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方有什么罪过，烤肉是没错的。
这家的烤肉还是一如既往的香。
赫连笑请客，而且她上次来吃过，她扫了桌上的点餐码，把上次吃着觉得不错的都点上了，然后象征性地问谷叆：“你看看还有想吃的吗？”
“我能点吗？”谷叆抬眼，狭长锐利的眼愣是让她瞪圆了，看着特无辜特可怜，像赫连笑没让她吃饱过饭似的。
随时随地大小演，赫连笑有点麻了都，她不用看都知道服务员看她的眼光是什么样的，她无奈道：“……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
谷叆看了看，加了两罐葡萄汁，没有再点其他的。
赫连笑点了下单后，服务员过来上烤盘，烤肉小菜陆续在上。
谷叆给烤盘刷了油之后，拿夹子把肉铺上去烤，肉放在中间，时不时翻面，土豆血肠放在边上慢慢烤。
温度上升得很快，她把油烟机管往下拉了些，炭烤熏出来的烟笔直地被吸进去。
生肉在烤盘上蜷缩，血红的颜色逐渐变浅，散发出烤肉的香味。
五花肉薄，好得快，好了谷叆就拿夹子往赫连笑的盘子里放。
“谢谢。”赫连笑说。
烤好一些后，谷叆重新刷油，放了比较厚的牛排和护心肉上去。
她拿起手机打开相机，拍之前还要可怜巴巴地问一句：“我能拍照发朋友圈吗？”
“……”谁拦着你了啊。
谷叆像是跟她在比赛，瞪着眼干等她回复，赫连笑妥协，“请。”
得到答复，谷叆换了几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拍完选了一张比较满意的发了。
她编辑了有一会儿，发了以后就放下手机吃饭了。
赫连笑好奇她发了什么，拿起手机看了以后，她一整个黑人问号脸。
天网：【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能不能带我去吃饭，我在地上跪了十小时，你终于带我去了，还说下次再嘴馋就打死我，我觉得好丢脸，你对我这么好，我下次再也不嘴馋了】
配图是拍的烤肉照，虚掉的背景里能看到对面坐了个人，蓝色竖条纹衬衫。
同学能不能记得她今天穿了什么，赫连笑不确定，但是她和谷叆出来吃饭，她穿了什么，她舍友都是一清二楚的。
到底是谁好丢脸？
丢脸的朋友圈是谷叆发的，为什么觉得丢脸的却是她？
赫连笑看出来了，谷叆是一点不会觉得丢人，她还乐在其中呢。
喜欢抽象是吧，她在底下评论：【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以后再嘴馋我打死你】
吃饭到一半，赫连笑的手机狂震，她瞄了眼，是宿舍群。
点开一看，鹿露正在疯狂刷屏。
鹿露：【谷叆朋友圈截图.jpg】
鹿露：【@赫连笑】
鹿露：【你被盗号了】
鹿露：【我去你和学姐之前的关系是这样吗】
鹿露：【你s学姐m？】
鹿露：【哇哇哇哇哦】
鹿露：【颠覆我三观了】
鹿露：【学姐真的是在下边吗】
鹿露：【@赫连笑回我一下好吗？我好像要碎掉了】
糟糕，忘记鹿露也有谷叆好友了。
赫连笑：【开玩笑的】
鹿露：【哦哦，开玩笑啊】
鹿露：【你们真的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鹿露：【你在上边也没关系】
徐欢帮她发了顶腮的表情包。
鹿露：【我才不是这个表情】
季扬发了刚才鹿露发消息时候的照片，和表情包一模一样。
赫连笑忍不住笑出来，谷叆一边给她夹烤肉一边问，“怎么了？”
“你发的朋友圈鹿露看见了，她以为你是下边那个，天都塌了。”赫连笑带着笑意说。
谷叆手一顿，思考了下，“你在意上下？”
“？”
赫连笑怀疑自己刚才说的是中文吗？怎么落在谷叆耳朵里中翻中意思就不对了呢？
“我在意什么？咱俩又不是那种关系。”赫连笑说，“你这么发朋友圈不怕影响你形象啊？”
谷叆朋友圈是三天可见，她没看过以前的。她以为谷叆对外形象还是比较有迷惑性的，没想到如此暴露本我。
“你不喜欢我发？”谷叆又问。
“？？？”赫连笑眉头拧起来，“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和你说话这么费劲呢。”
“你喜欢和我说话？”谷叆还是笑吟吟的。
“…………”
算了，吃饭。
-
市里离学校挺远，公交要晃悠一个多小时，地铁倒一趟也要四十多分钟，过来不容易，吃过饭赫连笑和谷叆在商圈逛了逛。
坐扶梯下去，看到楼下弄了个宠物活动区，正对着的就是一只雪白的羊驼，俗称草泥马。
活动区布置了假山假景，羊驼单独围在一个塑料围栏里，贴着标签写禁止私自投喂，很多小孩大人围着看它。
随着扶梯下来，赫连笑看见活动区全貌，旁边还有宠物猫狗专区，各种品种的小猫小狗关在笼子里，有几只不知是性格乖顺还是什么原因，放出来在猫爬架上懒洋洋趴着。
“你喜欢？”谷叆见她目不转睛地看。
“我家养猫。”赫连笑家里有只布偶猫，特粘人，也娇气，有时候吃饭还要人抱着哄着喂才肯吃。
她看见笼子里关着一只小布偶猫，脖子上戴着黑色蝴蝶结，蓝色的瞳孔又圆又大，面对陌生人好奇地逗弄，仰着头没什么反应，过会儿又趴下了，看着没什么精神。
赫连笑看着有些心疼，但是她现在住学校宿舍，宿舍禁止养猫，她也无能为力。
赫连笑隔着笼子，不落忍地看着小猫。
看猫的人太多，问了不买的也多，摊主眼睛毒辣，像这种两个女生结伴出来，估计就是看看，也懒得搭理她们。
赫连笑盯着这只小猫看得时间太久，商场亮如白昼的灯光打到她和小猫身上，看着像拍画报，沉默中的怜惜抑或是其他情绪，默默的，很是打动人。
谷叆一时冲动开口：“要不买回去？”
老板听着她说话，打量了下她长相穿着，觉得有点希望，便主动过来介绍：“这只猫品相很好，性格乖，不爱叫。”
他把小猫笼子打开，单手卡着猫脖子把小猫拎出来，全方位给她们展示，“看看这脸蛋，这毛量。”
“怎么卖？”谷叆问。
赫连笑刚要说话，手机响了，白烨给她打电话，这边太吵，她摇摇头让谷叆别买后去一边接电话了。
赫连笑开口声音听着不大高兴，白烨听出来便问她怎么回事。
赫连笑闷闷不乐地把小猫的事情说了，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帮得了这只，帮不了其他只，“我就是看着长得像咩咩有点不忍心。”
“但是你帮了这只小猫就是改变了这只小猫的命运呀。”白烨说，“在学校附近租个小公寓住呗，你看看房子，缺钱跟我说。”
赫连笑没想到白烨这么支持自己。
不过从小到大，她说要做的事情，白烨和赫连海都是很支持她的，包括来外地读大学。
赫连笑心里一暖，“谢谢妈妈。你原本打电话要说什么呀？”
“哦，我问问你国庆要回来吗？”白烨说，“我和你爸要旅游，你要不回来我把咩咩送你小姨家。”
“……”听着不像想让她回去的样子。
“你几号放假？我们这周就走，你要是回来把咩咩再接回家。”
国庆放假就按照法定节假日，她课程表又是满课，一天都多不出来。
小姨和她家虽然在一个城市，但不在一个城区，打车过去一个多小时，来回三小时，赫连笑想想就累了，“算了，我放寒假再回去吧。”
“行。”白烨干脆应了声，就把电话挂了。
赫连笑回味了下刚才品味到的母爱……
甚是稀薄。
挂了电话，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下，决定还是把这只小布偶买下，但是在她租房子前把小猫安置在哪是个问题，季扬是本地人，或许可以问问她。
赫连笑一边往回走一边给季扬发消息询问。
“这儿。”谷叆站在一个人少的地方等她。
“我想把小猫买了。”赫连笑说。
谷叆讶异地挑眉，“怎么改主意了？”
“之前没地方养，我妈让我租个房子在外边养。”赫连笑说，她手机震动了下，季扬回了她消息：【我问下我妈。我家养了猫，隔离开应该可以】
赫连笑心放回肚子里，“看好房子前先把猫放季扬家。你有认识的租房中介吗？”
谷叆点头，“我推给你，”
“不过咱们学校不允许大一新生在外住宿，你知道吗？”
“？”赫连笑脸上写满了震惊，显然是不知道。
“校园规定里写了，入学发的小册子你没看？”谷叆问。
字太多了，赫连笑只看了里面的图片。
不让出去住，宿舍不让养，她一时之间没主意了。
谷叆刚才冲动问她要不要买的时候就想了这一层，此时顺势说道：“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可以先养在我这里。”
赫连笑眼睛一亮，随后她又犹豫道：“你不是住在学校宿舍吗？”
不会专门为了她出去租房子吧？
“我现在毕业写论文申请线上办公了，之前实习在外边住的。”谷叆解释。
“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你干嘛不住学校里边？”
“有时候下班太晚，赶不上门禁。”谷叆说，“而且有舍友，自己住外边方便点。”
十二点门禁都赶不上，这是给周扒皮打工呢吧。
“你现在回来住，外边的房子也还续着？”
“东西太多不得搬。”谷叆说，“而且快毕业了，在学校也住不了多久了。”
“哦。”
谷叆这么说，赫连笑才想到她最后一年了，心里不得劲，说不上来，她刻意忽略这点感受，把话题聊回小猫身上，“那小猫先放你那养。”
她眨巴眨巴眼，谷叆被她看着心脏都塌陷一角。
赫连笑眼神暗示没用，她踮起脚凑过去和谷叆咬耳朵。
说话时潮潮的热气拂过耳廓，谷叆耳朵痒，心也痒。
赫连笑压低了声音问她：“你会砍价吗？我心理价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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