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檀蛇

陆安生在游戏厅玩模拟摩托,宛如摇摆气球人,“诶,走位走位!”

“还走呢,赶紧下来吧你!”慕浙凑过去,将手机屏幕往他脸上一拍,“咱兄弟已经面临大劫了。”

“拿远点。”陆安生往后一仰才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是张偷拍照片——他家疏子被祁暮亭抵在吧台前,不仅身高被压制,气势也被压制,一整个被威胁恐吓欺负糟蹋的状态!

慕浙收回手机,面色肃然,“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傅致也往那边去了,二对一,小裴,危!”

陆安生已经按下暂停,起身要去解救裴疏槐,闻言大腿一僵,“咚”的一声又坐了回去。

慕浙纳闷,“抽筋了?”

“啊。”陆安生谴责他,“你明明看见疏子深陷危难,竟然不管茬,你是个人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慕浙狡辩,“我刚在包间吃东西,有人把照片发过来,我才知道前线战况。这不,我立马就赶来通知你了。”

陆安生信他个鬼,“吃东西还需要洗澡洗头换衣裳?要不要再沐浴焚香三天?”

慕浙被拆穿也无所谓,笑嘻嘻地说:“我又没说吃什么。”

“你一天不运动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吧?”陆安生再度起身,迈腿离开摩托车,离开时朝慕浙比了个中指,“祝你早日精|尽人亡。”

慕浙不高兴地跟上他,“还搞上人身攻击,我哪招你了?”

“突然看你不爽!”

“操,我这么帅你都能不爽,赶紧站住,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

陆安生急冲冲赶往休息区,就怕晚一秒,裴疏槐就趴地上动弹不得了。没想到等他冲进休息室,放眼一看,祁暮亭靠在吧台上,傅致站在旁边,根本没裴疏槐的影子。

这是……骨灰都被洒了?!

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看,傅致抬眼瞧过去,抵在唇边的烟被吸了一口。只看一眼,陆安生就转身离开,顺带拽走了慕浙。傅致收回目光,重新落到祁暮亭身上。

准确来说,是落到祁暮亭身上这件还没拆标的真空西装上。

“裴疏槐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应该让他拿自己的跟你换,还需要我来给你送衣服?”

祁暮亭浏览着祁承在群里发的《一篇关于我和爱妻携手共度二十年的诸多感慨》,说:“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哦。”傅致若有所思,“那你也该让他赔你一件新的啊。”

祁暮亭觉得祁承挺厉害,明明是同样的内容,每年都能感慨出新花样,篇幅堪比论文。他滑动屏幕,说:“我不缺这一件。”

“哦,不缺新的,就缺那件被他带走的旧的,是吧?”傅致似笑非笑,“二哥,我觉得你这心思还挺有意思。”

“我也觉得——”祁暮亭抬手夹过他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你最近烟瘾有点大。”

傅致看着那小半根烟,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夏天嘛,燥得慌,凉风冰气都镇不住,不如以毒攻毒。”

祁暮亭落在屏幕上的目光闪了闪,想到包间里那罐被他用完的冰块。傅致说的对,有些燥意,冰的东西也镇不住。

*

裴疏槐回家后冲进浴室洗漱,卧室的蓝牙正在放音乐,他哼着歌吹干头发,抹了点精油,上床钻被窝。

陆安生和慕浙接力轰炸,话题从讨伐邪恶势力祁暮亭到给“我们逝去的兄弟”买什么样式的花圈,最后竟然开始感慨“穿真空西装的祁暮亭该死的诱人”这个诡异发现。

裴疏槐一人回复一句“再烦我他妈明早就死你们床上”,然后调低音响音量,设置一小时自动关闭时钟,关灯睡觉。他很快就睡了过去,但可能是因为今晚被祁暮亭气得太饱,所以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个梦。

昏暗的地下室里,滴答的水声时不时地砸在石壁上,荡出空洞的回应。裴疏槐全力逃跑到头来却还是在原地打转,怎么都跑不出去。后颈被汗水淌湿了,有东西悄无预兆地靠近,卷住他的手腕反拧在腰后,猛地将他抵在墙上。

这东西泛着一股湿润的凉意,像是刚摸过盛冰水的杯子,它力气很大,裴疏槐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嘶嘶”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这竟是条蛇。

蛇尾从裴疏槐的衣摆下方滑进去,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发抖,浑身连同呼吸一齐绷紧。这里没有光,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一道略显沉重的呼吸。

凉意触碰到自己的脸,蛇贴了上来,裴疏槐闭着眼偏过头,黏稠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蛇信子一路从他的下巴舐到唇角。蛇尾已经滑到他的心口,轻轻刮蹭,他就浑身泄力,呼吸急促。

就在这一瞬间,狡诈的蛇信子抓住机会抵开他的唇|缝,肆意碾磨,清新的檀香钻入喉|咙,凝为实质一般,凶狠地鞭挞下来——

裴疏槐猛地睁眼。天光大亮,他眼前一晃,这里分明是俱乐部吧台,而艳如红玛瑙的蛇摇身一变,成了半身赤|裸的祁暮亭。

裴疏槐吓得弹坐起来,深夜漆黑,他不自然的呼吸频率在极度安静的卧室中无处遁形。设置的睡前助眠歌单已经播放完毕,系统自动跳到推荐歌单,男声正在唱着:

“浮现了你的声音气味和轮廓

都怪无意触碰的诱惑

皆因为你的暗香还涟漪秋波……[1]”

裴疏槐拽紧被子,思绪不自禁地穿回到几个小时前,俱乐部吧台。那时祁暮亭的衬衫被打湿了,汽水泡附着在上面滋滋响了几秒,那柔软的布料也蔫了,贴紧上他的皮肤,精壮的腰身和肌肉轮廓瞬间被描摹出来,呈现出一种欲露不露的诱态。

“啪。”

从祁暮亭身上脱下来的白衬衫被扔在裴疏槐怀里,裴疏槐下意识伸手接住,嗅到了衬衣上的清檀味。

祁暮亭上前一步,鞋尖抵得裴疏槐将放在地上的那只脚也缩到了椅脚上。汽水不仅弄脏了他的衣服,也在裤腰周围留下了痕迹,背后的长发被脱衣的动作牵动,有几缕凌乱地披到身前——仅仅摆脱了这一小部分的端正感,祁暮亭的美都已经在他的皮囊下端倪尽显,冷淡却艳丽,锋利而沉静,甚至有点色|情。

他居高临下,“你弄脏的,你来洗干净。”

裴疏槐唇间溢出不甘的气声,目光却在触碰到祁暮亭心口时瑟缩了回去,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溜下高脚椅,跑了。

“操!”裴疏槐握拳砸床,气得面热耳赤,“祁暮亭这个阴魂不散的,我他妈睡觉也要被你气!”

男声还在唱,裴疏槐转身就把蓝牙关了,顺带把空调调低了两度。卧室安静了下来,他抱着头冷静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浑身发热。

这破空调,明天必须换一台!

裴疏槐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洗个澡去去火,没想到一起身就感觉短裤湿漉漉的,这感觉……操!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颤抖着手摸到枕边的手机,用微信给陆安生发了个消息。

【如果你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对象是不仅不怎么熟还两看两相厌的人,并且产生了只能意会的反应,你怎么办?】

陆安生不愧是熬夜冠军,半夜也能秒回:【我不是变|态色|情狂,谢谢。】

“……”裴疏槐猛地仰倒,在床上翻了几个滚,最后喘着气瞪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这才翻身下地,冲进了浴室。

冷水从花洒喷涌而出,淋了裴疏槐一身,他面对墙壁自闭,睁开眼时,感觉墙都他妈是黄色的。

裴疏槐擦干身体,套了条新短裤,顶着一脸的怨气往外走。路过洗漱台时,被扔在角落里的白衬衣映入眼帘,他眼睛一刺,冲过去抓住那团代主人受过、被他蹂|躏了一路的衣服,狠狠地往洗漱池里一扔。

“还要我给你洗,想屁!”

[1]《我想了太多关于你的形容》

距离裴哥卧室很远很远的另一间卧室,祁某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怨气狂奔而来,他随手一挥:反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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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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