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期考(一)

沈玉叶回到太学后,仍在止不住地浑身发颤。

他浑浑噩噩,无法忘记昨晚蔺琰在山洞中是如何戏谑地按住他的手腕,又是如何挑开他湿淋的外裤彻彻底底地打量着他那不堪的身子,直到他因为思欢药效渐起,嫣红着脸落下了生理性的泪水,蔺琰才松开他,将自己外袍丢给他,道,“看你这样子,是干不了了。”

沈玉叶听到蔺琰的话,愈发羞愤,发红的眸里蓄满了水。

蔺琰却爬将起身,将那件外袍的两袖一拉,围到沈玉叶腰间,“系上,别让人瞧见了。若不是看到了你的身子,我还当,你是个女人呢。”

“倒是北弘王宫里那些专程侍奉人的女奴中,也没你这般…”

蔺琰的口型张了张。

因为挨得近,少年略带热意的气息就那般直勾勾地打在他冰凉的脸颊。

“会淌水的。”

沈玉叶轻轻打了个激灵。

他脑中混沌,双脚生软,以至于跟蔺琰和华赖同行回太学的那一小段山路都行得脚步发乱。

最后还是蔺琰搭了把手,搀他走的。

蔺琰把外袍给了沈玉叶,布衣又太脏污,就索性脱了,自己是光着膀子的,这么一搀,身体就近乎贴在了沈玉叶身上。

沈玉叶如同吓坏了的惊弓之鸟,缩着肩头,慌慌忙忙地就要推开蔺琰,蔺琰却紧了紧嵌在他袖袍上的手指,低声斥他,“你再这般不知场合的滥发-情,我们今日都不一定能回得去,你那情郎又不在,真不知你怎就还收不住了?”

不只是不是沈玉叶的错觉,蔺琰在提到李慎玄之时,语气重了几分, “还是我扶你走得快些,莫要再耽误时间。”

沈玉叶无语,他想说,你离我远些我就不会这样了,但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强自忍住这股难言的燥热,一路随蔺琰走。

蔺琰却偏生跟犯了好奇似的,几次都避开华赖的视线,将他的外袍撩开一道缝隙,手伸进去摸上一把,惹得沈玉叶又惊又急,一路拽住蔺琰的手不让他乱动。

华赖性子粗,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古怪氛围,还直说蔺质子不愧是北地人,抗寒耐冻的,这雪天里竟还能打赤膊,又见这两人举止格外亲昵,还打趣说他们不愧年纪相仿,只昨晚同避了场雨,便就玩儿到了一处。

回到学宿后,松觉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他瞪着这个昨日失散不知所踪,现下却着了身都舆暗卫衣裳,虚汗淋淋的沈玉叶,刚要发作质问,发现护送他回来的是那位高权重的都舆卫长使,便只好将满腹的话统统压了回去。

华赖倒还算仗义,朝松觉解释了一番昨日情形,说是昨日都舆卫去莲因寺办差,赶上二皇子遇刺,混乱中又偶遇了同去莲因寺祈福的沈世子和蔺质子,就一路将人给送回来了,还说昨夜他们淋了雨雪,沈玉叶看着像是受了寒,脸红成了那般,嘱松觉好生照顾着。

松觉也不疑有他,替沈玉叶煎药。

沈玉叶回房沐浴后,身子才渐渐恢复正常,他瞧着松觉端来的一大碗苦药,撑着脑袋摇头道,“我不想喝。”

“随你。”

松觉不知为何有些发气,将那药碗重重搁到案上,却又忍不住道,“你知不知规矩,你刚刚回来时,怎是和那赤,赤-身的小质子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白日天里的,瞧着当真碍眼!”

沈玉叶本就因被蔺琰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在心虚,却也不知道松觉为何会发这么大脾气,不解地比划道,“我和北弘质子同为男子,小质子见我不舒服,走得慢,便搀我走了一截,怎就碍眼了?”

松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见沈玉叶一副冷淡无辜的模样儿,便知沈玉叶是听不进去的,这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哪知麻烦远远没完。

松觉前脚离开,约摸午间时分的,李慎玄就来了。

沈玉叶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以及松觉和李慎玄的说话声,心口微提,想自己幸好是提前回来了,身体也已经恢复正常,否则若被那李慎玄同蔺琰打上照面,还不知又会生出何是非。

上次雪夜奔逃,李慎玄险些要了蔺琰性命这事沈玉叶可还记得清楚,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是不大对付的。

沈玉叶思绪刚落,就见李慎玄已推开门,身影笔直地踏槛而入。

李慎玄是专程来太学看他的。

他今日未着宫服,只穿了身常装,个头又比沈玉叶要高,倒不像是宫里的阉官了,反像个年轻的郎君。

只眉宇间却依旧抑着几分沉郁,待看到正端坐在书房前看书的沈玉叶,这愁容才像坚冰融水,突被化了开,笑容亦随之舒展,“阿叶。”

李慎玄扬了扬手中刚从城东宝祥食铺子里买来,还热热乎乎的牛乳桂花糖糕,唤沈玉叶。

沈玉叶抬头,瞥了李慎玄一眼,就又将视线转回到书纸上,神情漠然。

李慎玄走至他跟前,低头端详了他会儿,才道,“我这几日休沐,心中记挂你,就来看看。”

他未带其他随从,应是骑马特意去城东买了点心,又赶来的太学,期间为怕糕点冷了,就藏在兜里暖着,胸口的布料上沾了少许包裹糖糕的油纸印子。

李慎玄解开油纸,甜腻的香酥味儿便瞬间扑鼻而来,他又去外头找松觉取过碗碟筷箸,悉心摆放好,才对沈玉叶道,“阿叶,尝尝,糖糕还软着,我记得你小时最爱吃这个了,有一回,你和你兄长吵架…”

“我现在不喜甜食。”

沈玉叶将碗碟推开,用手比划道。

李慎玄沉默了默,收下碗碟道,“不喜便不吃了。对了,阿叶,上次见你,你好像就染了风寒,最近可好了?我看你面色还有些红,是还在发烫吗?”

李慎玄不压着嗓音说话的时候,语调轻细和缓,他伸手,想要摸摸沈玉叶的额头,却被沈玉叶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我无事了。”

沈玉叶神情闪躲。

可偏巧这时,李慎玄瞳仁一僵,看到沈玉叶脖上有一圈极为显眼的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来太学见你时,你脖上,还没有这道伤。”

李慎玄的手,忽而圈住了沈玉叶的脖颈搭在上头,他半垂下眼,压迫感甚重地盯着那伤在看。

这伤是前日被蔺琰挟持时掐出来的。

沈玉叶不敢说。

李慎玄见他不说,便越发起疑。

沈玉叶脖颈很细,李慎玄用一只手掌便能笼住,指腹贴在发烫的皮肤上,微微收紧,用了点暗劲,好像想将那道伤盖住才好。

“是我自己摔的。”

沈玉叶被李慎玄掐得难受,只好抖抖索索地用手比划着解释。

李慎玄根本不信。

沈玉叶脖上的淤青很深,想来掐他的那人用力也大,且…最下方的那道淤痕一直朝下延至胸口,必是沈玉叶整个人都窝在了这人怀中,才会留下此等痕迹。

不得不让人多想。

“说实话,阿叶。”

李慎玄见他始终不肯说,耐心也渐渐消泯,几息后,忽目光发暗地掐住他的脖子迫他仰头,随后,竟腾出另一手,撩开他不知何时散落到唇边的几缕碎发,作势想要亲他。

“是,是太子!”

李慎玄炙热的气息生生打在唇上,沈玉叶的身体一阵痉挛,那种古怪的感觉眼看又要来,情急之下,他竟然主动开口说了话,冲李慎玄扯谎道,“那日你晕过去后,德成便…便要掐我…”

李慎玄掌中的力道骤轻。

其实他心里已有怀疑。只是被沈玉叶这般明晃晃说出,还是难过。

“还疼吗?我给你上药。”

李慎玄理智回笼,抽身拿过沈玉叶案上摆着的伤药,见这药便是之前他派人给沈玉叶的,神色稍霁,对沈玉叶道,“在我身边,你可以多开口说话的。”

“嗯。”

沈玉叶长久不言不语,声音有些发哑,他按住李慎玄的手,摇头道,“我今日已经上过,不需要了。倒是你,你上次的伤还好吗?”

李慎玄拿手一滞,随即,竟有些受宠若惊似的望向沈玉叶,“无事,小伤罢了。”

沈玉叶知他在逞强。

那日,李慎玄被打到昏死过去,想来德成为泄愤,下手狠重,身上的鞭伤及至今日都未完全愈合,但沈玉叶也懒得再多关心他。

因为李慎玄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

那时李氏尚存,大周的前皇后,即孟世温生母亦是李氏人,李慎玄之父更因军功卓著被封了侯爵,在京居住。

而端王家的大公子沈金枝年纪轻轻就才华出众,被钦点为太子伴读。

因此,孟世温,沈金枝,李慎玄,沈玉叶四人从小便是一起长大的。

少年孟世温只爱追着长兄跑,每隔几日就要寻些由头来端王府寻他,还常牵着自己新得来的宝马,说是要带金枝一起骑。

小玉叶则最讨厌骑马,就捧着兄长给他买来的桂花糖膏坐在亭下偷吃,还随手扔了两块给一直默默跟在他后头的李慎玄。

而李慎玄露出的表情,和刚刚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如出一辙。

小玉叶觉得李慎玄好玩,又见太子和自己的长兄居然偷偷摸摸地跑去了柳树下亲吻,便也拉住李慎玄的手,故意问他,“玄哥哥,你快看,他们在做什么?”

李慎玄那时也不过才十五岁,被稚气未脱的沈玉叶这般牵着手问询,又羞又赧,满脸通红地支吾道,“我,我不知道。”

沈玉叶这时却踮起脚尖,在李慎玄通红的脸上偷亲一口,笑得眼弯。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是,他们看上去很要好哎!”

“就像我和玄哥哥一样!”

“我和玄哥哥,也很要好!”

小玉叶就是个有哥哥宠的调皮快乐的小孩。

他们四个从前也确实是要好的青梅竹马。

还有李那个时候还不是太监哈。哈。→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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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期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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