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布置典雅的房间里,赵婧原本正轻柔地牵着明粟的手,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一个犀利的眼神径直看向明楚。
这眼神里,带着质问,带着疑惑,仿佛能看穿明楚心底的秘密。
明楚被这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嘴角微微抽搐,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衣角揉搓着,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赵婧对视。
赵婧见此,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干脆而果断,一把拉住明楚的胳膊,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通过这一拉发泄出来。
她大步流星地拉着明楚出了房间,走路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脆。
一到房间外相对安静的地方,赵婧便紧紧盯着明楚,眼神中满是急切和质问,厉声说道:“怎么回事?昭昭不是不记得了吗?怎么记得谢灼?”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因为担忧而情绪有些激动。
明楚被赵婧盯得心里直发毛,他的眼神四处躲闪,一会儿看看天空,一会儿看看墙壁,就是不敢看赵婧的眼睛。
他的双脚在地上不安地挪动着,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嘴唇嗫嚅着,支支吾吾地说:“昭昭醒来那一天,谢灼不知怎么听到了消息,连圣旨也不顾了,连夜从边关快马加鞭地跑回来了。
他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就怕耽误了见昭昭一面。”
赵婧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肯定不信就这些事情,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没了?”那语气,仿佛在说,你要是敢隐瞒,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明楚听了赵婧的话,心里开始纠结起来。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思考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权衡着要不要把事情的全貌说出来。
他的内心十分挣扎,一方面害怕赵婧知道真相后会大发雷霆,另一方面又不敢违抗赵婧的命令。
赵婧见明楚迟迟不说话,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她快步走到明楚面前,一把拧上他的耳朵,疼得明楚“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她怒目圆睁,大声说道:“这事关昭昭,你如果不说明天我们合离。”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急促而愤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明楚的心上。
明楚见赵婧真的生气了,顿时慌了神。他顾不上耳朵的疼痛,一把拉过赵婧的胳膊,声音带着慌张,急切地说道:“夫人夫人,我本来是想等谢灼那混小子回来亲自给你说的。
昭昭和怀玉去梅庄那日,谢灼找到我,他一脸诚恳,眼中满是深情,向我求娶昭昭。
他说他这辈子非昭昭不娶,愿意用一生去爱护她、保护她。
我看他态度坚决,又想着昭昭对他也有几分情谊,我们也从小看大,本就有婚约,就把婚书给他了。
夫人,有些事你还不知,昭昭现在的危险比我们两家加起来都多啊。
如今外面局势复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昭昭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赵婧听了明楚的话,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她皱着眉头,语气依旧带着质问:“婚书这件事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昭昭及笄那天我就给谢灼那孩子了!
你们现在像是瞒着我把我昭昭往坑里推的感觉。”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追问道:“等等……苏薇知不知道他儿子向你讨婚书的事?”
苏薇,乃是岭商富豪之女,亦是谢灼生母。自从谢家男丁去边疆后,她便每日在佛堂祈福,为在边疆浴血奋战的家人祈祷平安,几乎足不出户,深居谢府。
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将暴雨来临前的沉闷。“大抵……不知。”明楚缓缓低下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含混,脑袋埋得很低,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双手不自在地捏着衣角,像是在掩饰内心的些许慌张。
一旁的赵婧本就满心怒火,此刻听到明楚这般说辞,气得脸涨得通红,原本精心打理的发髻都微微有些松散。
她平日里一直注重端庄大方的形象,可此时再也顾不上这些了。
她双手叉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扯着嗓子大骂道:“你们好的很!如今做出这等事,等谢灼回来,非得让他去我们明家祠堂跪三天再说,好好反思反思他的所作所为!”
明楚一听这话,心中暗自庆幸似乎没自己什么事,赶紧快步走上前去,抬起手想要拉住赵婧的胳膊,赔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气坏了身子。”
可赵婧猛地一甩胳膊,差点把明楚甩了个趔趄。
她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明楚,大声吼道:“你也别想跑,你陪他一起!你们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怀墨正出来和明家夫妇说明粟醒了就听到赵婧这般训明楚,尴尬的朝明楚笑了笑“嗯……明夫人,小姐醒了你们去看看吧。”
听到怀墨的话,赵婧和明楚皆是一怔。
赵婧瞬间收住了怒火,眼中的愤怒被担忧取代,顾不上再和明楚置气,匆匆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发髻,便急切地往明粟的房间赶去。
明楚也紧随其后,脚步慌乱。
到了房间,只见明粟正靠在床头,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已恢复了几分血色,眼神也透着灵动。
赵婧快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轻轻握住明粟的手,声音温柔又带着心疼:“昭昭,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明粟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母亲,我已经好多了,让您担心了。”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赵婧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说道:“昭昭,你安心养病,有些事等你好了再说。”
明粟微微皱眉,刚想追问,却被赵婧温柔地打断:“先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了才是要紧事。”
这时,明楚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昭昭,你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明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明怀玉递来一杯温水,蹲在明粟床榻前“姐姐,你突然晕倒吓死我了。”
明粟接过温水,轻抿一口,轻声说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只是……我当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赵婧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昭昭,别想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病。一切有爹娘在。”
明楚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昭昭,你就安心养身体,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明粟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仍有一丝忧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母亲,父亲,谢灼回来了吗?”
赵婧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上了几分哽咽,她轻轻拉住明粟的手,说道“明天大概就到了,你和你爹把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我,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昭昭?”那语气里,满是担忧与关切。
明粟看着母亲那满是忧虑的神情,缓缓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
我确定要嫁给谢灼,您要是想知道详情,可以让怀玉跟您说说我们在路上都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赵婧一听,立刻向明怀玉投去了一个凌厉的眼刀,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质问着:“你也有事瞒着我?”
明怀玉被母亲这一眼刀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着急地撇清道:“没有没有,母亲,我知道的那些事儿,可都是和姐姐一起经历的,我可没瞒着您呀!”那模样,就像一只被吓坏的小兔子。
赵婧转过身,直直地盯着明怀玉,语调沉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那你慢慢说。”
明怀玉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开始缓缓讲述起来:“那天,我和姐姐一同前往梅庄。一路上,本以为会是一次轻松的出行。
可谁能想到,刚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麻烦。
突然从路边窜出几个蒙面人,他们眼神凶狠,直接朝着姐姐的车厢扑了过来。
我和怀墨立刻挡在姐姐身前,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那些人武艺高强,我和怀墨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陷入困境。
就在这危急时刻,谢灼出现了。
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三两下就把那些人给制住了。
谢灼告诉我们,他们是奉先皇行事的暗卫,还说我们明家女子能够扭转当下的局势。
我当时也不好赶走他,就让他和我们一起去了梅庄。不过,他在梅庄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赵婧听完明怀玉的讲述,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她喃喃自语道:“先皇暗卫……扭转局势……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明楚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先皇暗卫行事向来神秘,他们说昭昭能扭转局势,此事绝不可小觑。
如今谢灼带着婚书回来,只怕也会将昭昭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明粟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满是疑惑,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说道:“不管怎样,我既已决定嫁给谢灼,便不会退缩。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
赵婧看着明粟,心中又心疼又无奈,她叹了口气,说道:“昭昭,你有这份勇气是好的,但娘更担心你的安危。
如今我们得想个办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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