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第五五零章 长明烬

薛敬无奈苦笑,怎么听都觉得最后一句像在骂人。

不过左右一想,自己当时用一支削成的鸟架暗示韩孝“良禽择木而栖”,原来是正中下怀,他就是奔着自己而来的——韩孝敢以头顶至高无上的三司权柄作“注”,押自己坐庄这场赌局,赌定自己必然帮他销毁运贴,保他全族不死——所以自己向他伸手时,王府的后门他才开得这么痛快,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这老狐狸……”殿下脸色微沉,暗自腹诽。

二爷按了按的手背,“殿下与诸臣,如同青山与百水,相互依存,彼此扶助,谁又利用了谁呢?只需记住一点——任人唯贤。当心别被他这捧水豁脏了脚面。”

薛敬应了一声,“明白了。”

见他仍有不悦,二爷又笑着调侃,“另外,你让初九托小乞丐从王府后门递出的那张纸条是幽州这局棋制胜的关键,就是太难猜了,还没流星画得好。”

当夜安平王府骤然被韩孝带来的巡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一片纸都送不出去。薛敬担心小乞儿那边出岔子,唯恐被搜出纸条在韩孝那留下把柄,于是效仿流星在坛底封信的办法,画了一幅简笔画送出来。

二爷当时瞧了半天才看明白,殿下是要他死盯荻一恒的梢。

于是才有了后来胡立深布兵乌鱼巷子,用几个江洋大盗坑了荻一恒这出闹戏;进而逼出了朱廷望和荻一恒之间的“灰囊”往来,以及荻一恒盗用舅舅的官印私盖了那张运贴。

“那打小又没人教过我习画,也不知道是谁成日研习兵书,一点不通风月。”薛敬竟还凑到人跟前,继续讨打,“教不严,师之惰,毛孩子都懂的道理。”

“……”自己画得丑,怎么还倒打一耙,怪起旁人来了。

二爷不想接他的茬,又不禁疑惑起来,“对了,我还想问你,当时你人在府里关着,怎么知道让我盯荻一恒的梢?”

薛敬解释道,“我被软禁的头天晚上,那荻一恒曾来王府请安,我隐约闻到他身上飘着一股独特的胭脂香,认出是欢月楼特制的香粉。四年前隆冬,任半山猝死那晚你去过欢月楼,我在你换下的狐裘披风上闻到过这种香。加之初九套词了几个当值的巡差,才知这荻一恒是攀着裙带关系讨来的巡差总督,他竟还不知检点,一到幽州就跑去喝花酒,不是现成的把柄吗?”(前情:20章)

二爷这才清楚来龙去脉,不经意一笑,“你鼻子倒灵,记得倒清。”

“除了和你分开的那六年过得浑浑噩噩,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记得——每一次重逢,每一次离别,每一遭风月,每一场雪……”薛敬略显遗憾地感叹,“就是还没机会,你我两人好好过一个年。”

二爷的指尖不经意颤栗了一下,又不想他发现,慌忙吸了口气,随口就把师兄给卖了,“绝食七天的事也记得?”

“……”薛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理直气壮地顶嘴,“那我能怎么办?你当时都不要我了,饿死了看你心不心疼。老师也是,怎么什么都说……我偷跑军营的事他也告诉你了?”

二爷一懵,“什么?你还偷跑出过军营?你好大胆子!”

“……”怎么还不打自招了。

好在殿下打小能屈能伸,最会撕下脸皮当被盖,连忙手脚并用将二爷“缠”回枕头上,下巴枕着他的心口,态度极好,“你别生气,我就偷跑过一次,没跑出几十里就饿昏了,叫人给抬了回去,被老师揍了一顿才算老实。”

二爷被他压着动不了,只能斜眼瞟他,“揍你哪了?”

“屁股。”

二爷下意识伸手要碰,蓦地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七年了,什么伤不都好了么。

可他心里不自在,总觉得是自己害的。

薛敬忙说,“一点都不疼,老师没下狠手,都没见血。”

二爷腾出一只手,推开他起身,“活该。”

薛敬的眼神坠着他的背影,久久盯了一阵,才艰难开口,“季卿,天一亮,车马就要启程了。我欠你一个太平年,以后赔给你。”

二爷神色默默,眼中未见一丝波动。只有痉挛的指尖在袖子里不停发颤,抠破了那簇象征情丝的掌纹。

薛敬走过去,伸进袖子里,将他抠紧的指尖掰开,“你在幽州等我。”

二爷慢慢抽回手指,神态一如既往的平和。

“我在哪你别管,你万事当心,囫囵着出来。”他把燹刀推过去,“我在外面,把迎你出京的兵马备好。三月三,桃李盛开的日子,就看太子殿下愿不愿意,痛快地赏你一杯践行酒了。”

他话音中藏着难以描摹的诡云惊电,连烛火都跟着细微地跳了两下。

薛敬明白,这人后背生出的羽翅向来不受世人束约,即便是自己,也绑不住他。便知劝也无用,只将燹刀推回他面前,嘱咐道,“这一路回京用不上这把刀,留给你防身用。”

二爷迟疑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

薛敬又道,“听韩孝说,岭南的车马也已启程,是礼部派人护持,大哥不日也将抵达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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