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镇并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就步行到了水仙镇。
水仙镇比关西镇小一些,人却很多,集市上挑担子的人比比皆是,还有几个小孩子是不是会在尘土乱飞的沙地里跑来跑去,到处都是人的叫卖声和牲畜们的吠叫。
“异动在哪里显示的?”无羁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先从这里灵力底蕴最强的人找起吧。”
关知许点了点太阳穴,闭着眼睛仔细感知着。“第三街口……酒味……应该是在一个酒馆里面……不对是个客舍,”他指了指显示方向,率先跑了过去,“快点走吧。”
两人连忙跟上他,一路上关知许一直在说话,让性子好的泠颐都不想再听了,他的话题从“诶,你们知道吗?长老说这次是异动最大的一次。”一直说到了“我听一个老寺人说他有个弟子会徒手掰骨块,还会后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泠颐隐约觉见无羁实在没忍住翻的那个白眼,就知道现在他们想的点一样:
真是个话痨!
关键是他还一定要引路,说是自己熟悉这里,一直绕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那家客舍。最后还是靠无羁自己感知灵力异动才找到的。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客舍和泠颐的医馆差不多大,甚至还小一点、破一点,生意却很好,一楼堆满酒坛子的几个大桌子旁挤满了人。一群人中两位年轻的老板娘算是很显眼了。
一个是上古遗族的狐族阿桃,一个是火凤传人的孟可阳;一个泼辣热情,一个端庄大方;一个穿的花里胡哨,头发上都盘漫了花枝,另一个衣布亮彩耀人。
“哟,这不是关大驸马吗?你这种达官贵人怎么还会来我这小店啊?上次你可浪费了我酿的好几坛酒啊……”
阿桃环抱着手臂,慢悠悠的走了上来,阴阳怪气的打量着关知许,以前看来是有什么恩怨,脸上的笑容假的不能再假了。
“公务……哈…………哈哈,公务而已。”
他尴尬的笑了两句,不知怎么开口。无羁白等着心烦,摆手推开他,对着阿桃说:“受海族长老委托,我们三人前来调查灵力异动和海灵珠失窃一事,目前水仙镇灵力波动最大的就是二位这了。”
阿桃朝二人身后的赵泠颐看了看,虽然看起来有些许困惑,但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灵力波动真的很大吗?……”
孟可阳在角落里,偷偷问阿桃。“不知道,他们这么快就来了?你也别太担心,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没那么吓人。也许是个恶作剧吧?”
“传说?什么传说?”
泠颐转过头去,问道。
阿桃和孟可阳交换了个眼神。领着三人走到一边一个清净的小隔间坐下,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只小纸船,交给了泠颐。
“摸起来像是一只纸船,底下很薄,是浸泡过水的表现。”她心想。
“是这样子的,我们水仙镇,有一个人尽皆知的传说。当过完年的第一次冰雪融化时,诅咒会随着雪水流到某个人家的门口,那个接到纸船的人家包括和他有关联的人都会收到‘伤魂花鸟’的诅咒,在接下去的十二个时辰中死亡。
“上一个被诅咒的人出现在久远的创世纪,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我认为只是个恶作剧,但是在我收到它的第一个时辰就有事发生了,我下楼的时候,头顶上的一块木板突然断裂砸向我,要不是可阳及时击碎了它,现在我恐怕已经在阎王府报道了。”
阿桃叹了口气:“希望这只是个意外,毕竟我的店也好久没有重新装修过了。”
无羁的目光看向那艘简陋的纸船,从纸船的内侧映出几个小小的墨点。“等等,有字。”他伸手拿过纸船,展开了它,慢慢地皱起了眉。关知许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十二时辰,光明永存。上山看海,下水修纹。”
“光明……?是不是指山上的那座光明观?”关知许问。
“你觉得我知道吗?最好上去看看,不过,水仙镇离海洋很远,以那座山的高度根本看不见海,况且我觉得那可能是个陷阱,我们最好分开行动。”无羁道,“二位留在此地就好,人多,就算对方要暗着来,也不会得逞。”
“等一下,让那位盲姑娘留下。”
当三人准备一同前往光明观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可阳却开口要留下泠颐。泠颐有些困惑的回头去,无羁撇了眼泠颐,表情微动,思索后点了点头。泠颐耳边又传来了一声魂唤“孟可阳有隐藏,有问题就魂唤我。”
随后,关、安颜二人便上山去了光明观。
与其说它是座观,不如说它是一座宫殿。金碧辉煌,与山下尘土纷飞的乱集拉开了好大的差距。
可是,当无羁和关知许刚刚一脚踏进观门时,就见好多个僧人捂着嘴跑出来,跪倒在草坪上,一边吐着,一边小声念着经,惊恐的祈福这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问一个看起来还算镇定的老住持,“唉,我佛慈悲啊,我观的大殿里出现了一具无头尸体,血淋淋的……唉,我佛慈悲啊,那些僧人本就见不得血光,今日又见这番情景……”
话还未说完,二人便急忙冲了进去,在大殿的中央,吊下来一根麻绳,底下的木头钉子上赫然钉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尸体没有头,脖子的那道裂痕极为不平整,像是活生生扭断的,让人不寒而栗。除此之外,那尸体上还有好几道刀割的痕迹,血迹未干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此时早就摊了一地的腥红了,腐臭的味道直让人作呕。
关知许皱着眉,拂袖挡着口鼻,向无羁点了点头。无羁走上前几步,伸手释放了一点灵力,隔断了悬在顶上的绳子,尸体掉在地上,发出“澎”的一声巨响,两人连忙上前,俯下身子查看着。
“他的全身有十七道人为所致的深口,但只有脖子的那一道是致命的,这么厉害的折磨,那个被害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关知许在尸体上比划了几下子。
“有三种可能:一,他自愿受此折磨,又毅力惊人;二,他在这之前就被毒晕了;三,他反抗了,只是被害在隐秘的空间。”
“第一种可能性最小,不过还是先确认尸体的身份吧。”
他翻了翻死者的口袋,里面飞出了一张纸条,无羁拿起来一看,同样的字迹,工工整整的写着:
“第二个时辰。”
他空想了片刻后,举起左手点着灵纹魂唤。
“泠颐,听好,你问问那二位,那块布板上有没有留言?”
过了片刻,他的脑海里响起了阿桃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无羁没有回答,直接断了魂唤,他抬头看向关知许道“是‘伤魂花鸟’。”
关知许道:“那他应该是和阿桃有关系的了,看体型,大概是在二十到三十岁左右。可能是兄长吧?”
他说完,正要抬手魂唤,突然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老住持站在殿口,慢悠悠的说:“驸马大人请慢,贫道刚刚对你们的推论过程稍有窥探,贫道可为我观僧人作证,昨日我观无一人出入,这具尸体,该是从外面运到这的吧……我佛慈悲……”
关知许道:“劳烦您了”
无羁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观外那些还在缓着劲的僧人,默默发愣。片刻后,他说:
“我们要找到这具尸体的头,老住持您就……”
“我懂我懂,不会出手干预的。”
那主持被无羁那双血瞳盯的直冒汗,忙回应道,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那无羁……”关知许正想拉着无羁走,却看见他站了起来,看向了天花板。
“你在看什么?”
“你自己看。”
关知许好奇的一仰头,一滴血刚好滴在他脸上,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看见了一双瞪着眼晴的头颅,不,是被挖了眼晴的头颅。“谁啊?砍了头还不够,还要挖他眼珠子?”
无羁摇了摇头。
“错了,这具尸体不是最近几个时辰死的。”
“啊?”
“不要被眼睛骗了,尸体的流的血其实已经凝固了,不然他也会从脖子的断裂处流下来。”
“那也可能是脖子先断了啊?”
他又摇了摇头。
“你带刀了吗?把他的衣服和皮肤都刮开。”
关知许连忙掏出小刀,小声嘀咕了一句“冒昧了”便上了手。被划破的衣服下是正常的皮肤。关知许握着刀,迟疑着看向无羁。
“接着。”
随着手起刀落,尸体的皮下居然崩出了一大团棉花和橡木小板,包裹着一根细细的骨头。
“居……居然是用死了好久的白骨伪造的……?”
他收起小刀,也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致命的那道伤口一点血也没有,本就很奇怪了。更何况这些血还这么油,明显是猪油伪造。尸体被包的严严实实,除了伤口处别的衣物全部没有破损,不合理,既不会是剥下其衣服后穿上,也不会是直接打,说明尸体本身有问题。
“以这个大殿的高度和这个尸体的重量,掉下来不会这么大声,只能说明他本身有很重的填充物。”说着他举起了那块木板。
“那你对主……”
无羁闻言,立刻放低了声音。
“那个主持有问题,没有人怀疑僧人,他主动来做担保,你不觉得他有些此地无银三百量吗?”
关知许将信将疑:“那为什么要用这具尸体呢?”
“关键不在尸体,在尸体消失的头。你也不想想,阿桃是最后一位狐族了,怎么会威胁她呢?想抢她的酒馆一点用都没有。这个诅咒是下给孟可阳的。对阿桃下手,也只是威胁她。”
他恍然大悟,带着无羁立马离开了这里。
“我们必须得在第三个时辰前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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