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
“过量？”
黑羊蹄一家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果然，这些专有名词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超纲了。
“这样解释吧，污染源就像一个会不断射出飞箭的弓，它不定向瞄准谁，而是把飞箭射向四面八方，不管从哪个方向靠近污染源，都会被飞箭射中，这就是辐射。”姜姜说道。
“明白了！”黑羊蹄率先反应过来，“‘发光的鬼’其实是‘射箭的鬼’！”
“可以这么说，不过，污染源射出的飞箭比普通的飞箭更小，小到我们看不到它的存在，发射的频率也更大，速度更快，快到什么程度呢，就像我打开车灯，你在很远的地方站着，立刻就能看到灯亮了，这个‘立刻’那么快。”
这段内容有点抽象，黑羊蹄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仍然不能理解。
忽然间，他意识到什么，面露惊恐之色：“那靠近‘发光的鬼’的人岂不是立刻就被射成筛子？”
“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姜姜一点头，“但是，因为辐射的飞箭太小了，人一开始还感觉不到，直到一段时间之后，被飞箭破坏的那些细胞……唔，你们可以理解为皮肤啊，内脏啊，才会反应过来，皮肤裂开，内脏出血，就像炖肉一样彻底烂掉了，这就是辐射过量的死状。”
“原来如此……”
黑羊蹄一家陷入沉默。
姜姜的解释听起来很厉害，但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好过一点。
甚至，更难受了。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还需要具体确认一下。”姜姜看向手中的盖革计数器。
“这是……什么计数器？”黑羊蹄凑过来，看向计数器面板，上面的数字正从0.9上升到1，“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计数器可以计算‘飞箭’的数量，每支‘飞箭’飞过来，就会被它捕捉到。”姜姜说道。
“这是一支‘飞箭’的意思？”
“不，这里的单位是微西弗，一种辐射单位，日常生活中也会有辐射，比如太阳光，我给你们讲过的，光的粒子……”
“光不是不同波长的波吗？”黑羊蹄爸爸立刻问道，他就这个记的最清楚。
“呃，光既是波，又是粒子，你可以理解成光具有波和粒子的两种相性。”姜姜感觉再扯下去就有点远了，她举起盖革计数器，继续向他们讲解，“日常生活中的辐射量只要不超过0.5微西弗就是正常的，你们看，现在已经上升到1.1了，说明我们所处的环境辐射量超标。”
黑羊蹄一家面露惧色。
“还有啊，你们听到这个声音没有？”姜姜侧耳倾听，盖革计数器正在发出“咯、咯”的声音，好像一个声音嘶哑的人在玩自己的喉咙，“在我的老家，有句俗话，叫‘盖革一响，爹妈白养’，意思就是说，听到盖革计数器报警，差不多就可以收拾收拾等死了……”
黑羊蹄一家面如死灰。
“但是，这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方式！”姜姜注意到黑羊蹄一家的反应，赶快往回拉了拉，“实际上，一次接收到100毫西弗才会对人体产生致病影响，而1毫西弗等于1000微西弗，也就是说，这个数值达到10万，我们才会生病。”
10万？黑羊蹄一家又看向面板，现在才1.2，他们有如死里逃生般，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我们就没事，因为辐射源距离越远，影响越小，如果辐射源真的是黑色废城背后那些彩光，我们在废城里接收到辐射量很可能已经超标了……”姜姜突然想到系统的报警，还有在离开黑色废城时，出具的那份详细到细胞值的报告。
喂，不会吧。
“等一下，我需要跟总部联络。”姜姜拉开车门，径自下车，“系统！给我出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那座城市里有污染源吧？辐射肯定超标了吧？你为什么在城市里不报警？出城才报警？！”姜姜气呼呼地质问道，“我现在就要回主星系进行体检，如果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受到不可逆的辐射损伤，我会把公司告到破产！”
「请您放心，按照现行健康学标准，您并未受到不可逆的辐射伤害，您的体检报告也体现了这一点，只有小幅度的细胞值变化，在安全范围内，不具备临床意义。」系统赶忙捡着需要承担责任的部分进行答复。
“是吗？”姜姜稍微放心，想了想，又问，“那报警呢？为什么不在城里报警？”
「辐射累计到一定程度才会威胁您的健康，在城市里的时候，尚未达到威胁健康的标准，所以没有报警。」
姜姜一愣，就这么简单？
“不会吧，难道出城的时候报警，是因为累计的辐射量达到了报警标准？”
「是的。」
累计的辐射量达到了威胁健康的标准，再待下去就会受到伤害，所以系统才会在没有任何人追击的情况下一直报警。
直到姜姜远离黑色废城，辐射量降下来了，报警才停止。
这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亏得姜姜还以为自己出神入化的车技躲过了“黄昏时的克苏鲁”——“莫可名状的城市之影”的追击！
真是大乌龙！
“可是，那影子确实跑的很快啊……”姜姜咕哝道，她用手背贴了贴脸，感觉有点热，“而且还很黑，正常的影子会有那么黑吗？就像那些灼烧过的楼一样，黑的像是会把所有光都吸进去一样……”
回过头，这个角度，还能看到黑色废城在远处熠熠发亮。
不过，不是“发光的鬼”在发亮，而是阳光照在楼宇上的反光。
“呃……好吧，好像也不会把所有的光都吸进去。”姜姜手搭凉棚，一边眺望，一边自言自语。
事实证明，当人在害怕的时候，想象力就会特别丰富。
……
姜姜再度回到车上。
想到自己也差点把辐射当成了鬼怪，姜姜不禁有些尴尬。
不过，车里的游客们并没有注意到她。
他们都像死鱼一样瘫在座位上，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遭遇“发光的鬼”这种事，不管是用玄学解释，还是用科学解释，都不会缓解人的绝望情绪。
“大家，好消息，我们没事了！”姜姜大声宣布。
“什么？”黑羊蹄从座位上抬起头来。
“没事了……是什么意思？”黑羊蹄一家神情依然麻木。
显然，这一家可怜的本地人经历了太多希望和失望，已经不大敢接受好消息。
“就是，我们并没有受到辐射伤害，不会生病，更不会死。”姜姜简明扼要地说道。
“真的吗？”
“我们不会死了？”
“是的！总部刚才发来消息，黑色废城确实存在较高的辐射量，但我们停留的时间不长，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姜姜解释道。
黑羊蹄一家不知不觉坐了起来，脸庞好像被光照亮了一样，眼睛里重新点燃希望的火焰，一眨不眨地望着姜姜。
“姜老板，快跟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座城里的光，不是‘发光的鬼’吗？”
一连串问题扑向姜姜，姜姜知道，今天不解释清楚，这趟旅程就没办法圆满结束。
“回程的路上还有时间，不如，我们边走边讲吧。”
感谢楼谷藕田的营养液 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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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个大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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