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真是艳福不浅啊,不知我这一来有没有扰了张兄的兴致。”
据心脉一寸处,长甲硬生生停止了。
梁宥斜斜靠在门边,有意调侃张颂,身侧是好奇跟来的乐洵。
那夜胡离被打晕后,梁宥再次回去已不见胡离,他分明记得自己将她绑起来的,未曾想几日过去失踪的这人主动送上门。
张颂钻得空子将胡离推开,他见梁宥那样悠闲就知他看了许久,说不定早在狐狸精出现时就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怕是将他糗样皆看了过去。
心中纵是埋怨,他也趁时机将胡离推开,从心地躲到梁宥身后。
“你别取笑我了,我命都没了还有什么艳福。”
这一次胡离倒是不惧梁宥,反而扬眉得意一笑。
“又是你们,这次算他走运,你们休想抓到我。”
蓦地一声巨响,是那胡离不知砸了何物,梁宥方要出剑,那狐狸居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得干干净净,一时间再难感知她的气息。
嚯!这狐狸逃跑都能弄出大动静,梁宥以为她还有能耐应付。
乐洵适时发挥他的作用。
“她方才所用极似极冰秘境内蓝幽树的果实,形似一粒黄豆,不易为人察觉,使用之后可任意传送十里以外的地方,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绝佳的逃亡宝贝,缺陷是使用者本人不可控制具体传送地点。”
梁宥略显意外,不吝夸赞道:“懂得倒是详尽。”
乐洵骄傲挺胸,“我说过,留下我准没错。”
此下无事发生,二人不作停留就此离开。
“等一下。”
二人皆转向他,瞧着两张年轻的面孔,张颂脸上一臊,挽留的话无论如何是一个字也不好意思说出了。
“没事,你们去睡吧,年轻人早睡早起身体好。”
乐洵笑嘻嘻道:“那就祝张大哥一夜好梦。”
一夜静谧。
第二日一早梁宥就离开金玉楼,他游行在长街上,寻找着老头所言的赏金榜。
依他的本事,随便揭几个定能赚钱。
梁宥本不是省钱的主,爱享受不亏待自己,有多少钱就花多少,完全没考虑过后路。
先前他装得很,直将身上绝大部分银两分别给了摊主和一对兄妹,留下潇洒而去的背影,却忘了身边还有个无底洞。
彼时他手握身上搜遍所有才找到的十五文,分外憋屈。
这祸根不能全怪在乐洵身上。
梁宥叹气,目光不忘搜寻着目标。
所以今日早早出来找活干了。
今日的长街比昨日显得冷清,见不远处热闹非常,梁宥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原来引得众人兴趣的是,东市外所设的擂台开放了。
擂台是由千玄派开设,供门派弟子与外界灵师切磋交流。
因设在人来人往的东市外,常常有人驻足,也算是繁都居民生活中的一项娱乐活动。
擂台上的比试已经进行了十九次,还未有人打败千玄派下名叫马瓒的弟子。
现下是第二十次,仍有人不断上台,只因这马瓒大放厥词,若谁能打败他立赏黄金百两和江湖流失已久的一本残卷。
一本残卷?叫人稀奇!
挑战者跃跃欲试,赢了名利双收何不美哉?即使输了也不觉丢脸,毕竟对上的是列为天下第二派的千玄派派下弟子。
何况那半本残卷实在叫人心动。
马瓒是器师,修剑道,与剑道新星钟雨寒一同拜于三长老岳千秋门下。
岳千秋,剑道榜上常年稳居第三,对门下弟子出手大方,尤对二徒弟马瓒分外宠爱。马瓒已承认残卷由岳千秋所赐,想必那本残卷必含奇门秘法。
围观的群众并不太看好来挑战的灵师,马瓒天赋异禀,当初可是以考核第一名的成绩拜入千玄派下。
先前马瓒就保持每年四月初举行擂台比试的惯例,起初几年还有败绩,马瓒勤恳练功来年再战,到了近几年一直保持战无不败的成绩,这使得他非常傲然,此次更是扬言要交出一本残卷。
敢下血本,恐怕又是马瓒大胜全场。
“看来这次又是师兄胜了。”一个又一个挑战者不敌几招狼狈离去,李寒枫一颗悬着的心渐渐落下,他就知道师兄不会随便拿残卷开玩笑的。
“我来。”人群中有挑战者一跃上台。
双方抱拳以示友好,随着击鼓声响,一战开始。
几下简单的试探,马瓒便知眼前人不同与前十九人中的任何一个,确实有真才实学,他收起散漫的心,开始认真对待这场比试。
二人旗鼓相当打得难舍难分,目光皆是对对方的赏识之意,围观的群众看得更是分外兴奋。
唯师弟李寒枫脸色渐白,指骨都泛白了。
擂台上打得酣畅淋漓,最终是马瓒更胜一筹,将人险些逼下台去,马瓒点到为止当即出手拉回这人。
那人佩服至极,抱拳离去。
底下人一片欢呼。
李寒枫更是举起双手大喊:“师兄!那是我师兄!”
人群中唯一黄裳少年反应平平,甚至觉得无聊。
“用不着这么激动吧,但凡见识过大场面都不至于这样啊。”
此话好巧不巧落到马瓒的耳里,他战意又起。
“这位小兄弟难道也想来挑战,在下马瓒奉陪到底。”
乐洵当即摆手,“我可没说是我。”
马瓒道:“那你出言何意,若是对比试不服尽管提出来。”
“我是真见过,只是他……”乐洵很想打自己的嘴巴,真是嘴贱,梁宥可不在身边,他要如何回应。
很快他在人群中捕捉到一道身影,乐洵眼前一亮,登时喊道:“梁宥,就是他!”
堪堪停下站定、还未弄清状况的梁宥,霍然收到一众目光,面显茫然。
梁宥深思,一刻明悟。
原来今天帅气爆棚啊。
擂台上的马瓒看向他道:“就是你想跟我比试?”
梁宥疑惑,不知自己未张的嘴怎么发出的声音,一旁乐洵见了,赶忙穿过人群将梁宥拉到一边。
“你又惹什么祸?”
瞧见他,梁宥便知又是这小子干的好事。
“梁哥你就帮帮我,你待会直接上台,剑一挥咔嚓亮瞎他的眼,只要让他们好好见识什么是大场面就行。”
梁宥转身就离,“不干。”
乐洵闻言焦急,他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马瓒打得一般,如果不能拿出实质性证据,他乐洵要丢大脸。
“念在我们同甘共苦的情谊上,梁哥求你就帮帮我吧。”
梁宥冷笑,“暂且不谈有没有同甘共苦,甜全倒是在你肚子里了。”
“你不能这么无情。”
梁宥加快步伐。
“胜者可得黄金百两。”
乐洵只觉平白被风扇了一巴掌,下一刻他瞪大眼睛,这人竟是瞬移到台上去了。
梁宥展露友好笑容,客气道:“在下梁宥,请赐教。”
梁宥很无奈,他并不贪财,奈何只剩十五文钱的他不得不贪这笔财。
不然今天就得饿肚子了。
“千玄派弟子,马瓒。”马瓒回礼,暗暗打量着这人,江湖浪子的打扮,神闲气定不显怯场,莫非当真是个隐藏的高手?
梁宥也在打量着他,出手就是黄金百两,若能与他再比几次,自己可不就发迹了,得好好记下怨大头的容貌,日后多来东市擂台凑凑热闹。
为保证比试的公平性,双方都以丙等的灵剑比试。
梁宥背着的剑放在一旁由乐洵主动看着,他手握的是寻常灵剑。
梁宥一出招,马瓒就心下咯噔。
他的招式新颖未曾见闻,到底师承何人。
马瓒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他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很快马瓒的情况不容乐观。
底下人只见他们打得有来有回,而马瓒心惊不断,他很早失了优势,完全是被梁宥牵引着打,下一步该怎样打完全在梁宥的意料之中。
比试还在继续,而梁宥手上的那把丙等灵剑爆炸了。
“好端端的剑怎么爆了?”
“难道是马瓒打爆的?”
还未等台下人反应,马瓒放大声量盖过私语声,铿锵有力道:“马瓒甘愿认输。”
马瓒输得心服口服。
灵剑没有问题是梁宥主动爆剑,马瓒实则不敌梁宥苦苦强撑半日,是梁宥看出他的勉强故意爆剑留他颜面。
马瓒能感觉得到,梁宥有意收敛实力,若是梁宥使了全劲,自己恐怕不敌一招。
这下马瓒对保存他颜面的梁宥印象更佳,要不然今日他势必要成为千玄派的笑话,为师门蒙羞。
马瓒惦记着梁宥的剑术,急不可耐道:“敢问梁公子师承何人?”
梁宥不知如何回答,这身本领天身就有,连他本人都难以解释。
他只能道:“师父隐居世外,不愿他人叨扰。”
这话是实话,老头隐居世外并不愿入世。
马瓒有些遗憾,也不作勉强:“不知梁公子家居何方,我立刻派人遣送黄金百两,还有这本残卷请梁公子收下。”
李寒枫瞳孔瞪大,万万没想到梁宥这个变故,更没想到的是师兄是来真的,他真的把残卷交出去了。
“不可啊师兄,那本残卷是万万不能送与旁人啊,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
马瓒道:“可它落在我手中又无用处,而且众目睽睽之下怎能言而无信?放心,师父为人宽厚不会生气的。”
马瓒送意之绝,李寒枫欲哭无泪,很想说师父的宽厚也只是针对他一人啊,要被师父知道一定拿自己是问,然而李寒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本残卷交到梁宥身上。
梁宥无意于残卷,但见底下数双炽热的目光,便知这本残卷比黄金百两还要值钱。
既如此,他便没有不收的理由了。
“在下便谢过马兄忍痛割爱。”
“梁公子客气了,若是能交上梁公子这样的朋友是我马瓒三生有幸。”
梁宥听出他意,方才马瓒的主动认输让梁宥也对他存了好印象,所以也乐得交上他这样的朋友。
他爽朗地笑道:“那我也算是与马兄不打不相识了。”
残卷交到梁宥手中,他随意翻开扫过,却是拧眉不解。
“这内页如何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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