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的窗随风晃出吱呀声响,照进来的暖阳将水红色窗幔染了一层金光,少女跨坐在满身矜贵的玄衣男人身上,一头乌黑秀发在风中晃出涟漪。
这样近的距离,她身上那股清香不要命一般冲进鼻腔,谢晏清喉头滚动,手掌克制的扶在她腰后以防她掉下去,掌心却不受控制的发烫。
偏偏许令笙丝毫不知晓他此刻在想什么,从他说让她“只管摸”以后,她那双手便半点没闲过,连刺客出现也没能让她将手从他胸前拿开。
这会她更是将手从他腰下环绕到后背,指尖轻柔,掌心绵软,一寸寸摸过他的脊骨,带来灼热的酥痒,仿若**。
谢晏清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再次重申:“别摸了!”
许令笙动作未停,语气正经:“你方才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管摸你。”
所以就算他让她停,她也不能停。
她说的太过坦然,谢晏清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听不懂,还是刻意曲解他的意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许令笙趁他愣神的功夫,将他后背摸了个遍,喜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她当然听得懂谢晏清说的话,但是在功德值的诱惑中,她只能装不懂来拖延时间,借此多摸几下。
裴元照却看不下去了,若不是碍于谢晏清的太子身份,他恨不得上去将许令笙撕下来。
“许令笙,你这样成何体统!赶紧从殿下身上下来!”
许令笙头都没回,甚至将谢晏清抱的更紧了:“不要。”
裴元照看了眼谢晏清更难看的脸色,本就紊乱的呼吸更加急促,艰难的捂着胸口断断续续道:“你……你莫要再污了你娘的名声,快点……下来……”
许令笙听着他气息不对,回头一看,只见少年面色惨白,额上泌了一层汗珠,急促的呼吸中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人趴在地上,好似失去了意识。
谢晏清见状,朝屋外高声唤道:“裴公子犯了喘疾,速去请许太医。”
屋外有人应声离去,许令笙闻言,也立即从谢晏清身上蹦了下来,冲到了裴元照旁边。
功德值都是其次,主要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啊!
她动作太快,谢晏清反应过来时,只余空落落的清香残留在怀中,缠人的灼热消散,心口淤积的堵塞又一点点压了回来。
“你……”他声音一顿,复杂的思绪也跟着停滞,几息后,他看向许令笙的表情带了些不解:“你在做什么?”
许令笙蹲在裴元照身边,手指搭在他腕上,语气沉着冷静:“救人。”
今天上午,许太医知道她失忆后,就是这么将手搭在她腕上,她估摸这应该是人类治病救人时的某种仪式,只是因为她不是原主,所以这招对她没能起效。
在不能暴露她正在借身上的人参精气舒缓裴元照的呼吸时,这种障眼法十分有必要。
许令笙表情更加认真,看着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谢晏清眸底闪了闪。
她会医术?难不成昨夜那能瞬间止血,令伤口恢复如初的奇药,是她研制出的?
看着许令笙冷静沉稳的表情,谢晏清觉得此事极有可能。
虽说他之前从未听过许令笙会医,但说不定是她刻意隐瞒,如今她失了记忆,自然忘了隐藏,这才表现出来。
至于她为何忘了一切却还记得如何救人,只能说明她的医术十分高超,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即使失忆也无法忘却。
就像……
谢晏清低眸望了眼床榻,又有些懊恼的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忘却那句“一起睡觉”。
他的眸光落在许令笙身上,开始思索该如何同她换到奇药的配方,又能否将其广泛应用。
可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少女葱白的手指搭在裴元照腕上一动不动,连位置都不曾移过。
诊脉需要这么久吗?难道裴元照不单单是喘疾,还有其他病灶?
谢晏清正欲询问,许令笙却已经收回手,站起身道:“好了。”
好了?!
谢晏清怔了一瞬,又看到方才还面色惨白,呼吸困难的裴元照这会已经睁开了眼睛,呼吸也平稳下来,他约莫是听到了许令笙说的话,面色惊疑地询问:“你怎么做到的?”
他其实带了喘药,只是怒极攻心没来得及拿出来,昏沉中隐约听到许令笙和谢晏清的对话,随后便是阵阵清香涌入鼻腔,将体内乱做一团的气息抚平。
不但速度奇快,关键是他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要知道之前这种情况下,他少说要挨上数十针,又或是被灌下各类汤药才可缓过气来,而且就算缓和后,身体也依旧觉得气短难受。
可现在他一没感觉到被针扎,二没有汤药灌下,身体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好似每处毛孔都在呼吸一般。
许令笙是怎么做到的?
不只裴元照想知道,谢晏清也同样好奇。
许令笙嫌散乱的头发碍事,一边用手整理,一边道:“就是一些普通的手法,没什么特别的。”
裴元照自然不信,可又抹不开面子追着问,只能将求救的眼神看向谢晏清。
他出身将军世家,父兄皆是良将,偏偏他自幼便有喘疾,无法上战场杀敌,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遗憾,如今得知有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安抚他的喘疾,且没有丝毫副作用,他实在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谢晏清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一阵头疼。
比起裴元照昏昏沉沉的意识,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许令笙只诊了脉!不,他现在怀疑许令笙那根本就不是诊脉。
至于手法,他也从没听过什么手法是一动不动的。
再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伤口短时间内就恢复如初,就像从没存在过一般。
昨夜种种再次浮现脑海,谢晏清看向许令笙,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她实在太古怪了。
可看着许令笙理了半天,却越来越乱的发丝,他又将话咽了回去。
“听闻医学世家有些治病救人的手法传承十分讲究,而且……”谢晏清长睫低垂,道:“无法告知外人。”
一句话,绝了裴元照的念想。
裴元照甚至没有办法再去追问许太医,因为传承讲究,许太医不知道只能说明他没得到传承的资格。
谢晏清应付完裴元照,又起身来到许令笙身边,从她手中接过快被她糟蹋成枯草的发丝,三两下理好,将手中的红纱系上,低声道:“那发簪沾了血,回头我会让人给你送几根新的。”
他动作温柔,可公事公办的语气又不带丝毫缱绻之意,因此低着头的裴元照虽惊讶他对许令笙的态度,可也没往更深处想。
至于许令笙,她连想都没想,只摸了摸束好的头发,笑眯眯道:“不用了,我都摸回本了。”足足五点功德值,她救下裴元照才涨了一点呢!
但她的话落在别人耳朵里,就完全是另一种意思了。
“咳……”屋内外响起被口水呛到的声音。
“嘶——”有人咬到舌头,忍不住倒吸冷气。
“哎呦——”有人左脚踩右脚,好悬没摔个狗吃屎。
少倾后,屋外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似乎是怕自己打断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殿下……许太医到了。”
“进。”谢晏清面色如常,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听到,又对还跪在地上的裴元照道:“裴公子先起来吧。”
侍卫送许太医进屋后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乱看,可许太医在门口听到许令笙那句“摸够本”,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来,门一开便跪地哭嚎,姿势颇有些熟练。
“殿下,笙儿她失了记忆,不懂为人处世的道理,所言所行绝无冒犯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莫要和她计较啊——”
他边哭嚎,边疯狂给许令笙使眼色,示意许令笙躲到他身后去。
许令笙却完全没看出许太医的良苦用心,她满脸疑惑地问:“祖父,你是在哭吗?怎么没有眼泪?”
许太医被亲孙女拆穿,老脸一红,嗫嚅着朝谢晏清解释:“臣这是悲从心来,主要是心里悲伤……”
话音未落,裴元照惊道:“许令笙失忆了?!”
许太医忙顺着话头解释许令笙如今的特殊情况,时不时去瞥谢晏清的反应,加上几句哭嚎,临了作势抹了抹眼泪:“殿下,臣知晓五皇子不喜笙儿,所以他来退亲时,臣也未拖着不应,未曾想笙儿会因此事受了刺激,忘却了一切,此事都是臣的不是,殿下若是觉得笙儿有所冒犯,只管罚臣,臣绝无怨言。”
许令笙从许太医的话里寻到重点,疑惑回头看向谢晏清:“明明是你让我摸你的,怎么就成了我冒犯你?”
许太医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裴元照才从许令笙失忆的震惊中回过神,又迎来新的冲击,一时甚至忘了君臣有别,嗓音都提高了数倍:“什么?!!”
侍卫低着头,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但身子却忍不住微微发颤,明显是怕自己出去后就要被灭口。
许令笙一看他们的反应,也忍不住慌了:“我是趁机多摸了一会,你要实在觉得冒犯,我让你摸回来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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