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狗血浸泡过的绣花针,一阵一阵刺入她的指甲缝……
烧得通红但未完全燃尽的细小炭块,强行塞入她的口腔深处,抵住咽喉……
带有细小倒刺的铜针,反复刺扎、刮擦她的眼球,挖出她的两个眼球,用力扯断了里面的神经,被人活生生踩爆……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嫔妃们的嫉妒和帝王的猜忌……
“良妃刚入宫,住的可还习惯?”常青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分量,敲打在寂静的殿内,如同冰锥坠地。
这声音曾是她前世魂牵梦绕的甘泉,如今听来,却比子祭佛的邪气更让她遍体生寒。
温招缓缓抬起眼帘。
四目相对。
常青的瞳孔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缩。眼前的女子,容颜依旧是他记忆中初见时的清艳绝伦,甚至因这身华服宫装更添几分昳丽。
可那双眼睛……那双本该盛着江南烟雨、盛着对他痴缠爱恋的眸子,此刻却如同两潭冻结的深湖,湖面平静无波,湖底却沉淀着万年不化的寒冰与……一种让他极其陌生的东西。
不是怨恨,怨恨尚有温度;不是畏惧,畏惧会催生顺从。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甚至……厌恶?仿佛他并非九五之尊,而是一件令人生厌的、亟待丢弃的污秽之物。
这眼神,像一根极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常青的心底,带来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异样。
温招的唇角极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刻入骨髓的、习惯性的面具。
她的声音清泠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刚被惊醒的慵懒:“承蒙陛下关怀,臣妾一切安好。栖梧宫幽静雅致,臣妾很是喜欢。”话语滴水不漏,如同精心排演过的戏文。
常青的目光并未从她脸上移开,那审视的意味更重了。他向前踱了一步,玄色的衣摆拂过冰凉的金砖地面,无声无息,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直逼温招身前。
他离得那样近,近得温招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龙涎香下更深一层、属于他本人的、那种冷冽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这气息曾让她沉沦,如今却只让她感到恶心。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最终落在她低垂交叠在身前的手上。那双手指节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珠光。常青的视线停驻了片刻。
“手怎么了?”他突然问,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温招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看见了?看见了刚才掐出的指甲印?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她面上纹丝不动,只将交叠的手微微收紧,指甲更深地陷入方才掐出的痕迹里,用更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回陛下,”她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赧,“许是……许是方才整理陛下赏赐的物件时,不慎被妆匣边缘划了一下,并无大碍。”她轻轻抬起一只手,指尖微蜷,露出指腹上一道极淡、几乎看不见的红痕,那是方才折纸时被粗糙土火纸边缘刮蹭的。
常青的目光在那道红痕上停留了一瞬。那痕迹太浅,太新,与她所说并不符合。但他并未深究,只淡淡道:“仔细些。”
“是,臣妾谨记。”温招垂首应道,心中却警铃大作。他的敏锐,一如既往。哪怕重活一世,面对他,她依旧不能有丝毫松懈。
温招迎着他的目光,强迫自己绽开一个温顺柔婉、毫无破绽的笑容:“夜深了,陛下可是……要安置了?”她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微小的石子,等待着看那深不见底的水下,会激起怎样的暗流。
常青没有立刻回答。他深深地看了温招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精心描画的皮囊,直刺入灵魂深处,审视着里面究竟是温顺的羔羊,还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良久,他薄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温招紧绷的心弦上:“好。”
温招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这位帝王,今日来只是来找她侍寝,别说侍寝,现在和眼前之人共处一室,温招都觉得晦气。
温招心头冷笑更甚,面上却愈发柔婉动人,仿佛一株不胜娇羞的菟丝花。她款款起身,素手轻抬,引着常青走向那雕花拔步床,流苏轻晃,烛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跃,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
“陛下……”她声音低柔婉转,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指尖却悄然探入宽大的袖中,触到那冰凉的胭脂盒。
盒盖无声滑开,指尖蘸取一点嫣红如血的胭脂,借着转身替常青宽衣的姿势,指尖快如闪电,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精准地、无声无息地点在了常青后颈的穴位处。
那一点胭脂,触肤冰凉,瞬间渗入。常青只觉得后颈微微一麻,似被蚊虫叮咬,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甜香混合着温招身上清冷的沉水香钻入鼻息。他幽深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般的迷离。
画皮欢是万诡门的秘技,中招者会陷入幻境与清醒前见到的最后一人翻云覆雨。
在常青的视角里,两人凤鸾春恩,轿铃轻晃。泠泠声扬,如琼裂,如钿响。
此刻的温招靠在桌前,磕着瓜子看着常青一个人在床榻之上昏睡。
“魑惊,进来。”
温招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却像冰棱滑过琉璃,清晰无比地刺破了殿内凝滞的、混杂着甜腥与纸灰的浊气,也刺穿了门外魑惊紧绷欲裂的神经。
门扉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隙,魑惊几乎是贴着门缝挤了进来,又飞快地将门合拢,仿佛生怕多放进一丝夜风惊扰了什么。她不敢抬头,视线死死黏在自己绣鞋尖上,那上面沾着几点方才在门外蹭到的、尚未被风吹散的纸灰,灰扑扑的,像不祥的印记。
此刻的九五至尊正躺在软榻上呼呼大睡,是不是伴着一两声傻笑,再看着自家主子翘着二郎腿正磕着瓜子,一时间魑惊有些吃惊了。
温招从桌底抽出了两捆老张头帮忙绑包裹的稻草,左编右编,不一会便编成了一个稻草娃娃,温招从一旁的首饰盒里,翻出了一根银簪,直直的扎穿了娃娃的肚子。
魑惊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禁问道:“娘娘,此物可是巫蛊之物?”
温招无辜的抬起眼,摇了摇头:“并无巫蛊术,只是用来让床上那个呆子废后用的。”
魑惊下意识跪下,她没想到她的娘娘会这么胆大,但是温招既然说了,她定然是要去做的。
“去吧。”温招没多说,魑惊也明白,温招要把此物放在皇后的地盘上,今夜梁婕妤必定出事,皇帝却又在温招这里歇下,皇帝便是温招的人证。今日皇后与梁婕妤起了口舌,而明日从皇后那里搜出这稻草娃娃,皇后便是百口莫辩。好计谋……
等魑惊离开,温招有磕起了瓜子。而另一旁的梁婕妤,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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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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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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