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久别重逢

栩瑾澜摩挲指间玉扳指,玉扳指在日光下流转着冷润光泽,目光锐利如鹰,毫不掩饰目光“听闻国师近日卦象有所异动……”话未说完,殿外那抹银甲倩影,旌旗猎猎,满城的欢呼如潮浪般涌来。栩瑾澜眸色深不见底,些许臣官缓缓开口“这女大将军,当真不负‘镇国’二字,归来时的阵仗,竟比得胜还朝的亲王还要风光”属官不知在栩瑾澜身旁低声回禀着什么,暮昭施听到动静也转了身,望向身后数兵,还有那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女将军枕执晏,将门之女当真掩不住那股傲气,甲胄上的血痕与尘土尚未拭去,却丝毫无损她挺拔如松的身姿,踏入金銮殿,她单膝跪地,拳心按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洪亮“臣,幸不辱命,北狄主力已破,边境三城尽数收复,特来向陛下复命!”

幼帝尚在懵懂,身侧的摄政王眸色微动。枕执晏却不看旁人,唯眸中停留了一眼不远处的暮昭施,仰头时眼尾带着沙场淬炼出的锐利,话落,她掷出北狄首领的信物,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震得殿内鸦雀无声。阳光透过殿门,落在她带伤却亮如寒星的眼眸里,那股悍勇,正是将门世代相传的模样。栩瑾澜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枕将军此战大捷,收复三城,斩敌数万,实乃我大蒋栋梁”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本王替陛下,赏你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再……”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见兵部尚书等人在旁观望,枕执晏摇了摇头,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泛白,俯身叩首的动作利落而决绝

“陛下,摄政王殿下,末将不求其它,只是先兄争战当年通敌之罪,卷宗含糊,证据牵强,末将所求,从来不是兵权在握,是还他一个清明,让九泉之下的亡魂,不必背着骂名过冬”众臣沉默了许久望着这个女将军,他们当真是觉得这个女将军虽善战却不灵光,拒绝赏赐却还当众提起当年之事,先帝留下她没诛九族已是仁慈,却还不自知。

“放肆!”果然,栩瑾澜的掌心重重拍在御座扶手上,墨玉扳指磕出脆响,眼底的寒气几乎要将殿中空气凝住,小皇帝栩凌此时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已然发抖

“枕祁洵抗旨不尊,尔等还敢为他张目?”栩瑾澜的话语中已带怒意,此时暮昭施提着宫裙踏出列,素白的指尖捏着半卷卷宗,声音却稳如磐石“息怒”她将卷宗高举过顶“先大将军枕祁洵的军报与边关密信皆在此,所谓‘通敌’的书信笔迹歪斜,印章更是伪造,枕将军战功累累,是为兄鸣冤,何错之有?”此时栩瑾澜的脸沉到极致“哦?不知暮小姐从何处翻找出的伪证,谁不知当年的证物已被枕祁洵一一烧毁,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他语气未扬,可周身翻涌的怒意已让周遭宫人跪伏在地

“本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容你在殿中置喙,你倒真当本王不敢治你一个‘以下犯上、混淆视听’之罪?”暮昭施非但未退,反而上前半步,将卷宗摊开在殿前案几上

“殿下说臣女混淆视听,敢问这枚与兵部存档比对、差了三分刀工的印章,也是臆测?先父掌钦天监,兼管文书勘合,臣女自幼随父研习,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臣女只是不解,为何提及为先大将军翻案,殿下便如此动怒?是这证据戳中了要害,还是殿下本就不愿见当年之事大白于天下?”栩瑾澜猛地起身,玄色朝服扫过御座台阶,怒火终是彻底撕破隐忍

“看来是国师平日太过纵容,才教出你这等目无尊卑、敢在殿上搬弄是非的女儿!”

他视线如箭,直刺向列中的国师“国师大人,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纵容她为罪臣张目,质疑朝堂定论!”暮楚殐听闻,只是轻叹一声“殿下,您是臣从小看到大的,臣教你的,你自当明白”枕执晏已然抬剑,剑鞘重重砸在金砖上,发出一声震耳的脆响,她跨步挡在暮昭施身前,甲胄上的霜雪似乎都因怒意而发烫

“殿下休要迁怒他人!”声音铿锵“为兄鸣冤是我之意,暮小姐不过是仗义执言、呈上实证,若要治罪,便冲我来!当年争战一案,证据本就站不住脚,今日不查实证,反倒拿国师父女撒气,难道是怕深究下去,会牵出真正的罪魁祸首?”

栩瑾澜盯着剑尖所指的地砖,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淬着寒意,便直起身,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好啊”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似从齿间碾出“那便查”他抬眼扫过殿中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阶下待命的内侍身上,语气冷硬如铁“传本王令,即刻召大理寺卿玄凛”顿了顿,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让他亲自督办枕战旧案,调全寺之力,翻遍卷宗,勘验物证,本王倒要看看,你们口中的‘清白’,究竟藏在何处”一片寂静过后是众臣之礼“殿下,陛下,英明!”不过此时某些大臣知要翻旧案内心早起坐不住……毕竟当年之案,枕家满门险些倾覆,某些藏在暗处的奸臣可没少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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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瑾之暮年
连载中景问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