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霖手拿着那把金丝楠木扇子百无聊赖的扇着,整个身子瘫在那摇椅上闭目养神,心头的那股烦躁却怎么也扇不掉。
他随手抓起身旁的一个杯子砸向那个叽叽喳喳吵闹的小黄鹂。
那黄鹂鸟扑棱了几下翅膀,左右歪了一下头,看了一眼那个发怒的人,低着头啄起米来。
他江晏霖号称盛京第一纨绔,竟被一个外地来的油头粉面的小白脸面前吃了瘪,他可咽不下这口恶气,等他揪出来那人,一定让让他知晓在这京城敢得罪他江晏霖的下场。
“少爷,少爷。”远远的听到文书的声音穿透屋子。
待那声音越来越近,江晏霖“啪”的将手中的扇子收起,从那摇椅上跳起来,走到门口迎面被莽撞的文书撞得摔倒在地。
“哎呦。”主仆二人齐声惊呼。
文书顾不得揉被撞疼的脑袋,慌忙爬起来,去扶那被撞到坐在地上的江晏霖,嘴里还不忘汇报着打探的消息,“公子查过了,名叫薛念一,是广元人士。”
江晏霖听着文书今日兴奋的劲头以为是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还是高估了书文那个呆瓜,他说的那些他当日在茶庄过问一下那边的小厮就知晓了,还用他这般大费周章刻意去打探这些无用的消息。
江晏霖愤恨的将扇子拍在书文脑袋上,“不是查这个,查查那日卖茶那个污蔑我的人。”
“就是查的这个呀,公子。”书文脑袋本就装的晕晕乎乎,刚刚被江晏霖那扇子敲打的更迷糊了,“少爷,您这是被气糊涂了罢。”
“你才糊涂,你才糊涂,糊涂……糊涂……”江晏霖气急败坏狂拍书文的头。
书文脑子混沌不堪,委屈说道,“那是什么呀公子?呜呜呜呜。”
“查查那日买的茶叶运往何处,卖茶那个小白脸的人是不是女子?人可否还在盛京?”
书文无辜的看着江晏霖,撇着嘴抱怨道,“那日卖茶的是那买家自己马车拉走的。”
江晏霖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的又给书文来了一记拍脑花,觉得不解气,又踢了书文一脚,这一脚下去拉扯到刚刚摔地屁股,更疼了,他一边龇着牙揉着屁股,一脸怨恨的看着一脸懵懂的文书。
愤愤说着,“这我知道,所以才要去查。”真想一脚把来福揣进沟里去。
因为那档子事情,如今都不敢出门了,昨日上街,那南风馆的小官径直的往他怀里扑,伸手就往他怀里钻,吓得他仓皇的逃回了家。
等他找到那个小白脸,一定要他尝尝他着京城第一纨绔的手段。
江晏霖有也曾嫌弃文书过于蠢笨,可是文书是自幼陪着他长大的,替他背了不少锅,为人又勤快,做事从不多问,那点缺点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知道了少爷,我现在就去。”文书带着一屁股的灰,一溜烟跑没了影。
留下江晏霖踉跄挪着步子,对着空气挽留着,“别走。”
……
江晏霖半躺在那那红木卧舆上,周遭的人看着江晏霖这般阵仗,识趣的躲远了些,给这位公子腾出地方,四个小厮抬着他在街上逛着。
猛然间,他眼中出现一模黛紫色身影,是那个前些日子经常去听书的姑娘。
江晏霖目不转睛仔细瞧着那个背影,唯恐是自己认错了人,待那人不经意回头朝着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正是那个姑娘。
“转回去转回去,快点,快点……”江晏霖直勾勾盯着那人指挥着方向,小厮也不敢多言,转磨盘似的朝着江晏霖指挥方向调转着。
“快点。”江晏霖探出半截身子用扇子敲打督促着。
“哎呦。”四个人抬着卧舆一下冲了出去,江晏霖一个不稳,身子趔趄一下,呵斥道,“稳着点。”
眼看着就要到那姑娘面前,江晏霖本又要拿扇子敲打的动作顿了一下,故作文雅的将扇子展开,在胸口轻轻扇着。
沈昭禾看着人群中那个热闹的中心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近些日子也是摸清了那人的底细的,不想与他过多牵扯,此刻转身就走又有些刻意,刚好旁边就是那家经常去听书的千书茶阁,转身进了茶阁。
刚好有个小厮挤到身前,拦住了去路,“姑娘,我家少爷想请您喝杯茶。”说着指了一下那卧舆旁站着的江晏霖。
“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多谢公子好意。”沈昭禾不想过多理会,就要走。
刚转身便被那把金丝楠木扇子抵住肩膀。
念竹见势遇要拔剑,沈昭禾一手按住念竹已经拔出漏出锋芒的剑,柔声道“公子此番何意?”
江晏霖收回扇子,讪笑道,“不过是想请姑娘喝杯茶罢了。”
沈昭禾见江晏霖此番为难,既然你不君子,那我就不客气,正想要让念一出手教训他一番。
“唰”一根红色鞭子闯入视线,将那人逼退几步。
“江晏霖”沈昭禾目光被那收回的鞭子带到一个绿衣女子身上,她打扮素净,头上仅有有一根银簪子。
那人一手拿着鞭子正快着步子走来,裙摆随着那步子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摇摆着。
江晏霖本被惊的失神,待看清来人后,又专为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调侃着,“呦兰妹妹也在。”
“谁是你兰妹妹,放荡子。”青衣表情很是反感江晏霖此番套近乎的说辞,目光瞪了一眼,转看向沈昭禾,见她神色冷静,丝毫没有被刚刚唐突的举动漏出半分胆怯。
江晏霖看着兰清辞的到来,知晓在她手上是讨不到半分侥幸,悻悻的离开了,临走还故作潇洒的说着,“姑娘改日我们有缘再见。”
“我只是是看不惯他罢了。”青衣女子看到江晏霖离开,刚刚凌厉的眼神变得温和许多,解释说着“务要同他过多牵扯,他可是个混世魔王。”
沈昭禾看着面前女子虽骄纵了些,心地却是极好,对着那人拘礼道谢。
“我是兰清辞,家父大理寺卿兰泽裴,她若是再敢为难你,你来找我,我定打的他满地找牙。”兰清辞说的激动,握紧了手里的鞭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昭禾看着兰清辞的已经离开的背影,打手语叮嘱着,念一,改日登门拜谢。
“是”念竹嘴上敷衍应着,心里却是想着伺机报复,揍那混账东西一顿。
这一场景皆被万川阁三楼窗子边坐着的人尽收眼底。
那人倚在窗边,一席红衣衬着那人有些病态般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雌雄难辨的妖艳,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感叹着,“好戏,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红衣那人将目光从窗外收回,饶有趣味的问着坐在对面的人。
对面那人并不答话,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询问着,“那药可有查出?”
红衣那人见对方不搭话,也没了看戏的兴致,自顾自的摇头底喃着,“你这个人当真是无趣。”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扔在桌子上。
那人将信纸展开,熊土鳖,胆南星,血竭,没药,马钱子,龙骨,南红花,川羌活,螃蟹骨,当归,净**,口防风,白芷,升麻,菖蒲,川芎,曼陀罗。
看着那个药粉的配置药材都是普通金疮药的配方,仅仅是多了一味曼陀罗,且用量极少,当真是自己多虑了?
“给钱,小店不赊账。”身着红衣那人伸出手讨要着。
“没有。”
“没有?你堂堂少将军说你没有?诶?你家那位真如传闻一般?就这么厉害?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人饶双手抱臂调侃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想从严澈嘴里听到更多些来,确认是不是少夫人真如外界传闻所言。
“瑜,池。”严澈扬声呵斥,眸中寒光乍现,“妄议他人,非君子所为。银子下月给你。”
瑜池自讨没趣叹了口气随即坐地起价,“赊账的话,下月归还一百二十两。”说完悄悄打量着严澈的反应,那人跟木头一般脸色没有半点变化。
瑜池见状紧接着又吊着语气说道,“若是,你把那个制药的人给我引荐一下的话,这月息就免了如何? ”
严澈岿然不动。
瑜池狠了狠心说道,“这单生意全当我免费,你只需要引荐一下,谁不知我万川阁,一杯茶,百两银。少将军这笔交易很划算。”
眼瞅着那严澈还是不为所动,瑜池将严澈手中的茶杯夺过,重重放在桌子上,下了逐客令,恭敬的请严澈走出茶楼。
“今日这茶,甚好。”严澈温文尔雅回敬瑜池一个拱手礼,全然无视瑜池那一番阴阳怪气的做派视。
瑜池看着严澈这般做派,反倒是显得他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的挫败。
点点星辰镶嵌在夜幕中,散发着静谧的光芒。
江晏霖拿着一根竹签逗着鸟。
“咻”下一刻便一杆长剑抵在喉间,顺着剑看去,一个黑衣人只漏出一双眼睛。
江晏霖看着那人此般举动也不恼,狭长的眸子仍带着笑意,抬手发力用扇柄顶住剑锋。语气间满是轻浮“呦?”
黑衣人见江晏霖表面看着吊儿郎当,没曾想有几分功夫在身,但是不多,三脚猫的伎俩而已。
那黑衣人加重手中的力道,江晏霖抵挡不住眼看那扇子挡不住已被剑锋割出一道深痕,他收起笑意,一转手避开剑锋,那扇子绕着长剑转一圈,向黑衣人飞去,黑衣人收回长剑一个后仰踢开那飞向自己的扇子。
那扇子旋着向江晏霖飞去。
江晏霖伸手一挥抓住稳稳抓住那把扇子,见那黑衣人没有向自己索命的意思,又恢复了那副浪荡模样,“敢问阁下你……”
“啪”
黑衣人的一只脚狠狠踢在脸上。江晏霖吃痛的弯着腰捂着半边脸,嘴里含糊不清说着,“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啊。”
待他将手拿开,又被那人泄愤似的一脚踢在屁股上。
江晏霖赶紧摸出了怀里的平安福,高举着喊道“逢凶化吉。”
忽然周遭没了动静,江晏霖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周遭空无一人。
这个平安福是上次陪他娘去大佛寺上香时候买的,没想到今日派上了。
还真灵!!!
待明日浴佛节同母亲去大佛寺时候再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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