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事会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起来变得错综复杂,想要厘清事态,就要先厘清关系。
离别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是为了更好的再见,也是厘清事态处理事务的好办法。
“陈唯谨,你信我吗?”林韵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我和你爸之间的纠纷让我们自己解决。”
“林韵,”陈唯谨焦急抓住她的手,“你在说什么?”
林韵正色道:“我是说真的,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天,你爸永远会拿着我来威胁你,也会不停给我家带来麻烦。”
“爷爷年龄大了,不能够受刺激,现下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陈唯谨嗓子干哑道:“那我们?”
林韵接着道:“我们顺其自然,将各自的事处理好后再说。”
“我们分手以后,你也不用受你爸钳制,你和他的天平重新回到平衡状态,甚至他现在有求于你,你完全可以反客为主。”
“而我不是你女朋友后,你爸就没有借口再来骚扰我们家,爷爷也能安心养病,我想要教训他也不会因为你女朋友的身份而受到阻碍。”
这样一说,两人分手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林韵知道陈建的目的,更清楚他的底牌,在她抽走他的底牌后,陈建能够拥有的不过是一身在法治社会下毫无用处的力气与蛮横,他最终能做到的只有无能狂吠,到那时谁又能同情一个红了眼毫且无理智的废物。
陈唯谨垂下眼眸,此刻他比陈建更快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明白他还远远不够强大,他挡不住林韵身前的风雨,也挡不住陈建的肆无忌惮,所有的一切在他心里化成一股极大的愧疚感。陈唯谨敛起眼底的难过,几次想要张口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两人对视片刻,以陈唯谨落下一句,“后面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作为终结。
林韵看到了他脸上极力隐忍的难过与肩头耷拉不住的失落,这也许是他又一次成长。
......
王景思绪烦乱,自从接到了儿子电话她隐隐察觉到出了什么事一般,心里没有一刻宁静。
大门处电子锁自动开门声一响,她条件反射似从沙发上跳起,光着脚从客厅跑到门前,见到眼熟的身影,她心里许多猜测都这才有了出口,“阿谨。”
天色早已暗沉了下来,陈唯谨一从医院出来就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挂断后,他又独自一人待在车里想了许多。
他想到林韵说的话,又想到陈建所作所为,最后想到母亲。
想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处理方式太过意气。面对陈建时候的硬气也不过是通过对抗的方式想要得到父亲的关注,当他向陈建索取的时候,就是给予他伤害自己的权利。他不该去索求这份得不到的爱,他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如林韵那般将自己的底线摆出来,对方胆敢侵犯就要付出代价。
王景听到陈建将林韵爷爷气到住院的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开始不能顺畅。王景虽小时候长在乡下却脾性温和,一辈子没跟谁红过脸,现下她只恨没跟村里人多学几句骂人的话,如今只能不停重复,“他疯了吗?他是不是疯了?”
“妈,他从来没在乎过我们,也许从前在乎过,可后面也变了心。”
“还记得我们和林家吃饭那天,他还威胁我,向我要钱给他小家那个女人治病。”
王景心就早凉透了,拖着没离婚也是为了陈建以后离世了能给儿子留下点什么。其实都是空的,男人一旦变了心,对待曾经的另一半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王景恨恨道:“这个老不死的,太丧良心了。”
“妈,我们不要再跟他纠缠了,趁着这次他要让外那个小的回来,你跟他谈条件离婚,以后不要再让他来骚扰你。”
王景道:“那你呢,我跟他分了,他更不会放过你的啊。”
陈唯谨道:“不论你跟他的关系怎么改变,我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与法律规定的义务都注定了我是躲不开的。你不用顾虑我,按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
王景点点头道:“好,我实在不想再跟这个人绑在一起了。”
......
陈建大摇大摆从林家离开,他没有任何做了错事的悔意,幻想着陈唯谨气急败坏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只觉的一阵爽快。
也许在他看来这只不过父子间别苗头的一件小事,就如同谈恋爱,这个不成还有下一个。只有占了上风才能不失去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
何况在陈唯谨不同意他条件的时候,这段感情他可利用的价值就已消失殆尽,不如让他最后恶心一把陈唯谨。正好等陈唯谨谈下一段感情的时候,他还能故技重施拿到甜头。
可惜陈建高估了血缘的力量,也低估了林韵在陈唯谨心里的重要性,更轻视了一个有能力有脾性的姑娘会带给他怎样的教训惩罚。
一个人之所以能够在另一个人面前作威作福不过是在欺负对方软弱。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何况一个有血有肉有智慧有手段又记仇的女人。
当晚,陈建接到来自所在辖区派出所的电话。
林韵在陈唯谨离开后先回到家,查看了当天家里所有的监控录像。从录像中可以看到,陈建未经主人同意私自进入她家,并在庭院内与她爷爷发生争执。陈建走后,不到几秒,林锵开始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林韵向李俏要了一个专打刑事官司律师电话。
李俏担心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林韵道:“没事,你现在事也多,等我忙完我就去M国帮你打听你老公在外面的资产情况。”
李俏道:“不急,现在还不太严重,他爸他妈都向着我,我有孩子在,我们还走不到最后离婚一步。”
变了心的男人最是可怕,看到陈唯谨他爸还不到离婚那步就这般无情,还不知道离婚时会变成什么样。林韵对这类男人印象更差了起来,她道:“未雨绸缪,这件事还是要尽快搞清楚。”
李俏道:“好。”
当天,委托律师带着全部材料前往派出所报警。
陈建懵了也傻了,他万万也想不到,不过是与别人吵了一架,怎么还闹到需要拘留的地步。
接到警察通知家属电话的王景第一时间想到了林韵,她只感叹了一句对方好效率的速度,而后也联系了自己的离婚律师速度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等到第二天,王景才通知陈唯谨与他一道前往派出所。
做了一晚的笔录,陈建纵使满身疲惫也不敢轻易闭眼,他还在等一个人。
他饥肠辘辘等了一上午终于在警察的通知下与王景母子见上一面。
陈建情绪激动对着陈唯谨道:“阿谨,你快让你女朋友撤销指控,这都是误会啊。”
陈唯谨冷嘲道:“你死心吧,为了给她爷爷出气,她昨天就跟我分手了,恐怕就是为了防止任何人拿我和她的关系为你求情,现在我跟她就是陌生人。”
陈建瞪大了眼,“你傻啊,女孩子都心软,你求求她啊,你不会真看着我坐牢吧。”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加上水米未进,陈建精神又属于高度紧绷状态,他根本听不见任何出不去的话,“你把电话给我,我要给你雄叔打电话。”
陈唯谨将电话扔给了他,“你打电话也没用,我刚才问过民警了,人家提供的证据很充分,你是逃不了的,顶多给你找个好律师,看能不能缓刑。”
陈建将电话打给了陈雄,还想着以前老一套走关系能免于责罚。
陈雄听到消息后,也急忙赶往派出所。一路上的时间他与陈唯谨通话,将事件了解清楚,也通过一些老友询问了陈建案件进展的消息。
基本证据确凿,如今只能等待警方将案子转移到检察院,陈建也将被送往拘留所拘留。
陈雄赶到派出所,推门看到陈建就是一句,“你好糊涂啊。”
陈建眼睛一亮,像见到救星,疲惫的脸上也开始焕发神采,“雄哥,你帮帮我啊。”
陈雄坐下叹了一句,“对方全权委托律师了,就留下一句话,按照流程走。”
陈建不敢置信,身子软了半截,“这什么意思?难道就没办法了?”
陈雄大声骂道:“你真是作孽,好好一个家让你毁成什么样子。你把自己家毁了,现在还要来毁你儿子的,你算什么父亲。”
“我看你就是活该,阿谨这么好一个孩子被你逼成什么样了,你看看,现在他连婚事都毁了。”
陈建愣道:“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啊。”
陈雄道:“我有什么办法,现在不比以前,是要讲程序的。我连对方人都没见过,怎么求人撤诉。”
陈唯谨听出来了,这是明着骂陈建,暗地里是让他帮忙。
他连忙声明道:“我跟林韵已经分手了,现在她爷爷还在医院里,听人说当时要不是家里人发现及时可能人都没了。”
陈雄叹了口气,“阿谨,是你爸对不起你,他这么大年龄了,难道你真看着他去坐牢吗?”
雄叔的面子不能不给,陈唯谨道:“人家现在恨我恨的不得了,不如等过两天大家情绪冷静下来我再想想办法。”
陈雄见陈唯谨给出了态度,也缓和道:“我们这边诚意要先给,那个老人家的医药费,你问问需要多少,我等会儿就给对方打过去。”
陈唯谨无奈道:“林韵已经把我拉黑了,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陈雄怒道:“那是你爸,就算没办法也得想办法,找人还不简单,你就不能去人家家里赔罪。”
王景这时候突然插了进来,指着两人骂道:“凭什么让我儿子去给他求情。”
陈雄与陈建听到声音,齐齐看向王景,想象不出平时温声细语的女子,此刻竟像个泼妇一般拦在他俩与陈唯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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