血的手,又蹲下用那魔将的衣服擦干净。
他手里握着龙吟剑,淡淡道:“你是第一个。”
岑冥站起来往前走,这一刻尽显冷酷。
他四年内杀了不少人,转眼他从八岁的那个小孩儿长到了十二岁,也开始戴上面具。
温子韫是受人敬仰的救世主,他是过街都喊打的小魔头,但是他们谁都没见过谁。
岑冥在外面会戴面具,遇到清桉山会绕路走。魔界的少魔尊谁也不知长什么样子,连年纪都未曾透露。
直到他十四岁,有了自己的羽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知从何起岑冥竟一个人有决策权,魔尊开始忌惮他,不再让他带兵打仗。
魔尊老了,很多决策有误,魔族又被打退回来。
屁大点地方,魔族伤亡惨重。老魔尊只剩下一口气,呼哧呼哧喘。
辛辰:“少尊,魔尊这么做太过河拆桥了。”
“他老了,该让位了,你说对不对?”岑冥擦着龙吟剑笑眯眯问。
辛辰一个胆寒,跪在地上不知如何回答。
这些年,他也越来越看不懂岑冥。那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无人敢过多揣测。
“别这么害怕,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只是说说,父尊老了啊,一些决策做的有问题,我作为他的儿子给他指点出来,你说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的。”
“是吧,我也觉得应该。老头应该感谢我,我也感谢他这两年对我的教养。”
岑冥站起来,满意地打量手中的龙吟剑:“我这柄剑,沾了太多血,只少了个魔尊的血。不如用他的想让人头再给我开个封。”
辛辰重重磕头:“属下誓死追随少尊,九死不悔。”
岑冥笑了。
好一个九死不悔。
他不过是在辛辰濒死,随手救下的一个小魔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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