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周三下午班会例课,方文临时有事,变成了自习,让班长袁晏京代管。

方文前脚刚走,后脚班上就骚动起来。

“哎哎哎!”袁晏京拿着作业上讲台维护纪律,“别吵!”

“班长,放电影呗。”

有人带头,底下喊得很欢。

“对啊,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放电影!”

“看恐怖片!”

“砰砰砰!”袁晏京拍讲台:“说了让自习,放什么电影,还恐怖片。”

下面不依不饶:“老方现在人都不在,怕什么!”

袁晏京嘴角抽搐:“是,你们是不怕,到时候还不是我背锅。”

“我们是这样的人吗!”

“信你们我就是狗。”袁晏京面无表情:“自习,再吵就记名字。”

“许纪,你好歹副班长,帮着说两句呗!”

许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打官腔:“官大一级压死人,找我没用。”

班上的尤其是男生硬的不行来软的,对袁晏京各种撒泼。

“班长~”

“眼镜儿~”

“镜儿~”

“镜哥哥~”

袁晏京:操......

最开始是原来一班的带头这么叫他,后来其他人跟风。

袁晏京:“别整这死出!”

“电影不行,”他放出底线,“最多放点人文纪录片之类,爱看不看。”

人文记录片大多数人不感兴趣,单独私下里他们是不会看的,但在特定环境下聊胜于无,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各退一步妥协了。

两边的窗帘被拉起,教室暗了下去。

大屏幕上播着埃及金字塔的考古纪录片,下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就着薯片饼干等小零食。

孟遥州做不了什么题目,就戴耳机伏在桌上,随便播了段BBC新闻。在纪录片中文翻译的背景音下,自然听得不太清楚,纯粹是打发时间,随意很多。捏着笔杆顶端轻轻晃动,偶尔记下高频词,手没抓牢,笔霎时被甩了出去。

他扭头,与江觉对视:“......”

他惯用的是直液走珠笔,江觉左边的小臂赫然留下了一道很长的黑色墨迹。

“......抱歉。”

孟遥州有丝心虚地略微挨近了端详那道长痕,借着屏幕的亮光看清没有划破皮肤,稍松了口气,继而比划道:“你脸上,没有被戳到吧?”

纪录片此时播放到考古的某重大发现,放的是专家在金字塔现场慷慨陈词的原声,声音在幽闭中被放大,很响。

江觉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清。孟遥州只得凑到江觉耳边,“我说,你——”没成想江觉同时配合地侧耳,耳廓忽地触贴到了他的掌沿,他如同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靠后,顿了一秒,才接着道:“......眼睛这些有被划到戳到吗?”

江觉的唇畔不易觉察地稍许弯了弯,声音在嘈杂中却显得清晰:“没。”

他这才找笔。所幸没有滚远,就在吴恺和林月秋椅子中间,被他用脚尖勾了回来。他往后挪了点,弯腰钻进桌下捡起笔。

孟遥州起身的速度很快,江觉以为他会撞到抽屉,伸手在他头顶没有接触地虚虚垫了一下,他却动作灵活地安然无恙坐起。

“嘎吱——”教室门从外面被打开,把第一排靠门的吓了一跳,也吓到了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的。

英语老师黄曼霞走进来:“方老师不是让你们自习吗,这是在干嘛。”

袁晏京麻溜地暂停视频,见刚才撺掇得起劲那几个现在装聋作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这帮没用的东西......下次再信他们他就自行掌嘴一百下,扇烂自己的脸。

他站起来解释:“呃,黄老师,我们......在学习历史。”

黄曼霞审视电脑屏幕,“历史?”

他赔笑的同时又不失义正言辞:“对的对的,我们理科班也得补充补充历史知识不是!”

“窗帘拉得这么严实,谁知道都在做什么。”她不容置疑道:“关了,把窗帘都收起来,都快月考了,好好自习!”

没追究就不错了,看到哪儿算哪儿。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了,意料之内地在剩下的时间该干嘛干嘛。

林月秋在一堆没写的作业里翻牌子,念念有词:“唉,先临幸谁呢......”选了一轮,还是先拿出语文来。“就你吧。毕竟年少夫妻一场,纵使有了那些莺莺燕燕,也还是顾及你的。”

吴恺:“......”

他们现在轮座轮到了靠窗的一组,窗外明媚晴爽,空中浮着层层卷卷的游云,憨态可掬,瞧着讨喜。林月秋小心用书挡着拍了张照,想着拍都拍了,心血来潮给自己也来了张。

她喜欢拍东西记录生活,但不常自拍,调成前置摄像头后随便选了个喜欢的主题草草地拍了张,然后心满意足地拿起笔开工。

几天后,林月秋打开视频软件的账号,意外地发现突然多了很多浏览量和评论,纳闷地查看,看到基本都是上一次更新内容底下的。

“我靠?”

关注来得莫名其妙,搞得她都怀疑自己在无意中拍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能上社会新闻的东西。

此时正是课间,李风帆他们像群峨眉山野猴扎堆在旁瓜分吴恺买的薯片,在吴恺的破口大骂中精准地嗅到八卦的味道,一个两个抻着脖子过来:“什么呀?”

他们跟孟遥州不熟,便都向吴恺那儿挨,吴恺抱着只剩下碎末的空袋:“操,滚远点行不行,别挤过来啊!”

李风帆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哟嚯,你还玩这账号啊?”

她赶人:“走开走开。”

翻开评论,粗略瞄见清一色说什么“好看”的,老脸一红,心想这互联网上的人就是有眼光,直到扫到其中夹杂着“帅”的字眼,才意识到不对劲,仔细瞅了瞅,才发现这些人的关注点压根不是她,而是后面误入镜头充当背景的俩人。

人在很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笑一下。

搞清楚好吗,这张照片里谁才是重点!

姐这么大个人,反而成背景了???

她嗤之以鼻。

评论区还有很多留言求多拍点的,她是真不太想理。奈何账号无人问津久了,乍蒙热情,即使她对这种博取眼球的方式表示不屑,也无法真的不留情面地拒绝。

她就这样万分鄙视自己地转过头:“跟你们说个事呗。”

孟遥州和江觉抬眼看她。

“就是我前几天发了张自拍,没注意就把你们也拍进去了——不过校徽没有拍到,这个你们放心。”

露个脸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听了没放心上。

江觉:“朋友圈?”

“不是。”她把照片翻出来给他们看,解释是短视频APP。

江觉瞟了眼照片,挺正常一图,他们没怎么出镜,估计当时都在写题,便道:“拍就拍了,你要么删了要么怎样,跟我们说干嘛。”

孟遥州也是这样想的,平静地默认。

“不是......”林月秋想找个有面的说法,“我......”

算了,她破罐破摔:“我粉丝留言想多看看你们。”

“噢——”李风帆结合刚才瞄到的,悟了,字字诛心:“合着你粉丝都不是冲你来的啊。”

“谁说的!”林月秋炸毛,“有的很早就在了好吗!”

田磊:“所以说,她是想借江觉孟遥州的色相来取悦粉丝?”

林月秋:“你非得说这么难听吗,就是拍个照,搞得跟勾栏似的。”

虽然......好像是这样......

算了,她跟那些人讲清楚,要脱粉就脱粉好了。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下次。

“不用了,我不弄了。”

吴恺:“他们不想拍,要不你拍我吧,我勉为其难来救个场。”

李风帆:“噗哈哈哈!阁下哪来的迷之自信?”

田磊:“你来的话,可能不仅会脱粉,还会回踩。”

吴恺:“不可能,除非她们眼瞎。”

林月秋:“......我宁愿直接让他们脱粉。”

“我没说不行。”江觉突然开口,引得几人回头。

李风帆奇了怪了地盯着他瞧:“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就只用出个镜是吧。”

林月秋见他问自己,反应过来:“......哦,对。”

她没想这事还能成,有点懵地看向孟遥州:“那你嘞?”

孟遥州:“我就不了。”

江觉友好的语气漫不经心道:“一起吧,不然就我们孤男寡女,容易让人误会。”

“?”林月秋本来想说她没打算把自己也拍进去,见孟遥州似乎稍有动摇,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他犹豫片刻后答应了。

林月秋一喜:“谢啦,改明请你们吃饭。”

“吴恺,挡着点。”

吴恺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支使当工具人。

林月秋用前置摄像头选合适的角度,孟遥州安安静静坐着,江觉踩着横杠舒展地靠着椅背——这是他们放松时习惯性的姿势。两人瞧着都实在很随便,胜在颜值过硬。

“啧,滚呐!”李风帆他们在后面晃来晃去抢镜头捣乱,她好不容易把人赶走,抓紧拍了张,“行啦。”

林月秋选滤镜调色度,在各种风格里千挑万选,还是觉得原图好,于是留了张原图的和张加了冷调复古胶片滤镜的,把它们上传到账号。

那天是周六,夜里回到家,林月秋躺床上翻评论。

本来一切正常,翻着翻着感觉评论区在朝着某种奇怪的方向发展。

“嗯???”

看着看着,她皱眉沉默,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整宿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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