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之后江浸月还在思考刚才听到的东西。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楼微尘出现过的痕迹。
然而在正文里,并没有说过楼微尘和天山有什么联系,莫非这里的时间线在楼微尘从阎渊爬出来之后吗?
不过他对楚红弦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在小说中的青年才俊榜中,楚红弦是其中丹修翘楚,在一次大比时作为后援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让江浸月记住他的一个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他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楚红弦出场在小说中段,那时楼微尘是元婴中期,也就是即将倒霉的前几年。所以江浸月对他其实只有依稀一点的印象。
他作为丹修,天赋卓绝,制丹又快又稳,所以楼微尘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后来听说这人太过“单纯”,甚至到了听不懂人好话赖话的程度,因此他和大比中的另一个音修起了矛盾。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矛盾。那几年的音修风气不正,好些男人都是道心不稳,作风不正,平日里路过谁就是阴阳两句。
偏生楚红弦他听不懂。被路过的音修阴阳几句之后,他以为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和自己说话,于是真切的为对方担忧说:“原来你真的没有心眼啊,怪不得看起来活不久的样子。我这里有丹药,给你几个吧,堵上嘴,心眼就不漏气了。”
然后还没等那音修反应过来,他就扔人怀里一袋怨有香。
怨有香可是吊命的玩意。虽然珍贵,但楚红弦好歹是丹修,顺手就能炼出来的事,送了一袋也是颇有诚意。
可是——
怨有香毕竟是用来吊命的,吃了之后,伤势一天不治,第二天就会死掉,和毒药也无差。所以在这里,只有亲人和极为亲近的朋友才能送怨有香,而旁人要是送了,就和咒人去死一样。
所以他这样的行为,就好像再说:我知道你缺心眼,嘴也不适合说话,干脆堵上赶紧死了好了。
那音修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怨有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摔了袋子要打楚红弦。
没想到楚红弦人却消失了。
没过几天收了怨有香那人就真的死了。
自然有人去查了那袋怨有香,可事实证明这就是普通一袋的丹药,甚至品相都是极好的。
楚红弦自然而然就摆脱了嫌疑。
可是江浸月依旧觉得这人可能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单纯。
没想到楚红弦和楼微尘在这之后竟然还能有交集。不过想想也是,这毕竟不是他熟悉的时间线了。人是会变的,楼微尘和楚红弦都会变。
可能这就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带来的改变吧。
不过这个叫仲息的,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可能天赋一般,并没有在楼微尘参与过的主线中出现过。
他学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能从这人的表现中发现,仲息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对劲了。
他说的话全都太以一概全,每个字都极其主观性的表示说自己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却闭而不言自己所做的错事。
这种人大部分心胸狭隘,固步自封,可能是自己不愿意看到自己做的事,或者说,在这个法律缺失的世界,甚至有可能,他并不在乎自己所做的。
若非东窗事发,他可能依旧沾沾自喜地做着他的事,即使现在被揭穿,也有师门兜底,而他还能在庇护下继续怨天尤人。
那么被他杀死的孩子呢?早已魂升高天,只剩下孩子的母亲为了公平而奔走。
这也就是江浸月为什么会崇拜楼微尘这么多年。
他就是世界的秩序,维护公序良俗,主持公道,像一团火一样燃烧着,即使后来他遭受过背叛,可是他也救下了许多人,收获了许多的善意。
-
江浸月是和化生一起出来的。
这里实在是神奇,自仲息离开,他们跟着出了大殿后,身后的大殿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坍塌崩析,仿佛沙砾堆砌的城堡被压实,扭头看的时候,背后根本什么都没有,就像那个大殿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江浸月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只能任由化生拉着自己走。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怎么走?”江浸月被他七拐八拐地带到了一条路上,四周没人,也就不用小声说话了。
化生牵着他此刻变得实实在在的手腕,温热的体温传到江浸月的皮肤上,存在感明显。
江浸月平日里体温一直都是偏低的,凉的像石头一样,只有抱着热的东西很久才能染上几分热度。此刻他被拉久了,腕上在按压处有几分薄红,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道被化生拉了多久。
“来过这里。”化生解释说:“此地不宜久留,先去找一个地方再说。”
说是找一个地方,但实际化生的路线却没有经过搜索,径直地奔向一个不算差的房子,然后推门进入。
一缕波纹从门推开的地方散开消失,江浸月被他牵着,却能从过门的时候感受到一些阻力。
原来是大门上有防止外人进入的阵法。
等到关上门,刚才那股波纹从外向内收束,消失在门上。
随着门被关上,房间里仿佛自成一片区域,从感官上能清楚感觉到变得安全了。
就在视线中,能明显看出来,原本在化生脸上的模糊逐渐退散去,露出他的脸。
江浸月猜,估计自己现在也和化生一样吧。
他心里没由来的想到楼微尘。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觉得化生会和楼微尘有什么联系。
对了,席容对化生的态度也很奇怪……似乎是信任?为什么会信任他?
化生,究竟是谁?
江浸月忍不住看着化生的眼睛。
浓黑似墨,像是太阳黑子一样的深沉。
落在上面的光线仿佛神来之笔,让化生的身份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呢?
“你的……”江浸月话说一半又住嘴了。
他总觉得现在提出自己已经知道化生身份有异这件事并不合适,于是三缄其口,等着事情解决再说。
化生听他说一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凑近他:“什么?”
他一过来,眼瞳和江浸月对上,江浸月几乎从这双眼睛中清晰看见了他的眉眼。
黑曜石般的眼睛就像是镜子一样,自己的出现在这里就像是被镜子照出了自己最原本的样子。
是他还没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在他还没有来到这本小说世界时,他其实身上的异样胎记特征并不像现在这么显眼明亮。然而自从来到了这里,只有偶尔几次镜子里才能照出他的样貌,并不算完全熟悉自己现在的样貌。
江浸月回过神,侧身往后退:“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一些事。”怕化生多想,江浸月连忙解释道:“我在想咱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既然有你,那么会不会有白令和席容。”
“这是‘虚’。”
鬼神履其首者,使鬼神能玄化,则不待户牖之行,若循虚而出入,则亦无能履也。夫户牖者,风气之所从往来,而风气者,阴阳相捔者也。离者必病,故托鬼神以伸诫之也。
虚者,临门酣睡,故而惹祸上身。
在这里,“虚”的形成,不得而知,然而当他们出现时,虚所“履首”之人,他们一定是做了什么处在临界的事,因此他们被所谓“鬼神”趁虚而入。
于是他们就不在是先前的那人了,极有可能迷失在鬼神履首形成的“墟”中,然后变成“虚”。
当然这只是少数门派才了解的秘闻,由文人城的通天碑批文美化后成上面的秘闻,以防引起群众恐慌。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真正接触了变成虚的人,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么恐怖。
本来在普通人那里,虚就不太吉利。
虚为哭丧事。
是一害。
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当他们在情绪临界时做了没有离职的事时,“虚”趁“墟”而入,将人拉近一个和外界时间流速有差异,就像是梦境一样的地方。目前只能知道,虚会代替本人留存在世上,当然也有人被“墟”困住过,却最终逃脱。
唯一辨别虚的方法就是被虚替代的人会有一部分的血液是透明的。然而人不能更不能确定虚血究竟会在身体的那一段流淌,而取血鉴虚需要的血量实在是太大了,于是只有面对作恶多端的疑似虚之人才会选择取血。
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人在明面上取血鉴虚了,所以虚的传闻才一直没有传播出来。
化生问了江浸月一个问题。
当你从你的记忆中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时,那么你觉得你还是你自己吗?
这就是接触了虚的人可能面临的情况。
虚是会传染的。你能保证接触了虚的你,还是你吗?你能保证你的记忆就是你自己的吗?你能确定你的情绪就是你自己的吗?
这种问题很像现代了解过的缸中之脑的假设。当你的所有认知判别取决于外界的刺激时,那如果你的大脑根本不在你的身体里而是在一个能维持你的大脑正常运转的水缸里,一切刺激你认知和判别的都来自瓦解输入的指令。人如何来确定自己是否是“缸中之脑”?
当然在现代社会,唯物主义社会的科技根本达不到这个程度,但是在这个本就唯心主义的世界呢?
在这里又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在“缸”,也就是“墟”里?
很炸裂的设定来了
ps.因申签未通过,先调整一下更新频率为三天一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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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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