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白送钱有什么区别？
时清渺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拍婚纱照怎么会来找她这个业余人。
对面的人还在不断加码，生怕她不同意一样。
时清渺最终还是交换了联系方式，毕竟是个大客户不赚白不赚。
见面那天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时清渺将湿透的雨伞收好进了约定的咖啡店。
或许是因为最近越发严重的暴雨，咖啡店也万分清冷。
以至于时清渺刚进店便留意到窗边一抹鲜艳的红色。
女人挽着红玫瑰发簪，红黑搭配的旗袍勾勒出玲珑体态，丝绸的长披风随意搭在身上遮住手臂，尽显贵态。
她红唇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带着黑纱手套的手漫不经心搅拌着咖啡。
咖啡店一时没有其他人到来，谁是客人也显而易见。
时清渺很少遇见过这样的约拍人，深吸一口气走到旗袍女人身旁。
“您好？”她稍微弯下身轻轻问了句好。
女人听罢一双狐狸眼上撩看着时清渺，殷红的唇瓣象征性勾了勾：“你好，看来你就是我约的摄影师了？”
姜初君示意时清渺请坐，招手唤着服务员：“抱歉得麻烦你先等等了，他还在路上。”
“啊没关系的。”
时清渺礼貌笑着坐下，心里却泛奇怪，拍婚纱照的两人竟然不同行的么？
“你看看有什么想喝的，尽管点，”姜初君将菜单递到时清渺跟前，也没顾后者想要拒绝的眼神，“不用跟我客气，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这家咖啡店价格不菲，时清渺想拒绝也不成，只能接受。
“我看你还年轻，应该还是学生吧？”姜初君拿起身前的咖啡，黑纱手套与纯白杯壁对比强烈。
也不知是不是姜初君气场有些强大，时清渺莫名拘谨点点头。
姜初君抿了一口咖啡，杯口留下嫣红唇印，不紧不慢问道：“这样啊，在哪个大学？”
“华京大学。”
手上的动作微顿，姜初君没回话放下咖啡杯，在桌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时清渺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嫌弃她的业务能力吧。
她小心且委婉问了一句：“您是有什么疑问么？”
“....没有，”姜初君垂着眸忽地笑了，“抱歉，刚刚想起了一些事。”
时清渺默了默，她点头，很有眼力没继续问。
“说来真巧。”
“我有个儿子，也在那里。”
这下轮到时清渺顿住片刻，姜初君早已恢复那副慵懒神情，扬起红唇却在平淡陈述这个事实。
摸不清她到底心里想什么，时清渺只是顺着姜初君的话道：“确实挺巧，那他是学什么专业的呀？”
谁料对面的人却随意笑了笑：“谁知道呢？”
听着姜初君明明带笑却又颇为冷漠的语气，时清渺心底没由来冒出一股寒意。
“......”
算了，有些事也不是她该问的。
话题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直到男方终于风尘仆仆赶到咖啡店。
当他看着脸上还带着稚嫩的时清渺眼里闪过惊讶：“你....应该成年了吧？”
“您放心，我已经成年了。”对于这个问题时清渺哭笑不得。
她正想礼节性起身问好，下一秒就被姜初君打断：“不用，我们之间不用那么正式。”
男主人也是笑着点头附和，让时清渺放松不用太客气。
“这会儿我们主要再聊聊拍摄的事情，没什么事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姜初君说着安排，时清渺在一旁认真听着两人的想法。
毕竟是第一次拍这种单子，婚纱照对爱情双方都太重要，时清渺想不重视都难。
店门外的大雨模糊了敲打在玻璃窗，模糊了三人的身影。
“是这样的，”时清渺了解情况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顾虑，“因为最近天气不太好，两位的规划又是在室外，所以拍出来的效果我也不能保证。”
而姜初君却笑道：“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时清渺微怔。
“我们一开始的期望便是不正式，”男人在一旁解释，望着姜初君满眼温柔，“晴天也好雨天也罢，就算是在一个小巷子，只要是和她在一起我也会很开心。”
“总之你可以尽管拍，你微博上拍的照片我们都很欣赏。”
姜初君则是懒洋洋靠在身边人的怀里勾起嘴角：“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们，钱不是问题。”
时清渺轻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需求，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么。
不过两人的情感也确实挺令人羡慕，她不经在心里感叹。
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时清渺表明随时可以动身。
这还是她第一次长途拍摄，想想有些激动。
早在前几天接到消息那一刻时清渺就完完整整告诉了左叙，顺便还征求了他的意见。
左叙只是简单看一眼她的消息便懂了。
【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吧。】
【去吧，注意安全。】
明明白白的陈述句，时清渺看见左叙回复的瞬间忍不住扬起嘴角。
对于这约拍她心里确实是动摇的，家里对她这些爱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他才这样对她说。
时清渺一边想着一边在车后座跟左叙发消息，告知他自己已经启程。
【学长，我已经跟客人见面啦，现在准备去拍摄。】
【嗯，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左叙没有时间间隙地回应，再次嘱咐她一定注意安全。
从后视镜里可以清晰看到时清渺脸上的笑容，姜初君在副驾驶撑着头饶有兴趣看着她。
“是男朋友么？”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一跳，她摇摇头笑了：“没有没有，就是跟我一位很好的朋友聊聊。”
姜初君听着眉梢挑了挑，勾起笑意点头也不知道到底信了没有。
“也是，这种事情还是慎重一些好，”姜初君的声音又从前方传来，“毕竟有些时候一步错，步步就错。”
时清渺抬起眸疑惑看了副驾驶一眼，这句话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的。
姜初君的视线与时清渺在后视镜里遇见，前者淡淡一笑：“你还年轻，有些苦能不吃还是不吃为好。”
听起来是跟她家里完全不一样的理念，时清渺难免想起前些天自己父母在饭店对自己说的话，跟眼前这位大相径庭。
对此她只是点点头，都保持尊重就好。
豆大的雨点在此时席卷着城市，尽管雨刮器已经最大码，但还是被雨模糊了视线。
时清渺偏头看着雨渐渐落下，心里正想着这几天到底该如何拍摄。
姜初君就像说的那样，拍摄礼服都已经准备在了后备箱。
款式很齐全，就连定制的婚纱都准备了两三套不同种类和颜色。
差不多一天一套，时清渺再次为这两人的经济实力感到震撼。
两人的妆造都由姜初君一手操办，还真就什么都准备好了，时清渺除了拍摄，其他压根什么都不用管。
前两天的拍摄都还顺利，尽管还是阴天，但好在天空没有飘雨。
趁着天气逐渐放晴，拍摄也进入到最后一天。
时清渺跟着姜初君两人来到最后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是一条无人的公路。
不似第一天教堂庄重，也没有第二天古镇典雅，但却无比简单自由。
蜿蜒的路况绵延往前，时清渺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
四周是荒芜的绿色，唯一的亮点便只剩下公路上不曾间断的白线。
姜初君一席盛装白纱，卸下了脸上的浓妆，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令时清渺有些惊讶，这几天的相处见惯了姜初君浓艳张扬的妆容，如今却还是第一次见她淡妆出席。
“怎么了，见我这幅样子很惊讶么？”
自然是看到了时清渺眼里的惊讶，姜初君戴着纯白手套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披肩，轻轻笑了笑。
“没有没有，很惊艳，”时清渺回神摇摇头，认真回之一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要拍的是这种风格。”
时清渺这才发现，姜初君脸部线条是柔和的，只不过长时间的明艳妆容太容易让人忘记她本来的模样。
“毕竟浓妆艳抹太久了，也会累。”
姜初君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回眸朝时清渺笑着：“今天也就拜托你了。”
时清渺望着姜初君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似乎才是这次约拍最终的目的地，时清渺在取下相机的那一刻才明白。
静谧、自由、个性，以及这个地方简单的活力，这才是姜初君真正想要的。
或许是属于她自己的摄影习惯，时清渺在约拍过程中总会将选择权交给委托人。
也总想凭此从不同人的身上去窥见一些什么。
时清渺很快掩盖下自己内心的想法，举起相机点头道：“我大概知道怎么拍了。”
仔细调整着镜头，放在相机上的手却在突然间感受到一丝雨的滴落。
时清渺蹙起眉，这才发现一尘不白的公路上已经能渐渐看出被雨点打湿的深颜色。
停顿了片刻抬头看向一旁的姜初君，时清渺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
接触到视线，姜初君也是感受到了雨意的袭来。
一瞬间鸦雀无声，只能感受到湿润的冷风夹杂着雨的气息。
姜初君神色很淡，她抬手，正好一滴雨落在她纯白的手套上，瞬间浸深了颜色。
她几乎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出声。
“偏偏是这个时候......”
回过头去看自己写的，越看越不太对味，最近就边码字边修前文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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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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