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账上领取到银两,玉荞送了一大口气。

第一笔钱真真正正到手了!冰凉凉,沉甸甸的触感,让她内心多了不知道多少的安全感。果然不管什么时代,都得要有钱啊!

只是表面上,这笔钱可是赏给她置办衣裳首饰的,该想个什么法子挪了私用?

田姿芳只是嘴巴上说自己忙于家事不懂市价,其实她比红莲秀娟知道的还全面。

一个悭吝抠门的主母,她日常最爱派身边的出去打听市面上的各种价格,打听回来便与府中采买的价格一一对比,若是发现采买价格高于她打听到的,那便勒令负责的管事来解释,解释不清楚,一概赔钱。

折磨的府中诸人苦不堪言。

一则昨天问的价,今天不见得还是一样。二则外头小贩多的很,东家卖这个价,西家卖那个价,以及人家小贩见人下菜,不同人问价得到不同的价格也是难免。三则物有不同,都是鸡蛋还有大小之分,府里采买上等鸡蛋,田姿芳派的人问的最小最廉价的鸡蛋,那价格拿来对比府中采买价格,非逼得人填这个亏空,岂不冤枉!

玉荞可不敢私吞了这银子,做两套细布衣裳来糊弄田姿芳。她得“花”出去,还得花的明明白白叫那三双精明的眼睛看了也没话说。

这个顶多拖延半个月到一个月,到时候总要展示首饰衣裳。过得去的首饰跟衣裳……这个太费钱了,实在花费不起。

得琢磨琢磨怎么将钱偷偷隐匿了,还表面叫人拿不住把柄。

这该如何做到呢?

说到底,还是缺了人帮她。若是此时手里有人,一来可以帮忙出主子,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二来比她方便到处走动办事。

现今看来,第一要紧的还是笼络人手!

何处去笼络?

玉荞细细思索,一边儿往后罩房屋子走,一边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侍弄花草的王婆子,这可是一个胆子肥,钻钱眼里的人物,偷府里的鲜花卖到外头去,钱肥了她自个儿的腰包!

只是怎么悄悄的跟那个婆子搭上线?她身边还有一个跟屁虫,耳报神呢。

正思索着,人才走到门口,却见汀儿一脸气恼的迎上来,见到她便口气不好的告状:“浆洗婆子太瞧不起人,非说家里要先紧着大老爷,大奶奶,两位姨奶奶,没空洗姑娘你的被子衣服,让我们要不等着,要不自己洗!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奶奶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事!”

正愁甩不开这个丫头,这可不正是打瞌睡就来了个枕头。

玉荞心中大喜,只觉今天顺的不行。

她也疑惑了下以前怎么没注意这个细节?不过当时次次反应不一样,有大晚上就被拖出去处理的,有第二天起不了床的,那自然这一日便没有这个后续,后来有估计也没留意。

她要拿这个浆洗的事情拖住汀儿,怎么会遂汀儿的意跑去告状。

但是要做的自然,也不能一下子就得罪死了这个奸细丫头。遂露出一副愤愤然的表情,捏着嗓子,委委屈屈道:“怎么单欺负我,肯定是看我身份比两位姨奶奶都差,瞧不起我……”

然后一边儿说,一边儿伤心,捂着胸口,一副仿佛喘不过气来似的,跌跌撞撞小跑步到内屋,扑倒在床上,“我真命苦,怎么就都看我不顺眼,都欺负我……”

然后便是持续抽抽搭搭,整一个窝囊废物,哪有敢去告状的样子。

一点都不给奸细丫头再劝的机会。

汀儿气的心里骂废物。

但人都哭成这样,她还能如何?光是劝人止泪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更何况鼓动窝囊人打起精神收拾狗眼看人低的婆子们。

而她自己也不敢去。虽然是大奶奶的人,但是大奶奶可不是体恤下人的良善好性主子,她哪敢为着这么点事去打扰大奶奶。

不敢怨大奶奶,汀儿只得再瞪一眼伏在床上哀婉哭泣的玉荞,心里狠骂两句,最后只能含恨抱着被子衣服,去浆洗房里自己洗。

不然能怎么办,一共就两套换洗,若是不趁早洗趁早晾晒,如何能干。

窝囊废物主子,跟了她倒了霉了,要吃这种苦头。

好在她受了大奶奶的命令,时刻监视汇报,往后说不定有机会到大奶奶身边侍候。

……

等她一走,玉荞马上坐起身,脸上干干的,分明一滴泪都没有。

这起码可以绊住那丫头两个时辰。等她洗完,晾晒好,估计都累的不行了,一定会偷偷找地方休息,恢复精力再回来。

如此,她就能开展行动了。

想定主意,玉荞起身,先将十个五两一只的小银锭子藏了九个,又到处找剪子,想从五两小锭银子上铰下来一块。只可惜四处找不到,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拍了拍脑门,傻了,何必费事。

这岂不是现成的由头搭讪!

想罢,她将银子往荷包里一塞,便关上门,从后罩房左边通道接连花园的小门出去,一路仿佛漫无目的,信步到处走,到处散。做出不知不觉间散到花园的一角,那里开着各色花卉,一个婆子正蹲在地上侍弄花草。

玉荞到此便站住了。

她仿佛看的有趣,站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瞧了起来。

那婆子先也不以为意,后打量着她容貌,以及悠闲的神态,猜出了她是府里正讨论的那位新“姑娘”。如此心中一转,便有意卖好。

“姑娘,可有瞧的上的花儿,我给你剪了,你拿回去屋子里插瓶,摆着赏玩,还有馨香熏屋子。”

玉荞闻言,欢喜极了,拍手道:“那可太感谢了,我方才就眼馋,只是不知道这花儿许不许我们摘的。”

婆子笑道:“一般的丫头是不许的,但是姑娘你身份不一样,自然就可以。”

玉荞闻言,微微红了脸,“哎呀”一声,仿佛还是新娘子般娇羞。

婆子又笑了,心中想着,以她老眼看来,这府中妻妾三人虽然也各有优缺点,但真比较起来,一个个容貌风情都远不及眼前这个丫鬟。说不得,这丫鬟将来还有大出息。

她本就是油滑之人,便想更进一步讨好,特意挑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花,根枝剪的长长的,抱着道:“你瞧这根上有些不干净,倒要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老婆子不怕脏,给你送屋子里去。”

玉荞心想求之不得。

路上互通姓名,玉荞喊她“王嬷嬷”,她喊玉荞“玉姑娘”。

到了屋子里,玉荞左看右看,为难了,“我竟没想到屋子里连个花瓶都没有,白要了你的花。”

婆子笑了,“这是什么为难的,尽管去库房里要一个,好的她们不敢给,要去问大奶奶。你去要个一般儿,库房那些婆娘知道你屋子里本来就有这个份例,直接让你支领,不消去问大奶奶示下。”

这王婆子果然通透的厉害。才这么会儿功夫,竟然都琢磨出她身为大奶奶的人,却并不敢在大奶奶面前多事。玉荞很喜欢她这份精明,笑道:“我跟那些婶子们都不熟,过去了怕嘴拙人笨,说不好话,不然嬷嬷你帮我一趟。”

这婆子正要巴结,别说一趟,十趟都乐意。立时乐颠颠地、抖擞着出去办这事。

没多少时间,她便抱着一个蓝白粗瓷长脖子圆肚花瓶。玉荞见虽然是粗花瓶,但瞧着竟有点古朴味道。暗想王婆子不愧是偷着倒卖花的,知道什么花配什么瓶子好看!

二人一起将花插好,放到花瓶架子上。

“瞧这花儿,可太好看了。”玉荞露出又欢喜又感激的表情,赧然地吞吞吐吐地跟婆子道:“王嬷嬷,我心里想感谢你,就是有一桩事儿,怕你笑话。”

王婆子见她竟然有吐露**之事的意思,哪有不乐意听的,忙道:“笑话什么,玉姑娘有什么烦恼,跟我老婆子说说,说不得我人老见识也比你们年轻姑娘多,能帮得上忙。”

此时二人正在玉荞屋子的外间,这里有一张三人做的小圆桌,玉荞请婆子一起坐了,然后从荷包里拿出来那一锭银子来,放在桌子上。

这世上岂有不爱银子的!

那婆子立马就看直了眼睛,看那小锭银子,银闪闪的,好似发光,叫她挪不开眼睛。

玉荞叹气,道:“也不瞒嬷嬷,我刚过了明路,支领了银子,偏我脸皮薄,在帐房里也不敢劳烦人给我兑换些零散钱来,如今想谢谢嬷嬷,还得麻烦嬷嬷再帮我一回,将银子兑换了,才有钱谢婆婆。”

她有意一而再,再而三让婆子帮她忙。她才好送钱感激她。王婆子贪图赏钱,以后岂不是觑到空,就往她身边凑的。

而王婆子本来就是管理花木的,日常来送点花儿草儿的,汀儿也不会起疑。

有这样一个婆子日常过来,那才叫真的长了一双腿,可以出门办事。毕竟大宅院里女眷的腿,那是出不去的。只能借她人的腿来跑。

那婆子闻言,笑了,“这是什么为难的事,姑娘难得信任我,不怕我贪了你的银子,我保管将你的事情办的妥妥贴贴。”

玉荞将银子推过去,又将自己的顾虑再暗示一遍,“我才跟了老爷,不敢张扬。如今大奶奶虽然疼我,但是大奶奶最是规矩大的。两位姨奶奶瞧着我可不高兴,没事儿都要寻我麻烦,有事儿更不得了。嬷嬷帮我跑腿,别给我惹事,尤其注意避着人……连我屋里那丫头也一并避开,她才跟我,我还不知道她性情如何,不想叫她知道太多。万一她是个多嘴多舌的,岂不是把我的事宣扬的到处都知道?您老说是不是?”

宅子里什么事情没见过,甭管是真是假,哪个女眷没点儿阴私秘密。何况这理由正大光明,小小通房不敢招惹顶头三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妻妾,低调做人,王婆子哪有不应的,满口就答应了。

且王婆子见她竟然不信身边的小丫头,倒要用她办事,如此便不是一次赏钱!心中免不了还盘算起了长久打算,更是尽心。

“姑娘你就放心吧,这么点事儿算个什么,我虽然老了,可不糊涂,你叮嘱的我都记下,准不给你坏事。”

玉荞见她一副下了军令状一般的郑重其事,也十分满意。

一号下属王婆子,已在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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