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朦道长神色略显凝重,脚步匆匆地走出了营帐。
他没有与营帐内的任何人打招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那营帐外,是一片热闹非凡的军营景象,士兵们来来往往,操练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但微朦道长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渐渐远离了军营。当离开军营数百米之后,微朦道长终于停下了脚步。
四周是一片空旷的荒野,冷风呼啸而过,吹起他宽大的道袍。
他缓缓抬起双手,慢慢拉开那宽大的衣袖。
只见他的手臂上,布满了似烈焰灼烧痕迹的伤疤,那些伤疤纵横交错,像是一条条扭曲的小蛇,触目惊心。
微朦道长凝视着手臂上的伤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与决然。
他微微张嘴,轻声喃喃道:“我本无意拉你们入歧途,可这一切的因果皆由我而起。
既然如此,我自会竭尽全力,保你们渡过这重重难关。”他的目光越过荒野,望向远处的军营,仿佛能透过那重重营帐,看到军营内的谢灼。
思绪飘回到上一世,那是一段让微朦道长悔恨不已的过往。
上一世,他大意遗失了一门极为重要的秘术。
从发现秘术丢失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苦苦寻找,走遍了名山大川,问遍了各方高人,可始终没有找到秘术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谢灼用自己的寿数启动了一场神秘的仪式,微朦道长竟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
他四处打探事情的经过,当了解到谢灼那精妙绝伦的谋划时,不禁暗自感叹。
谢灼的谋划无声无息,如同春风化雨,在不知不觉间便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局。
微朦道长深知,这一切都是因自己的疏忽丢了秘术所致,心中满是自责。
于是,他擅自使用自己的修为,穿越时空,来到了这一世。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两人化险为夷,以平自己上一世所欠下的因果。
微朦道长想到这里,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自言自语道:“可这硬改他人命运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每一次我出手相助,这手臂上的伤疤便会蔓延一分。
不知我还可以帮他们到几时。”
话还未落下,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大片的烧痕又迅速在他的手臂上蔓延开来,那灼烧般的疼痛让他眉头微微一皱,但他却咬牙坚持着,眼神依然坚定。
边关军营中谢灼回想着自己昏迷这些天脑海中看到的一切。
他看到的是一幕幕惨烈的景象,战火纷飞,边关的土地被鲜血染红,无数士兵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则在一片混乱中被敌人重重包围。
突然,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是微朦道长,他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强大的法术,为谢灼挡下了致命一击。
在那场激烈无比的战斗中,谢灼拼尽全力与敌人厮杀刀光剑影在他身边闪烁,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他的身上已经添了不少新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而,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谢灼却因体力不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即将昏迷过去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瞥见了微朦道长道袍处飘出的一张纸张。
那纸张在战火的硝烟中飘飘悠悠,仿佛一只迷失方向的蝴蝶。
谢灼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伸手猛地一抓,竟将那纸张稳稳地接在了手中。
他紧紧地握着纸张,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这场战斗最终能够取得胜利,他定会将这纸张完璧归赵,绝不会因为自己救他而将这纸张丢掉。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塞进了自己的衣领,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随后,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当谢灼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军营的帐中。
营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在营帐中四处搜寻,却不见微朦道长的身影。
谢灼轻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脑海中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片段。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准备让人去寻找微朦道长。
就在这时,那张纸张因为他的动作从衣领中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腿上。
谢灼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这才看清纸张上面所写的内容。
看着上面的文字,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私心。
他想到了明粟,那个让他日夜牵挂的女子。
他害怕明粟会出事,而这纸张上所记载的内容或许会有办法救她。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纸张藏了起来。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等用完这纸张上的办法,他一定会委托他人将其归还给微朦道长。
没过几天,皇帝的传召便到了。
旨意准许谢灼回京,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谢灼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
他知道,明粟大抵是出了意外。
想到明粟可能遭遇的危险,谢灼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便匆忙收拾行囊,准备往安京赶去。
坐在营帐中,谢灼的思绪飘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试图不去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然而,营帐外传来的装东西的声音却将他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是一把把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谢灼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伸手披上了那件有些破旧的外衣。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营帐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他掀开营帐的帘子,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外面的东西已经收拾了大半,士兵们正忙碌地搬运着物资,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谢灼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士兵挥了挥手,那小士兵看到后,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跑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谢灼面前,大声说道:“将军!你醒了!”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关切。
谢灼微微点头,指着那些已经搬空了大半的物资,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士兵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说道:“您已经昏迷4天了,我们在路上启程需要一天了,后天正好是我们回京的日子。”
听到小士兵的话,谢灼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股焦急。
他急切地说道:“帮我喊来谢霁,谢谢。”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士兵赶紧伸手扶住谢灼,想要将他带回帐中,关切地说道:“将军您先坐回去吧,我去帮你喊。”
谢灼看着小士兵那紧张的样子,不禁失笑。他无奈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挪了多久才到这?”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小士兵一听,顿时惊慌失措,脸涨得通红,连忙说道:“对……对不起将军,但您真的不能再动了。”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担忧。
谢灼看着小士兵那副紧张的模样,心中的焦急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本身也就是想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小士兵这样,他只想笑。
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吓你的,行了你去帮我喊谢霁吧。”小士兵这才如释重负,连忙转身跑去喊谢霁。
没过一会儿,谢霁就脚步匆匆地赶到了。
他满脸焦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飞奔过来的。
一看到谢灼正撑着床沿准备下床,他立刻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担忧,大声说道:“你刚醒就急着下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就死了!”
谢灼却显得异常淡定,他微微抬起头,眼神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在战场上哪一次不是徘徊在生死边缘,哪一次不是和死神擦肩而过,这点危险算得了什么。”
谢霁看着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又气又急,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说道:“行,你既然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你也不用娶明粟了。
反正你心里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又怎么能好好照顾人家姑娘。”
谢灼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连忙问道:“如果我没醒过来,你们准备怎么样?是要退掉这门亲事,还是另有打算?”
谢霁被谢灼的反问噎了一下,愣了片刻才说道:“还能怎样,自然是先把你葬了,再给你立个衣冠冢,以告慰你在天之灵。
至于明粟,和亲妹妹无异谢家会派人好好保护她,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谢灼冷哼一声,“说得轻巧,我还没死呢。”
谢霁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就别嘴硬了。你这次伤得这么重,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不过话说回来,你昏迷这几天,外面可发生了不少事。”
谢灼目光一凛,“什么事?是不是和明粟有关?”
谢霁点点头,“皇帝突然传召准我们回京,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召见。
而且据可靠消息,明粟所在的安京最近似乎有异动,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谢灼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攥着拳头,“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看来我得尽快赶回安京。”
谢霁皱了皱眉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怎么经得起长途跋涉?再说了,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谢灼坚定地说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明粟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我们约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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