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会认识赵朗呢?”穆绵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这个家里,只有她敢“关照”穆清河的私生活,且没有任何风险,不必承担任何穆清河发脾气的后果。
一听到这个名字,穆清河眼前又浮现出中午的场景:那张俊朗的脸上填满了意-乱-情-迷,继而是没有得到明确答复后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他看了眼穆绵,见对方一脸期待,“哦,他之前受伤被我碰见,顺路就送去医院。”
“?大哥?你?送人去医院?”
“?很不可思议?”
穆绵轻咳了一声,和一旁的白帆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容易就相信了呢。”
她的头发垂着,早上卷的发型有些散了,变成慵懒的波浪。
“段延哥——”穆绵冲着远处走来的人喊了一声,“发圈。”
那人靠近,将手中的餐盘轻放到穆清河面前,低声恭敬地叫了声“少爷”。说完便走到穆绵身侧,将左手腕处的发圈取下,递到穆绵掌心,“小姐”。
穆清河也看了眼白帆,无言。
段延是上天送给穆绵的生日礼物。
很多年前的除夕,穆家团圆的日子,所有人在厨房忙活着,没有人注意到被一只黑猫吸引而从家里跑出去的穆绵。
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只有一套毛衣棉裤,一个**岁模样的男孩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在雪地里,不知道冻了多久,穆绵的身上却没有一片雪花。
得知男孩的父亲见义勇为牺牲在火场,母亲在怀念中病逝,穆绵的父亲穆启便把他留在家中。他跟着穆家的孩子一起长大、读书,大学毕业后名正言顺做了穆绵的保镖。
段延第一次出现在穆绵生命中时,就护住了她,后来的人生似乎都是命中注定。他真挚、忠诚,像一只护卫犬,用生命履行他的职责。而穆绵面前的段延,又像是展露笑颜的萨摩,柔软的长毛成为穆绵温暖的庇护。
穆清河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青涩的酸枣,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想告诫自己的妹妹要掌握和任何男人相处的边界感,但这看似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行为,他没有理由妄加干涉。
太奇怪了,就是太奇怪了。就是因为两人的行为太自然了,才让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穆清河望着天花板发呆。
把段延留在穆绵身边真的对吗,穆绵对段延就那么依赖吗……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缠在心里,他捋不清头绪也摸不到答案。
再想到中午……如果是赵朗说的那样,在酒吧见面前就开始喜欢自己的话,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呢。
所以自己费心制造的偶遇,其实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么。
他想得出神,无意识中竟然笑出声,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
穆清河打开投影,拍摄的画面不算专业,甚至不算清晰,他还是一眼在移动的人群中扫描到了想看的人。
省大附中的黑白色队服背上印着他的名字,得分时他笑着和队友击掌,又在下一刻发球时严肃得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穆清河懒懒地侧身倒在床上,投影的亮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
他视线追随着里面的人。
中午的事发生得理所当然,甚至,他此行省大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忘情的吻、压抑的喘息、有点粗糙的掌心在皮肤上留下的战栗……穆清河当时来不及感受,但他亲手推开了亲自挑选的猎物。
他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一切都发生得看似顺其自然却又略显得刻意。
他摸到手机,播了许仕藤的电话。
“睡到了?一脸满足。”
“没有。”
“那你美啥呢?”
穆清河自以为面无表情地看向许仕藤,“我有么?”
“太有了。你分明就是恋爱了吧。”
穆清河低头憋着笑,一种罕见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浮现。“他表白了。”
“?不是你喜欢人家,想方设法睡…追人家么?”
“嗯。他说他喜欢我更早。”
……
许仕藤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给穆清河下了**药了,好端端那么一个精明的总裁怎么给人一种被吸干脑干的幻觉。他心里想说“这你也信”,但现在对穆清河说这种话,大概只会扫他的兴,不会起到任何警醒的效果。
“那就是在一起喽,”许仕藤杯身一歪,在穆清河的酒杯上磕了一下,“恭喜。”
“我没答应。”
……
“你好别扭。”
“你说得对。”
……
“你在担心什么。”
“我们两个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不知道。”穆清河摇摇头,“我可能根本就不喜欢他。”
和旁人提及感情,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幼稚的行为,至少穆清河始终这样觉得。但他控制不住地想分享,他甚至想让许仕藤见一见赵朗,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份纠结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清河?”
并不算熟悉的男声从身后较高处传来。这种场合碰到“熟人”也不算意外,但穆清河没能一下子从脑海中搜刮出这样称呼他的人。
他循着声音回头看,一张俊朗的脸写满期待,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沈航?你回国了?”
“下午才到,准备明天约你呢,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沈航声音轻快,没有半点坐了长途飞机的疲惫感,“明晚留给我,不会耽误你什么吧。”
“不会,明晚见。”
待沈航走远,许仕藤幽幽开口,“不会又是欠下的情债吧……”
“你当我什么人?”
不是他欠的情债,但也是穆家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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