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很明确,陶夭夭是他的妻子,就算不要这个家,也不会放弃她。
等他踏出屋门,背后一声脆响,茶盏扔在地上碎了一地,大老爷燕忠征怒不可竭,喝道,“逆子,逆子!”
其实,他早就打算好了,无论陶夭夭是不是荆湖南路指挥使陶章运的女儿,为了永绝后患,把陶夭夭悄无声息除掉最为稳妥,可现在,燕逸之这个态度!
待众人慢慢散去,大奶奶田氏拍拍夫君的手背,“从长计议,咱们从长计议。”
此时还没落定,燕盼儿的陪嫁丫鬟一路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鞋上沾了厚厚一层泥土,罗裙凌乱,
“大老爷、大奶奶,不好了,盼儿姐被抬出城去了。”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奶奶田氏刚刚安定下的心重又翻涌上来。
丫鬟也不明所以,只猜测,“在街上也碰见了一队送亲队伍,对方就是出城的,大公子和对方起了冲突,等好不容易转出来,大公子不见了人,越走发现越不对,竟然一路抬出了城门。我见不好,趁着他们不备,赶紧跑回来报信。”
“什么!”“你说什么!”
大老爷和大奶奶同声喝道。
大奶奶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跌在圈椅里,只有出没有进的气,大老爷赶忙让人请郎中,自己招呼着派人叫大爷,又叫来护院,朝城外走。
相较于燕玖身死,在晋王面前立下的军令状没成功,好不容易得到的晋王的信任再次摇摇欲坠,
整个燕府指不定都要陪葬进去。
——
空气中弥漫的夏意,像一股热浪袭来,迫使盎然绿意都怏怏地让开。
燕逸之从前厅出门,一路没停,走回澄心院,只是一只脚踏进院门时,心中不知什么样的情绪,就这样一下子涌上来。
屋内,思齐趴在陶夭夭肩膀上,正在一下一下拍着饱嗝,陶夭夭的视线低垂,一头墨发披肩,芙蓉娇面,像是糅合在时光里静静涌动的画卷。
听见响动,陶夭夭抬起头看了燕逸之一眼,思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陶夭夭将他放下,燕逸之已经走近床前,坐在床沿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倒是陈婆子听到了信儿,跑进屋内跪倒在地,“二爷,求您保护夫人,虽然之前陶府欺瞒了您,但是二夫人嫁过来后,对您的真心您应该感觉得到,纵然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上,求您救救夫人。”
也是救救她。
她也是陶府的人,陶府来人,将什么都抖搂出来,却独独没有将她一起带走,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她被陶府遗弃了,只能抱紧陶夭夭这最后的稻草。
在她眼里,陶夭夭还算是个可以依靠的主子。
听着这话,陶夭夭也猜出陶府来人到底说了什么。
她并没立即接着陈婆子的话往下说,而是招呼来奶娘将思齐抱下去。
又对陈婆子说,“你也下去吧。”
待到屋里只剩下陶夭夭和燕逸之两个人,陶夭夭坐在床上,理了理喂奶弄得凌乱的衣衫,才转过视线看向燕逸之,
“二爷,有话您问。”
“你只要问,我定然不会隐瞒半分。”
“您听了答案,是去是留,也只要您一句话。”
燕逸之此时眼神平静,没有显出丝毫冷淡之色,他双眸就这样一如既往看着自己的妻子,过了好一会,才问,
“你是荆湖南路前指挥使陶章运独女陶夭夭?”
“是。”陶夭夭毫无隐瞒,干脆承认。
燕逸之神色微动,又问,“燕玖,是你杀的吗?”
“是。”
“自作孽,不可活。”陶夭夭素来柔和的神色,如同被雪花瞬时冰封,冷意潺潺,“就算不是状元郎糟糠妻的父亲,也会是竹韵雅苑某个被迫害的女子的父亲,亦或是我。如果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后日。”
事到如今,陶夭夭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告诉你,燕玖迎亲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把我卖到了一个县令府上做二十几房小妾。可惜我命不该绝,县令那晚被抄家灭门,我也在混乱中逃了出来。我历尽艰辛,终于回到指挥使府上的时候,我父亲却被因为贪墨赈灾粮款而被抄家,满门被杀。可我不相信父亲会干那种事。”
她还是隐去了燕绥相救一事。
就算是查,县令被抄家这一线索,也不会那么快被查到,毕竟县令职位低微且多,再者,陶夭夭已经如实相告,燕逸之不会再揪着一个县令殒命的事去查,就算是查到燕绥曾出现在那里,也不能就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至于说到父亲被冤枉一事,是为了将此事重新定性。
话到此处,陶夭夭想起她和燕逸之洞房后的那日早晨,燕逸之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在白喜帕上按上血迹,证明她的处子之身。
“多谢你洞房那日替我圆谎。”陶夭夭如刀剑般冰冷的目光终于缓和下来。
燕逸之自始至终坐在床边,任由陶夭夭情绪激动又慢慢陷入平静,他的眼底,是她头一次看不清的静匿。
直到陶夭夭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其实,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只是想再拖延一点时间。
她可以离开燕府,但要带着思齐一起离开。
她在等一个堂堂正正离开且燕府的人谁都不敢阻止的理由。
这个理由快了,马上就可以得到了。
纵然如此,她知道哀求和装可怜在这个时候也没用。
“如果燕府,或你,想让我离开,或者押我去见官,我都无话可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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