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家三兄弟揪住老须问:“这是谁的坟?”
老须说:“不是令先祖的吗?”
鄂家兄弟急且怒,这块墓地葬着他们家二十一位先人,户册有记录有图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会突然多出一座。
老须道:“不是你们家的,那就是常家的。”
鄂家兄弟更怒更急,这块墓地是他们家产业,划分明白,有户册为证,常家若在这里埋人,既是侵占阴宅,更是破鄂家风水,伤天害理,律法亦不能容!
他们当即去找常家理论,岂料常家说,那座坟不是他们家的,常家蒙上天庇佑,数年未曾有过白事了。
那么是谁的坟?什么时候有的?埋了谁?
常家说,那谁知道,不是你们家的事吗,问我们做甚?谁不认得自家祖宗?
.
兰珏称奇:“民间争坟,实则多为争占土地,忽而冒出一座坟,两边都不认,确实罕见。那位看坟老者是否有蹊跷?”
王砚道:“鄂家喊了官差,也审了那老头,老头一开始说不知道,他从未发现不同。”
鄂家兄弟大怒,鄂家搬到小盏村后在小盏村旁另买了一块墓地,之后亡故的鄂家人全葬在新墓地,渠里村的旧墓地葬的系曾祖爷爷及更久远的先人,每座坟前皆有碑。老须是看坟的,突地多出一座没碑的坟,怎会发现不了?
官差再审老须,老须仍喊冤,说明明每天洒扫时坟墓前都有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就出现一座没碑的坟。
继续审,老须突抽搐倒地,竟如中风了一般,眼下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说不出一句话。
.
问不出究竟,鄂家兄弟遂恳求衙门,再请乡贤耆老相助,获得准允,开了那座坟。
坟里只有几块朽烂的棺木,没尸骨。
鄂家兄弟认出,正是那位先祖奶奶的棺椁木料。
“据鄂家兄弟说,他们这位先祖奶奶是继室,临终时才有了名份,好像还颇有经历,所用棺木特殊,他们听家里老人讲过,认得出来。”
鄂家兄弟更惊恐发现,对照户册上的图绘,这座被挖开的无碑坟,才应该是先祖奶奶的坟墓。
从挖出的棺木朽坏的程度看,年份也对得上。
他们觉得先祖奶奶的墓位置变了,其实是墓碑变了,被挪到了另一座坟前?
那么立着碑的先祖奶奶坟,坟里葬的是……?
.
鄂家兄弟彻底懵了。
近几年都是父辈叔伯和其他兄弟回乡扫墓,他们三人没回来过,衙门户册中的墓地图数年未重新测量绘制。鄂家喜欢修坟,尤其跟着丁家做生意发财了后,更要让渠里村当初挤兑他们的人瞧瞧鄂家如今的体面,墓地里每座坟都大了好几圈,位置与户册上的略有出入。对照户册,鄂家兄弟越来越晕,不能断定多出来的究竟是哪座坟。是只有这位先祖奶奶的坟被人动了,还是别的坟也被动了……
不管怎样,肯定有人想整鄂家,手段忒恶毒,忒丧心病狂!
鄂家兄弟求乡里做主,可北坝乡管事的人全被黄稚娘的案子整得焦头烂额,与那无法无天的疯妇犯的事一比,鄂家这点事需得往后排排。
现在渠里村正有府衙刑房的老爷,乡里的差役耆老却与鄂家兄弟谈心,劝他们暂不要打扰衙门查大案,鄂家的事一定会好好查,让鄂家祖先安息,让鄂家人安心,但确实得缓上几天,望他们谅解……
鄂家兄弟很理解,又着实焦急,先祖奶奶的棺木曝露在外,他们天天做噩梦,被鬼压床,听见老妇人的哭声老者的叹息……渠里村现在戒备森严,他们靠近不了,遂想在官道上等等看,能不能刚好遇见一位青天大老爷。
.
兰珏道:“刚好遇到青天王大人,着实幸运。”
王砚轻呵:“刚好之事往往有缘故,他们遇到我或真凑巧,因我去那酒肆吃饭系临时起意,他们本应是想拦老冯官轿。不过他们的祖坟,为什么偏偏此时闹鬼,很值得思量。”
兰珏颔首:“最近京郊确实异事频生。”
在乡民墓地作怪,所图为何?
王砚轻描淡写道:“冒昧一问,殷侯昨日去了念勤乡?”
没错,还问到渠里村和黄稚娘。
王砚前来偶遇,应为确认此事。
兰珏不能明白回答,只轻叹一口气。
王砚了然,又道:“你前去寿念山替阿述兜底,或依旧被某些事纠缠。”
王侍郎这是把本部院当探子用哪。
兰珏微笑:“王侍郎要请我吃酒?”
王砚一挑眉:“请教兰大人预备几时返程?”
.
作别时,兰珏仍略嫌多事地提了一句:“墨闻兄,关系百姓祖地,必更多费心,请勿太劳累。”
朝廷严禁毁坟掘墓。
官员侵毁百姓坟墓,更从重处罚。
王砚查案上头,为了迅速找出真相,可能等不及衙门的必须步骤,直接把鄂家某一座或某几座祖坟开了。
王砚有太师爹,但,一把茶壶,也扳倒了曾相……
兰珏感觉这阵子什么妖事都能出现,自己也变得婆妈了。
王砚凝视他,双眸明亮,露齿一笑:“多谢佩之,放心。”
.
张屏、柳桐倚和桂淳又在渠里村乡学住了一晚。
次日清晨,三人起身,听闻冀大人有紧急公务,天不亮就离开了,三人省去请安之礼,在乡学内院小厅同用早饭,顺便商议案情和之后查探安排。
昨天下午询问村民,他们将黄稚娘一家几代人的生平大致顺出,但几乎所有村民一致称赞的黄郎中,其家乡何处,父母何人,为什么会成为郎中,与黄稚娘之母梨花成亲前有哪些经历,村民都回答说不知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