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姐姐腰好细,身上好香…

若向前一步。就能把她抱在怀里…

一刻钟前她还体会着的感觉,似乎已经飘远,现下又开始怀念了。江承婉照例起来服侍穿衣,心里想着。

江承婉取出外衫,将一边宽白袖子拉开,穿到她身上,再铺平,一步步做的工整仔细。

白湘早时总是困倦,清冷神色中多了丝茫然,给她身上笼罩了一层朦胧感。

这种似醒非醒的状态总会持续不短的一段时间。这时候的白湘让人想象不出她拿剑的模样,没什么攻击性,只像是一件在岁月中沉淀已久的易碎玉器。

心底存着些渺小到不可说的**,滋长出来,便压不下去,调皮地挠着江承婉的心。

终于最后一步算是做完,江承婉吐出口气。

她放弃抵抗,上前一步,抱住她。

白湘终于有了一丝清醒,对江承婉的行为感到莫名。慢了半拍地埋怨说,“干什么?方整好的,又弄乱了。”

“我再重新为姐姐整理就是。”

江承婉只稍微放纵了一下,没将这个拥抱多延续几秒,手脚规矩。

她知道白湘早晨起来后会先去练上几套剑法,大概那之后她才真的从睡意中清醒。于是给她擦了剑,备好水袋和一些糕点,和她一起出门。

快到林间时,江承婉却停下,将手中装着水和吃食的方包递给她。

解释道,“今日便不跟着姐姐去林间了。昨日提到的被掳来那位女子姐姐可还记得?我去看看她。”

白湘短暂沉默了会儿,似在思索,后嗯了声。

没接下东西,兀自往林间走去。

江承婉没从白湘平静的脸上辨出任何情绪。自然也不知她冷淡的态度是不在意还是有些不高兴。

她考虑到后者存在的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江承婉最后又跟了上去,总之离林间已不剩多远距离。

林子还是那个林子。

四处树木上挂了许多新新旧旧的凌虐剑痕,林中多鸟雀,唯这附近却没什么小鸟靠近,只有冷肃的风声。

江承婉将东西放在石头上,想再与白湘说句什么,就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那人已经开始走招。

她没再打扰,看了会儿,便往回走。

许乐悠大概还在饿肚子。

厨房的李大婶是个有个性的寡妇。依江承婉对她的了解,即便她知道自己屋里还有个人质,也当是不会亲自去给那人送饭。

毕竟这女人连寨主大人也不怎么放在眼里。白湘习惯练完剑再吃早食,江承婉便保持着和她一样的习惯。可错过了饭点,厨房的李大婶说什么也不会再管了,想吃什么只能自己动手。是以练下来,江承婉厨艺还不错。

江承婉敲响自己房门,不多久门被打开,露出许乐悠哀怨的眼神。

江承婉忽略她有些好笑的表情,道,“姑娘随我来吧。”

“去哪儿?” 许乐悠问。

“厨房。都快晌午了,姑娘不饿么?”

许乐悠静静瞅了她几眼,无声质问:你还知道快晌午了?你们这破寨子就这么虐待人质的?

肚子里憋了气,许乐悠越过她就往门外走。发觉江承婉没自觉地跟上,只好又转回去,冷着脸问,“厨房在哪?”

江承婉心里偷笑了下,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她去厨房。

路上经过几个在门口晒太阳、打叶子牌的汉子。汉子们喊江承婉一声,“大嫂!”,又偷瞄了许乐悠几眼,便接着玩自己的。

厨房很小,不过一间挨着柴房也是杂物房的小隔间。

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有节奏的呼噜声。

长—— 长—— 短— 短— 长—— 长—— 短— 短—……

很奇特的节奏。

推门前,江承婉与许乐悠提前招呼,“李大婶这会儿在里面睡觉。咱们小声些,千万莫把她吵醒。”

小屋里设备很简单,一个灶台,角落里有一小堆柴火。柴火堆旁摆了张狭长木床,上面正正好好躺了个已不年轻的女人。

许乐悠只淡淡瞟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女人,便走向灶台,利索的从中寻摸出些食材。

显然没指望江承婉的意思。

不用动手也合了江承婉的意,她就在一旁看着许乐悠忙碌。

许乐悠显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生火,烧水,煮面,做的很熟练。

最后打上颗鸡蛋,一碗面就出锅了。

一人份的。

许乐悠端着碗走出狭仄的厨房,坐在太阳下,咬开鸡蛋,就着热腾腾的面吃起来。

她与村里的妇人并无不同的端着碗在太阳下吃面,只是不急不缓的小口,动作间也不发出声音,又守着贵家小姐的矜婉。矛盾,又和谐。

“高门贵府出身的小姐,原也不只会抚琴弄画,做饭的手艺也这么好。” 江承婉道。

许乐悠动作滞了下。或许是食不言,她未回答,待咽下最后一口,将碗筷放到旁边地上,才道,“是一位故人教我的。”

“不只做饭,她还教会我许多事。”

江承婉便意识到她说的人是谁。

许乐悠微垂着眼看着远处,语气更温和了些,“她曾带着我去边关,告诉我女子也可以上战场,也可以护国护民。她教我读兵书,教我兵法,教我如何在野外猎到一头野兔,教我怎么才能把地瓜烤熟。”

江承婉听到许乐悠很轻地笑了声,然后是更轻的一声吸气。

“可惜,她不在了。”

“她遭了奸人杀害。而我,会替她报仇。” 温声的,却坚定。

江承婉何尝不理解许乐悠的心情,那曾经也是团在她心里的一个死结。

可…

“就算代价是数万军民的无辜牺牲,是成千上万个家变得支离破碎,也要这么做么?”

许乐悠显然被这话刺激到,站了起来,冷笑问,“无辜?”

“你觉得他们无辜,那六年前城破那日,奋死护着城墙的兵卫们又是否无辜?在宫墙内,死去那些手无寸铁之人,她们又是否无辜?”

许乐悠紧咬着牙齿,不可置信地直视江承婉,字字诛在她心上,“难道他们这些人,就活该白白死去,活该被人忘记吗?”

江承婉沉默了。或许她不该说方才的话。

前世的她,也会与许乐悠一样,听不进去这些。有些事情,凝了太多人的血,以至于用理性去思考它,都是一种错。

她重生了,她经历过一遍的事,许乐悠没经历过,她的执念不会被三言两语亵渎。

气氛僵持之时。

“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大嫂昂首阔步地走出来,掐着腰瞪着两人。

“你们两个吃饱了没事干是吧,那么多使不完的牛劲在这儿喊!撑的慌就去把田里的草除了去!一天天的闲出屁了!除不完晚上别回来吃饭!”

拢共说了一句话的江承婉被一视同仁的骂了进去。

眼见许乐悠脸黑如炭,李大嫂更不是个能惹得。江承婉连忙把许乐悠拉住,识趣地立刻答应下来,逃离现场,“我们这就去。”

不除完草,今天她们二人便进不去厨房的门。这点不用怀疑。

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惹谁都不能惹了李大嫂。

天知道找个会做饭的,人还愿意留在这又穷又小的寨子里有多难!此事关乎一日三餐,不能大意。

路上江承婉把李大嫂的地位和脾气给许乐悠解释了番,许乐悠复杂地听完,复杂地表示理解,然后提问,“你们不是山贼吗?怎么还种地?”

大家闺秀的许乐悠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在她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时就冷静了下来,重新戴好平易近人的面具。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不会因为一时碰壁就没了耐心。

“李大嫂让种的。这座山的西南面有处谷地,正有条小溪经过,她说不用来种地太浪费了。” 江承婉回答。

到了田里,江承婉活动伸展了一下身子,就撸起袖子,进去拔了起来。双手并用,边拔变的扔着,速度很快,显然是个老手。

许乐悠头次生出了疑惑:田里这位,真的是她要找的公主吗?

江承婉直起腰,看人还站在田边愣着,无奈笑道,“大小姐,不来帮帮忙吗?我一个人怕是要干到天黑了。”

没找错。笑起来时很像她。许乐悠怔愣了下,也撸了袖子,走进田里,模仿着江承婉的模样拔草。

“怎么称呼姑娘?”

许乐悠终于想起问对方的名字。

前世一直在寨子里,用不到名字,江承婉倒是未想过给自己改个名姓的事。她想了想,说了实话。总之没什么瞒的必要,许乐悠显然已经认定自己的身份。

“姑娘也可以随寨子里的人叫我声大嫂。”

许乐悠忽地道,“你若是因心系那寨主而不愿离开,待成事后,将他带走也并无不可。”

“你莫不是!” 许乐悠想起什么,猛地抬起身子,“有孕了!”

那不愿沾染血腥便说的通了。

江承婉抬头就见许乐悠一副皱着眉头,思索着对策的模样,像是已经默认了这个答案。

她无奈地解释,“寨主,我老婆。不能怀孕,懂?”

寨主是个女人。

这显然出乎许乐悠的意料。许乐悠又陷入了思索。不过垂下的眸子里似乎还有些别样的情绪。

太阳从东边渐渐往西走,随着一声鸟鸣,林间似有黑影一闪而过。

许乐悠并未抬头,只抬起右边胳膊捏了个手势,那道影子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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