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望年岁不算大,经验少,性子也天真,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沈韫承诺会一直活下去。
全然没有注意到刘守松越发不怀好意的眼神。
沈韫倒是注意到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虽然她现在没有灵根,无法感应天地灵气,但她毕竟曾经是渡劫期,关键时刻还是有些手段的。
区区一个金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沈韫终于安慰好裴既望,正当她偏过头悄悄松气的时候,刘守松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二位对清灵丹不感兴趣,那不如我们合作,待查明真相后,灵石归你们,清灵丹归我。”
“放心,与我合作,你们绝对不吃亏,毕竟你们也看到了,我的修为是所有人里最高的。”
沈韫没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守松。
这家伙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刘守松的修为高归高,但他当年伤到根基,现在能发挥出几分实力还很难说。
要不然,以这家伙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想到要与他们合作?
不就是看中小裴也是个金丹吗?
想是这样想,沈韫倒也没有出口揭穿。
刘守松有小算计不错,但也是个靠得住的……大概吧。
“绾绾,你觉得怎么样?”
听着刘守松的自我推荐,裴既望心动极了,转头就询问起沈韫的意见。
见沈韫也没有异议,裴既望当即眉开眼笑,三人暂时结成同盟。
离开茶楼前,裴既望还有些不放心,认真严肃道:“说好了啊,灵石你一颗也不许拿。”
刘守松面皮抖了抖,嘴角抽了好几抽。
显然是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警告了。
“灵石是最没用的东西,你说你好好的天骄之才,何必如此呢?平白沾染一身铜臭。”
裴既望枕着手,边往前走边哼哼着,“小爷我修自在道,我乐意啊。”
沈韫抿唇笑了笑,抬脚前,还温温柔柔对刘守松道:“小裴还是个孩子,前辈不会同一个孩子一般计较吧?”
说完,晃了晃刚刚从袖袋中拿出的符纸。
紧接着不顾刘守松震颤的瞳孔,几步追上了正自得往前走的裴既望。
直到两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刘守松才终于迈步。
这下子他是真的确定这个“沈绾”不是普通人了。
哪个普通人能随随便便拿出全力施为,就连元婴来了都讨不了好的符纸啊?
追上沈韫二人的时候,刘守松控制不住地想。
他刚刚,没得罪她吧?
——
云城主花了大价钱请人来调查云城修士失踪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城。
这是个好事,云城中的修士也都在夸奖云城主大义。
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
相当于把许家架在火上烤。
不会吧,人家城主府都花了大价钱了,你许家竟然一声不吭?
一声不吭就算了,竟然还想阻拦修士们调查?
该不会那些失踪的修士,都是许家搞得鬼吧?
所以沈韫三人到许家门口的时候,哪怕许家的弟子脸臭得快要能和遥远西方的鲱鱼罐头相媲美,也仍要端起仪态,客客气气地迎着三人进门。
沈韫发誓,她都听到这个弟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了!
真·咬牙切齿。
进了许家的大门,沈韫感受到由于灵力过于充沛而带来的毛孔舒张的感觉,轻轻喟叹。
真是久违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沈韫转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身形瘦削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直扑到沈韫三人脚下,大呼道:“求求你们,救救我。”
沈韫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引着三人进门的弟子先冷下脸,斥责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跑出来了?”
话音落下,才又有穿着弟子服的修士追出来,见到有外人在,这些弟子立刻收敛起脸上的嬉笑,连拉带拽地把那少年带下去。
少年自然百般不愿,人都看不到了,沈韫还能听到少年祈求地说,“救救我。”
裴既望转头看向引路弟子,“这是……”
“一个疯子,几位道友莫怪。”
引路弟子挂上虚伪的笑容,“说来他也挺可惜的,疯之前,他天赋还不错,已经被家主钦点可以到主家修炼了,可惜半年前他突然就发疯了。”
“突然?”
沈韫蹙眉,“没经历什么事?也没仇家?”
见发话的并不是另外两个金丹,反而是那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引路弟子本是不想理会。
转眼,他看到几人的站位,竟隐隐有些以沈韫为首的意味,当即便不再多想,端正态度道:“仇家是有,但不怕道友笑话,修真界的规矩就是这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所以这仇家有没有也没两样。”
摊了摊手,继续道:“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嘶,好像他是有一段时间神神秘秘的,见天的不见人影。”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许家大殿外,这修士迫不及待地告辞,“啊,正殿到了,几位道友请。”
裴既望显然还想问什么,却被沈韫生拉硬拽着进了大殿。
最后只能恋恋不舍道:“哎呀绾绾,人家正听到兴头上嘛,你怎么就这么冷酷无情啊?”
沈韫都被裴既望气笑了。
她冷酷?
她无情?
顿时轻哼一声,抱肩道:“好啊,那你去打听,不过到时候要是抢先被人找到失踪修士的下落,可别跑我面前哭。”
裴既望呐呐地挠头发,声音都小了一截,“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八卦等有时间再去打听。”
许家被城主府架在火堆上烤。
许家家主许庆之无论心里有多怄气,还是得大开府门,任由修士前来调查。
甚至在面对这些修士没大没小又咄咄逼人的提问的时候,许庆之还得撑着脸,端着仪态,滴水不漏地回答修士们的提问。
然而许庆之的礼貌落在这些修士的眼中,又仿佛成了许庆之好欺负的证据。
所以当沈韫三人走进大殿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修士在提问,“许家主,你的意思是失踪的修士和你许家,没有关系?”
许庆之登时大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方才提问的筑基期修士便已经如同放了线的风筝,一边吐血,一边倒飞出去,直到撞到墙壁,这修士才总算停了下来。
“许家主,你……”
修士不甘心地伸手指向许庆之。
便见许庆之冷笑了声,缓缓站起身,元婴期老祖的威压倾泄在整个大殿中。
在除沈韫外,所有人都难看至极的脸色下,许庆之冷声道:“几位不要太过分,我许家虽不如城主府有分量,却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栽赃陷害的。我承认,那些修士失踪前确实都与我许家有过接触,但许家在云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每天来许家拜会的修士数不胜数,这点并不奇怪。”
许庆之冷哼了声,“你们若想查那些失踪的修士,我许家自然配合,但若是心怀不轨……”
“噗。”
大殿内接连响起吐血声。
凡修为不到金丹的,都吐了血。
许庆之见状,自认警告已经给足,甩甩衣袖转身离开。
直到许庆之离开好一会儿,他元婴期的威压才总算消失。
裴既望晃了晃脑袋,钦佩道:“这就是元婴!好厉害的威压!”
沈韫点头,“之前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还说许庆之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元婴大圆满,半步化神了。”
“半步化神啊。”
裴既望向往,“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境界。”
刘守松面色发白,问道:“她连修士都不是,为什么你不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裴既望疑问回答,“绾绾为什么要骗我?”
啊这……
刘守松张了张嘴,倒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韫没听两人在那侃大山,转头扶起被打倒在地的那个修士,在那修士道谢后问道:“我们方才来得晚,不知道许家主都说了些什么?”
那人磕糖豆一样吃了半瓶疗伤丹药,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这才回答道:“呵,还能说什么?推脱呗,一问三不知,但凡多问一点,就说我们是在挑衅他元婴期的威严。”
在场的其他修士也跟着帮腔;
“经过走访,我们已经调查出失踪的那些修士都曾和许家人有过接触。”
“这摆明了是个疑点,我们就只是问一下而已啊。”
“许庆之太不讲理了。”
“而且许庆之也说了许家完全向我们敞开,我们想查哪里就能查哪里,可当我们去到许家后院的时候,许庆之竟然阻止我们,这不是摆明了后院有鬼?”
“要我说,许家问题最大的就是那个许庆之。”
“说得好听是因祸得福,谁知道是不是许庆之自己用了什么邪术,这才能修炼的?”
或许是城主府给了这些修士们底气,在说起许庆之的时候,他们竟然同茶楼的说书先生一样,侃侃而谈,言谈间没有半点应有的敬畏。
被沈韫扶起的修士揉着胸口,想了想道:“其实那些失踪的修士们还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他们一开始都好好的,结果有一天莫名其妙全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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