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河将见面地点选在了云上餐厅,算是给老朋友接风,也方便叙旧。秋雨将整座城市冲刷得萧瑟凄凉,穆清河坐在窗边俯瞰夜色正出神,被身旁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抱歉,路上有点堵。”沈航边说着,边将手提袋递到穆清河面前,“香水,当地特产。”
穆清河简单道了声谢。他和沈航算不上多要好,顶多算是倚靠家族关系才交好了这么多年。但沈航生性豁达,又为人仗义,对穆秋更是没话说。
当年沈航为了从穆秋那里得到一点偏爱,步步紧追到国外,结果在那边一呆就是五年,穆秋早已回国,也迟迟没听到沈航回国的消息。
穆清河以为他放下对穆秋的执念,在那边结婚生子。
“这次回国呆多久?还回去吗?”穆清河很少替人倒酒,或许是出于穆秋的缘故,他对眼前的人还算敬重。
“事情办完就回去。”
“家里有什么事吗?”
沈航盯着穆清河眼睛看,瘪瘪嘴,没正面回答。“这么多年,这家餐厅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沈航不愿说,穆清河识趣地不做追问。
醒酒器里的红酒见底,沈航将盘中最后一块牛排放进口中,见穆清河有放下餐具的意思,他连忙将牛排吞下。七分熟的牛排并不干柴,但他总觉得喉咙被刺到一般疼。
“清河,穆秋还好吗?”
“你们没有联系吗?”
沈航摇头,“没有。”
“你追去国外,没追到穆秋?”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堂哥,软硬不吃……”脱口,沈航觉得失礼,连忙将酒倒满自罚一杯。
一杯酒灌下肚,沈航再看向穆清河时,眼睛突然红了。
他犹豫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信封,推到穆清河面前,手指却死死撵在上面,好像希望穆清河打开,又怕他真的打开。
信封是崭新的,上面没有邮票和邮戳。
“清河,这件事,恐怕要你出面解决。”
穆清河拿走信封,从里面摸出来四五张相纸。
他低头看,眉头紧皱着,拳头也不知不觉中攥紧。
“沈航,你对穆秋做什么了?”他依旧低头,沈航看不清他脸上的愠怒。
“清河,你先听我解释。”慌乱中沈航撞翻了酒杯,残留的酒红色液体在餐布上晕染一片。“我到国外以后,穆秋还是不肯见我,我就在那边找了份工作,想着离他近一点,好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帮他一下。”
穆清河沉默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又低头一张张翻看了一遍照片。
气氛愈发凝固,沈航感觉喉咙里的水分完全蒸发了,他不比穆清河好受。“我在那认识一个人,中国人,他和我提过,说他约到了一个很满意的对象。”说到这儿,沈航突然哭了起来,明媚的眉眼指之间布满悲伤,“怪我,我如果能多想一步……”他闷声哭了好一会儿,“穆秋回国,是逃出来的,我也是才知道他们的事。”他抹了一把眼泪,“清河,他要回国了,他一定会来纠缠穆秋。他是你哥,你能不能保护他。”
穆清河只觉得心底冰凉。他早该在看到回国的穆秋黯然的神色和身上的旧伤时想到什么的,但他却漠然地选择了无视,只在他的身上寻得自己想要的价值。
他不敢想在国外的那几年,穆秋到底遭受了什么,他又是怎样一个人将那些痛苦默默消化,化作眼底深处的落寞。
“沈航。他是我哥,他的事我自然会管。”
照片黑漆漆的,像是茫茫黑夜中落下一张无形的网。照片主角身上的白衣破败不堪,嘴角渗出血丝,眼眶盈出清泪。他的双臂被两人左右反绞,皮质项圈紧紧箍着纤长白皙的脖子,重型锁链垂落地上,像一条巨蟒。
“把他的信息发给我,”穆清河再开口,声音变得很轻,像是用了费了很大力气,“就当你从来没认识过穆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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