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十八巷198

石原大声宣判道:“大唐气象开放包容,可惜崖山之役,宋亡了,汉唐也就断的干净,再无正统后继!”

石原下了定义,将齐的一脉承接全盘否定。

那语气笃定的,仿若只要是它口内说出的,便如同金科玉律的真理一般,可以罔顾一切真正事实,既定为绝对“事实”,不可改变。

石原不怀好意,江月明表情淡淡,掩口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他斜眼看着石原,心内感叹着好言难劝该死鬼,一边又赞同老祖宗说的对。

江月明未有言语应付,石原自以为把持住话语权,得意忘形,跳蹿着继续狂言断论:“可如今你们这些齐人,已不识唐时古物。那唐式样的建筑,唐式样的果子,唐式样的雨伞……唐式无人可造,空洞无物,一群附着于旧唐故土之人,怎可以唐人自称?开放断而无续,包容没了承接,丢的全无了,难免眼光狭隘,心气狭短,容不下人!”

石原断着齐的正史传承,江月明扬了扬嘴角,依旧一副笑面。

那孔庙里的孔氏家谱,单从春秋起,至齐世代皆有姓名,这般延续考据,怎么就丢的全无了?

若照着石原这般话术理解,是不是要孔庙反省着将孔氏家谱从唐宋拆分,劈开弃去后半,用以证明这空洞无物的言论无误,方显得齐人心胸开阔包容?这迎合外头的败家法子,孔氏可肯可愿?

江月明牵了牵嘴角。

缓顿一时,他继续微笑讲着道理道:“容不容的下一个人,首要的条件是,你得是个人。若非人,对待不懂人言的畜生,自然不可以容人的态度包容。那样太苛刻,人对于畜生的手段,是该更加‘宽大’些的!不过你方才所言,自称对唐颇有钻研,不知你是通过何种途径,得出崖山之后再无后继的言论?”

石原被骂的表情僵硬,顿了顿,复又迅速自信道:“我那生长之地,载唐书籍不下百余册。”

“百余册……”江月明平淡述道 ,“齐地各朝各类史料以万为计,参照各州各府古迹名胜、古玩实物、诗赋碑文、县志地理笔记,总总类类,万万以上互为支撑考证,尚未有此谬论。若将你这不下百余册的生僻见解,奉为圭臬,似乎略显单薄了些。我还是主张那句话,弱水三千,取一瓢,饮一口,便轻易定论一饮为三千,未免懒惰草率!

“……平地有垒土,蹬垒之上,站了一站,你便口出狂言,大肆‘宣扬’齐地山中无景。先不论黄山、泰山这些名胜,纵是与寻常小丘作比,那一 垒土,也就是一垒土而已。人家两铁锹一簸箕,道路两边挖出来种树种花种枇杷的,种好了,这一垒土还要原样填平回去夯实。你鼠目寸光,没有见识,这一踩一叹,反倒碍手碍脚,给人家添了麻烦负担,耽搁了人家种树的功夫。”

“……学无止境!做学问,要小心求证,耐得住寂寞,一点一点的精进修定。你这崖山之论,张口咬定,轻轻松松倒是无需求证,实是过于武断绝对,太不严谨!”

江月明不在委婉,石原对这强势有些不适,疑惑地眯起眼,盯看着这御史。

江月明摇摇头,很是坦诚道:“这专研,首先要实事求是、大胆存疑!比如,你这百余册载唐书籍,到底是何来历?是否确为唐人真实笔法?又是如何落入你手?!转置你手之后,你是否为了什么,添了什么,减了什么,残缺涂抹改动了什么文字,造成其中所述有了杜撰嫌疑……?这是个长期辨伪的过程,不仅要严谨,还要耐心循序。不是光靠你嘴上一句子午须有的百余,就能否掉我这万万之上的真实存在。此处,江某试问一句,你这番言论,可有具体详例引来为证?”

“自然是有的!”石原目光一闪,暗生祸心。

他摆着一脸认真试探道:“御史可专研过灯笼?”

“灯笼……?”

江月明停顿一下,笑了笑,直言道,“这类器物我倒没怎么留意,只知这灯笼平时夜间点上,或悬于高处,或提于手间,周围照着亮堂,脚下行走无磕无绊就行。”

“我说的非此用途,而是节庆观赏所用的灯笼!”石原面有得色,语气甚是熟稔,“比如唐式观赏灯笼,白纸所糊,横排圈匝。每到节庆之时,白色唐纸灯笼,书一‘祭’字,左右制架,整排分挂,浩浩荡荡,甚是庄重气派!”

这又是白纸灯笼,又是特意伸手在桌上细节地写了“祭”字。江月明眉一蹙,眼前顿时浮现出白花花的一片披麻戴孝的哭灵场景,一时疑惑,竟不知这石原说的是节庆还是丧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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