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看向云城主,大致意思大概是要云城主给出一个交代。
然而云城主却目不斜视,情绪激动地上前,蹲下身握住那人的手。
情真意切道:“云九你这是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城,城主……”
云九目眦欲裂,黑气沿着他的血管蜿蜒游动,“属下有负城主所托,里面怨气爆发,您设下的阵法,没顶住。”
黎渊敛眉,沉声问道:“怨气?爆发?”
云城主一边为云九输送灵力,一边白着脸解释道:“是啊,我本是不想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只是如今看来竟然是想隐瞒都不行了。”
云城主苦笑着道:“那些修士的尸体在被发现的时候,周身的怨气极重,几乎快要化成实质,若放在那里不管,假以时日,尸体定会尸变,到时候必不可少会对城内的修士和百姓造成伤害。”
“我也知道,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把他们挫骨扬灰,让他们形神俱灭。可……”
“这些修士都是无辜的,他们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还有漫长的将来呢。想到这里,又不忍心做出这么决定的事。”
云九七窍中的黑气少了些,此时也叹息着跟着道:“所以城主才会想出建造这样一个房子,里面刻满了化解怨气、用来超度的阵纹。”
裴既望顿时捂住胸口,双眸亮晶晶地看向云城主。
喃喃自语道:“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善良的人?我之前还错怪他了,我真该死啊。”
沈韫看一眼裴既望,再看一眼云城主。
只觉得眼前仿佛有一朵闪闪发光的白莲花正在缓慢升起。
语言的艺术,恐怖如斯!
好在,南宫珩和黎渊到底是见多识广,听到这话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甚至黎渊还微微偏头,往后看了一眼。
随即唇角隐约勾起一个略带得意的笑。
“既然已经准备周全,那怨气爆发是什么意思?”
南宫珩负手看向那间破屋,方才还若有似无的怨气这会儿已经凝聚成了丝丝缕缕的黑色。
云九慌乱地摇头,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
哆嗦着嘴唇,又缓了缓神,“一开始一切都还是正常的,我们几个人在里面守着阵法,可突然,我感觉里面都安静下来了,等我再一回头,所有人,所有人都消失了,包括那些尸体,里面就只剩下我了。”
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在说出这话后,云九的情绪明显已经崩溃,无论旁边的云城主向他体内输送多少灵力都没有用。
只不断重复地喃喃着,“只有我了,只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蓦地,云九抬起头,拉住云城主输送灵力的手,紧盯着他的面孔问道:“城主,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为什么啊?”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云九的眼睛竟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里面翻滚着的是怨毒和不甘。
“不对劲,快躲开!”
南宫珩惊叫,拔剑而上,直指被云城主抱在怀里的云九。
而此时的云九,依旧是那副疑惑脆弱的表情,可他被云城主挡住的手却成爪状,直朝着云城主的心窝子去。
但南宫珩的速度极快,时间来不及,云九只能放弃击杀云城主,转而躲避南宫珩的剑。
“啊,这……”
裴既望发出和在场众人相同的感慨,“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仔细看。”
沈韫低声道:“房顶的黑色怨气,看到了吗?”
裴既望眯眼去看,只见那些已经有了实质的黑色怨气正剧烈涌动,到了某一个时刻,仿佛洪水般找到了泄洪的口子,尽数朝云九身上涌去。
“这!”
眼睁睁看着云九的气息节节高升,从最开始的筑基期到裴既望连注视都不行的不知道什么境界。
“这不对劲啊。”
裴既望小声怪叫道:“境界再怎么提升也有个界限,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吗?”
沈韫抬着头,眸光微颤,“如果是活人,自然受不了,那如果是死人呢?”
“死人?”
裴既望惨白着脸冒险去看,“不可能,他虽然看着怪异了点,可怎么看也和死人不搭边啊。”
沈韫叹气,从袖袋里摸了摸了张符,随手贴在裴既望的后背上。
然后正在试图一条条分析云九确实是活人的裴既望如同被捏住嘴的鸭子。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因为在裴既望的眼中,现在的云九半边身子染血,因为时间过长,血液都从原本的红色变成了紫褐色,脑袋也缺了半拉,里面红红白白的东西随着云九的动作不断往外溢。
他浑身筋脉鼓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他的筋脉离开一样。
“不是……这……我……”
裴既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绾绾,这……”
沈韫并不意外裴既望的惊讶,只低声道:“这才是真实。”
那边南宫珩已经持剑而上,然而剑尖在到达云九面前时,却被云九单手抓住。
泛着黑气的血滴落在剑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南宫珩双目微眯,调动了更多的灵力,可无论如何,他的剑都难以再前进半分。
沈韫皱了皱眉。
这不对劲。
一百年前南宫珩就已经是合体期修为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南宫珩的修为不说长进多少,怎么反而还像是倒退了?
抓着南宫珩的剑,云九嘲弄地掀起唇角。
黑色的怨气顺着云九的手爬上了南宫珩的剑,南宫珩无力阻止,忍无可忍之下,他只能咬牙叫道:“黎渊,看戏看够了吧?”
有了南宫珩这句话,黎渊才总算出手。
不过这出手的敷衍程度让人生疑。
只因黎渊动都没动,甚至本命灵剑都没有出鞘,只连着剑鞘一起飞出,速度虽快,却直愣愣朝云九飞去。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在旁人看来,只要云九有心,想躲开并不是难事。
可偏偏作为当事人的云九,却也没有动。
脚生根了般,直直杵在半空中,任由黎渊的灵剑连剑带鞘把他捅个对穿。
南宫珩的应对艰难,甚至落在下风与黎渊的砍瓜切菜对比太过强烈。
围观的修士止不住的议论纷纷。
“黎渊剑尊这么强?不过这个云九为什么不躲啊?难不成是因为所有心思都放在南宫前辈身上了?”
“我看八成是这样,就是黎渊剑尊他这个号称飞升之下第一人的名头,多少有点水分。”
“你在说什么?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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