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是我们,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虐待她,欺辱她,相较于直接让她死,你宁愿折磨她,最后我的母亲不堪其辱,选择服毒自尽!”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攥,陶夭夭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感觉他的双肩都在抖动。
这时,人群中的燕忠达突然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是你给母亲下了毒,让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近甚至神智都变得不清楚了。是你!”
燕绥半侧过身,视线扫过来,阴鸷乍现,“是我!我怎么会让她轻易死去,我要让她看着燕府子嗣凋零,然后在某一天轰然倒塌,一个都跑不掉。”
自他们回到燕府后,燕逸之一直面色平静,一句话没有说,任由罗云生来,又任由燕绥抄家。
就算是现在,也不过站在陶夭夭身边,视线淡淡地垂下,看不出任何情绪。
以他的能力,居然没有保任何人吗?
“我杀了你。”一声猝不及防的怒吼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陶夭夭还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身体已经包裹在一个温凉的怀抱里。
随着冰凉的刀整个没入身体里,燕逸之吐出大口鲜血,染红了陶夭夭的白狐裘,像雪地里洒落的点点红梅。
“没法再陪你画一次梅花。”他声音很轻,仿佛从空洞地天际传来,“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带着思齐,走。”
没什么太多的时间,燕逸之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人便从陶夭夭背后滑落,跌倒了地上,身后,一大片血迹像泼洒的墨迹,迅速蔓延,是这个腌臜燕府里,唯一迎寒绽放的红梅。
前后只有几个呼吸的功夫,陶夭夭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表现出怎样的深情。
她好像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什么悲伤。
“逸之!”大奶奶田氏扑了上去,大老爷燕忠征也早已老泪纵横,他们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孙,哪怕整个燕府人的生命都将走到尽头。
“你就是个祸害,祸害!”大奶奶田氏抬头死死瞪着陶夭夭,“你去死,我要你去死。”
她略显富态臃肿的身体还没跑到陶夭夭面前,就被押解的十五一脚踹到了地上。
燕绥冷冷看了眼燕逸之的尸体,说道,“拖走。”
即刻就有两人上前,利落地将燕逸之抬出了府门。
被踹翻在地的大奶奶田氏脸上的愤恨和怒意压不住,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狰狞又丑陋,“你这个妖女,你是逸之的媳妇,你也要为他陪葬!”
“她不在抄家之列。”没了燕逸之,燕绥没有了任何顾忌,他走过去,将陶夭夭拉到身边,奶娘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被翠竹一起推搡着跟着陶夭夭身后,离开了那群待宰的羔羊堆。
“她凭什么能免除牢狱和抄家砍头!”大奶奶田氏现在只想拉陶夭夭垫背。
翠竹义正言辞道,“因为我们夫人有圣旨,不,我们家娘子,我们家娘子早就从圣上那里讨来圣旨,与燕逸之和离,并且,思齐小公子改为陶姓,与燕府再没半点关系。”
“你——”大奶奶田氏一时语噎,一股伤痛混杂着气愤的情绪击垮了她最后一丝神智,她彻底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大老爷燕忠征来不及顾看陶夭夭,狠狠瞪着陶夭夭,可最后还是叹了一句,“枉费了逸之对你的真心。”
可她毕竟救了燕府的一个子嗣,即使不再姓燕,身体里流淌的燕府的血不会变。
念及此,他又看了眼燕绥,他也是燕府的血脉,可他亲手抄灭燕府……
听到燕忠征的话,翠竹啐了一口,“呸,什么狗屁真心,燕府的人都是些杂碎,哪里会有什么真心!”
从罗云生和皇城司进门,陶夭夭一直表情淡漠,她好像已经不关心眼前这些人了,因为他们此时都算是死人了。
燕府被抄家,她终于替陶府上下报了仇,可是心里并没有觉得轻松,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至今还在逍遥法外、听着莺歌燕舞。
陶夭夭转身离开,坐上马车,没有回燕逸之买的小院,也没有去燕绥那里,而是去了罗云生的住处。
唯有这里,才算是她的家。
——
过了年,皇宫里陆续传出来好消息,先后有嫔妃诞下皇子,官家大赦天下,燕府除外。
大老爷燕忠征被判了通敌卖国的罪,罪无可恕,砍头示众。
那天,寒风如刀,刮过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午时的日头被乌云遮蔽,刑场周围的积雪被踩得乱七八糟,混合着泥浆和暗红色的血迹,像一幅被玷污的画。
一队长长的囚犯正被押解而来,铁链拖在雪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一百二十七人,燕府全族,上至八十岁的太奶,下至刚周岁的两个婴孩,一个不少。
陶夭夭站在刑场对面的观刑楼上,貂裘的领子挡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双眼冷得惊人,比这腊月的天气还要冷上三分,她手中捧着一个鎏金暖炉,指尖却依然冰凉。
囚犯们被按倒在雪地上,单薄的囚衣挡不住严寒,许多人瑟瑟发抖。燕忠征被单独押在最前面,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臣如今蓬头垢面,额头上的伤口结了黑红色的痂。
“大人,时辰到了。”身旁的侍卫低声提醒。
负责监斩的是罗云生。
“等等,等等。”燕忠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士兵狠狠按回雪地,“罗大人,求你,老夫最后求你,放我我家小儿,他们尚在襁褓,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他们无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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