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如歌,万物齐吟,御花园里的玉兰随着春风绽放,犹如天女散花,满树堆雪,如棉似絮。
“皇上,您看这玉兰花开的多好,不仅玉兰花就连梨花也都满枝簇簇,蝴蝶蜜蜂都忙的乱转。”
元宝笑嘻嘻的扶着祝卿安悠闲的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心情很是不错,声音也带着几分愉悦。
胡忠全还有几个宫女太监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祝卿安和元宝身后。
祝卿安听到元宝的话抬眸瞅了瞅御花园的春天景色,眼中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阳春三月烟花如海,风月无边吟赞春秋。这满园春色想藏都藏不住!”
元宝满眼都是对祝卿安的崇拜,“皇上才情依旧,奴婢就说不出如此诗情画意的句子。”
走在后面的胡忠全听到元宝和祝卿安的对话,也忍不住的笑着调侃着元宝,试图唤起开心的气氛,
“皇上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宁愿专研庖艺也不愿多看几个字,想来也说不出诗来。”
果然元宝听到胡忠全的话转头朝胡忠全瘪瘪嘴,有些不服气道,
“谁说我说不出来,我怕说出来吓死胡公公!”
胡忠全摇着头浅笑,对元宝很是宠溺,“你说出来只要皇上觉得可以,我就甘拜下风!”
祝卿安眼中含笑着听着胡忠全和元宝斗嘴,难得有这么惬意的时光,看到他们打闹嬉笑她觉得是锦上添花。
她也是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轻松的时刻了,她心中竟然也有几分贪恋这种气氛。
元宝大眼睛直溜溜的乱转,蹙着眉头努力的思考,突然惊喜道:“玉兰报春来,屠苏酒香白!”
胡忠全惊讶的有些趔趄,他真没有想到元宝会凑出来一句,急忙问道,
“你这从哪儿看的?”
看到胡忠全的惊讶元宝瞬间得意不已,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自己想的!”
祝卿安也没有想到元宝真会说出来一句,忍不住夸赞道:“确实有进步,看来朕让你多读书还是有益处的!”
听到祝卿安的夸奖,元宝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语气欢快道,
“再过一月就是皇上出巡的日子了,到那时已是莺歌对燕舞,鸟语对花香!”
祝卿安身着水蓝色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嘴角含笑的一路来到御花园中的亭子。
亭子建在荷花池上,不仅可以看到满塘的荷花,还可以吹到微风,很是惬意。
元宝一脸笑意的扶着祝卿安坐到石椅上,又拿过桌子上的茶壶给祝卿安倒了一杯茶。
茶是宫女刚不久端来的,还冒着热气,茶香四溢,闻着就很让人舒心。
“这茶是新进贡的雨前龙井,皇上您尝尝!”
元宝小心的将茶递到祝卿安面前,随后又将桌子上的点心往祝卿安面前挪了挪。
胡忠全就出巡一事熟练的说道,“今年是皇上第一次出巡,按照宫里出巡规章,阙将军负责行营事务和出巡的安全保卫。”
“再者就是皇上的骑驾卤簿,具体由车驾仪仗的銮仪卫负责。”
“还有御道,皇上出行前地方官通常会进行修整维护、碾压坚实让道路尽量平坦,还要多备水缸,随时洒泼道路。”
“另外太尉以及许太医等都要随行,在出巡过程中协助皇上处理有关事务,千军万马声势浩荡!”
在这之前胡忠全跟随先帝出巡过几次,对出巡流程很是娴熟,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听完胡忠全的叙说祝卿安眉头微微蹙起,对如此浩浩荡荡的出巡有些不喜,淡淡道,
“今年不必如此,如此声势浩大的出巡靡费钱财,扰害百姓,助长贪污**。朕此次出巡意在体恤民情而不是劳民伤财。”
听到祝卿安的话胡忠全有些犹豫道:“皇上,可这不符合姜国礼法!”
祝卿安神情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清冷的声音又响起,
“祖制礼法理之存也,悖之废也。朕此次微服私巡,随行之人不必太多!”
胡忠全闻言也没再劝,皇上说的不无道理。
皇上第一次出巡不易铺张浪费,以免落下口舌惹得群臣不满,到那时为难的还是皇上。
元宝认真听完祝卿安和胡忠全的对话,立马道,
“此次出巡皇上可有想好谁伴驾?奴婢想随皇上同行,一路伺候皇上。”
祝卿安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朕此次出巡时间长,宫中一切事宜朕不放心,你们两个留下来帮朕看着点,若是有急事可同左相商量。”
元宝有些失落,脸耷拉下来,她还想随同皇上南下看看江南的风景呢。
“随行之人有覃常和阙将军足以!”
祝卿安慵懒闲散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水。
胡忠全点了点头,“皇上思虑周全,奴才等会就去行营房安排。”
就在这时候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赶来,胡忠全赶紧上前呵斥,
“皇上在此,何事如此慌张?扰了皇上圣驾小心掉脑袋!”
宫女吓的面容失色,急忙道:“回胡公公的话,护国大将军府传来消息,阙将军突发恶疾恐不能同皇上出巡。”
胡忠全脸色微变,赶紧转身来到亭中弯着腰小声道:“皇上,阙将军府传来消息阙将军突发恶疾。”
祝卿安眉毛微挑,尾音微微上扬,“哦,可有说是否严重?”
胡忠全见状招了招手,宫女见状立马上前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
“回皇上,传话的小厮说性命无恙,只是需要静养一月有余。”
“既然如此,让太医院徐太医过去瞧瞧,若是严重就让阙将军好好修养,出巡一事朕另寻他人。”
“是,奴婢遵旨!”宫女领命之后便弯着腰后退出亭子。
“皇上,阙将军不能随行,朝中其他将军恐行事不足,难当大任!”胡忠全眉头爬上一丝丝担忧。
反观祝卿安气定神闲,缓缓站起身,手背在身后眼睛看向御花园中的景色。
“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胡忠全眼眸划过一丝惊讶,“皇上的意思是阙将军突发恶疾是有人刻意为之?”
祝卿安眼眸深不见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既然阙将军身体抱恙,随巡之人就公子纾吧!”
胡忠全闻言立马劝解道:“皇上三思,公纾将军虽武艺超强,足智多谋,但其城府极深,恐不是最佳人选。”
元宝小脸一皱,诺诺道:“瘟疫一事公纾将军尽心为民,任奴婢怎么看公纾将军都不像是心思不纯之人。”
胡忠全有些恨铁不成钢,急道:“坏人脸上会写着坏人两个字吗?元宝你就是太过于单纯。”
“公子纾虽不是公子崇斌亲生,但公子纾自己不知道,他依旧会将皇上视为仇人,即便是公子纾相信公子崇斌是谋逆的反贼。”
元宝圆圆的眼睛提溜一圈,“那就将公纾将军的身世告诉他不就好了!”
胡忠全有些无语的扶额,“即便告诉了公纾将军,公纾将军对公子崇斌夫妇养育之恩不会消减的。”
元宝不服气道:“可凭我的直觉,公纾将军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况且公子崇斌谋反这是不争的事实。”
胡忠全对元宝单纯的想法很是无奈,“被仇人冲昏的人是不会管是非曲直的,在他们心里只会认为是皇上滥杀无辜。”
“不可能,若真如你所说,为何在瘟疫民乱之时公纾将军未对皇上下手?”
胡忠全吵的面红耳赤,“那肯定是另有原因,不方便他下手而已。”
元宝和胡忠全愈争愈烈,恨不得吐沫星子乱飞,谁都不服谁,各执己见。
祝卿安被吵的有些头疼,脸色微怒,提高声音道:“好了,朕自有打算!”
祝卿安眼眸一暗,胡忠全说的不无道理,她也真真切切感受到过公子纾的杀意,想来公子纾是想替公子崇斌报仇的。
既然防不得还不如让其随身跟着,说不定还能引出背后之人,等时机成熟再将其送回祁国。
元宝和胡忠全听到祝卿安的声音立马闭了嘴,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因吵的太过投入都忘记了祝卿安在旁边。
“公子纾的事朕自有安排,你们无需替朕担心!”
祝卿安水蓝色衣裙被风微微吹起,清冷的目光扫过元宝和胡忠全,提起裙摆出了亭子朝栖凤阁走去。
元宝呼出一口气,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吵了,皇上应该是生气了!”
胡忠全也后悔的叹了一口气,随即道:“皇上总是心思沉重,你我还给皇上添堵,哎!”
稍微愣了片刻后胡忠全又急忙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跟上,别再出岔子了!”
听到胡忠全的话元宝这才反应过来,提起裙子小跑着跟上祝卿安,眼神无措的跟在祝卿安身后。
胡忠全微微叹息,虽说惹得皇上不快,但他是真的对公子纾心怀芥蒂,放心不下。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他也只能祈祷此次出巡皇上不会有任何闪失,不然他无颜面对先帝。
胡忠全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立马跟上前,一路上祝卿安一句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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