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七点未到,陈挚被烟味呛醒,激灵坐起来,还以为又着火了。
光着脚跑出去,就看到何晓在厨捣鼓什么,锅底都冒烟了。
“你干什么呢?”
何晓西灭了燃气,边咳边说:“我煎个鸡蛋。”
陈挚挤开他,拿锅盖盖上,打开油烟机,从始至终没看到所谓的鸡蛋,鸡蛋灰都没有。
“我还是让人送餐吧。”何少嘟囔着走了。
等收拾完烂摊子,洗漱完再回餐厅,早饭香已经弥漫整个屋子。
陈挚坐在沉默的何晓西对面,开口:“又抽烟了?”
何晓西一顿,没说话。
“昨天也抽了吧?”
上一世就是因为肺功能衰竭,这货才一病不起。
“什么时候学会的?”陈挚其实是生气的,也不解,他俩不算是同根生也算是共患难过,虽然经济阶层云泥之别,但好歹做了几年的损友,何晓西这个人向来没心眼,抽个烟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除非是真发生了什么事。
何晓西扔了筷子,没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爸的私生子找上门了。”
“什么?”陈挚筷子也掉地上了,“你,确定?”
不是他不向着何晓西,主要是何剑省这人他知道,做事利落干脆,公司井井有条,虽然发妻去世多年,却为了儿子未再娶妻,多年来洁身自好,清明廉洁,怎么就突然多了个私生子?
那上辈子何晓西怎么没告诉他?是因为这件事才抽烟、生病的?
【等我,马上查到。】
何晓西红了眼,“确定,我很确定,虽然上周刚知道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
“你问你爸了?”
“问?还用问?那孩子和那小三,都找上门来了,我还亲耳听到老头子和秘书说要先给他钱!”何晓西又气又委屈,之间不打算告诉陈挚的,现在一说就收不住,“我去问,他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一看就有鬼!”
“结果昨天,他让那私生子入职!还成了我的上司!”
“怪不得从小到大都是放养,养得我宛如智障,怪不得知道我玩男人也不管,怪不得我不务正业也从不生气,原来他还有个儿子兜底!”
他喊得歇斯底里,将桌子上的小笼包一扫而空,边吃边流泪,含糊不清控诉他老子一直以来的种种“恶行”。
【报告宿主,搜集了所有集料库,并没有发现何剑省又私生子。】
何晓西吞下最后一口汤,无声嚎啕,客厅里针落可闻,无边静默中,陈挚叹了口气,说:“对,你说的对。”
何晓西以为终于在兄弟这里得到了安慰:“是吧。”
“你确实有时候像个智障。”
何晓西没反应过来:“啊?”
“你还风流成性,男女不忌。”
何晓西不敢相信。
“你不务正业,圈子里都没人带着你玩......”
“够了!”何少急眼了,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说过,更多的是被好朋友贬得一文不值的委屈:“我哪里有这么差!”
“没有吗?”陈挚故作怀疑。
“当然没有!”何晓西争辩:“你去问问跟过本少爷的人,哪个不对本少爷的人品大方赞不绝口?”
“我是脑袋不如我爸灵光,但是...但是我善良!我孝顺!我仁义之至!这可是孔邱孔老先生推崇的延续千年的传统美德!”他一气呵成,口若悬河:“还他们不带我玩?那是因为他们虚伪!本少爷不屑带着他们!”
“我还...我还......”
“你还对我国历史了如指掌,德才兼备。”陈挚忍不住笑了,“你这么好,你爸才不会放弃你!”
何晓西明白了他的意思,“没错!那个私生子,他凭什么!你知道吗?他昨天第一天上任,就让我给他汇报工作!”
“他以为他是谁?”陈挚应和,听着何晓西酣畅淋漓骂了一通,等空气重归与平静,他才劝道:“你想想从小到大你爸对你的好,平静理智看待这件事,说不定并不是你想得这样。”
他没办法说有个系统告诉我,何叔肯定没有私生子,只能旁敲侧击,“你不如去试探那个所谓的私生子,怕什么?你才是何氏光明正大的少东家。”
“对!”何晓西喝了口水,平静下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是得去探探老爷子的口风,他最好有什么苦衷。”
说完拿了外套就走了,扔下一句“等我好消息”,甩门而出。
陈挚却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仔细算算,上辈子何晓西的发病时间实在一年半以后,也就是陈挚死前半年,他并没有听对方提起过私生子的任何事,但细想来,他常去探病,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何剑省,难道就是就是因为私生子的事,两人关系才破裂的?
“能查私生子的底细吗?”陈挚问系统。
【能,但是就目前你的任务等级来说,要想查,我需要他的资料,或者他本人。】
“为什么刘总他女儿能查?这个不行?”
【因为我见过何山,刘总女儿与何山有直接关系。】
陈挚撇撇嘴,“你见过晓西,所以知道何剑省,但是却查不出私生子,是不是也能说明,两人其实没关系?”
【可以这么说。】
“那有时间我们去看看。”
他心里有了主意,如果何晓西生病真的和这件事有关,他得做点什么......
不过现在得先把手头上的事解决了。
收拾好餐厅,搭三路公交,到公司正巧掐点。
周林没有被辞退,只是调离了其他部门,陈挚有种拼死拼活送给人自由自己却还在火坑的感觉。
几个和周林相熟的同事也总有事没事老找茬,逞口舌之快嘛,他还是能解决的。
昨天听说说《月说》一期一个的申请被驳回,何山到处找艺人亲自致电,忙得焦头烂额,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陈挚在天天资讯APP泡了大半天,中途口渴给自己到了杯水,在茶室碰到了谢安逸。
“陈挚。”谢安逸笑着过来。
陈挚皮笑肉不笑,端着杯子要走。
可是这一动作似乎引起谢安逸误会,拦下他,“你不用不抱歉,谁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知道你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你。”
“?”陈挚像看傻子一样,直言:“不是,我就是故意的。”
“别开玩笑了陈挚,”连续两天都被抹了面子,谢安逸比昨天更加不可置信,“我记得我没惹过你吧?你为什么对我恶意这么大?”
越来越多的同事闻讯赶来,陈挚抿了一口极品绿茶,“呸”一下全吐进垃圾桶,“你喜欢你的同事们吗?”
谢安逸:“当然。”
“什么理由?”
谢安逸为难,硬着头皮说:“大家都很好,不需要理由。”
“你喜欢同事们不需要理由,和职场xing骚扰也不需要理由,”陈挚说:“我讨厌你也不需要理由喽。”
谢安逸不再假模假样笑,“你别后悔。”
陈挚完全不理他,重新接了一杯水,潇洒转身:“拜拜~”
【谢安逸仗着他小舅舅做了不少“好事”,其他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泉,也就是谢安逸的亲小舅,三十过半,影帝头衔傍身,在圈内也是横行霸道。
谢安逸这么有恃无恐,估计就是跟他学的。
“不过据我所知,安泉的红树影帝其实来的不光彩。”红树影帝算是国内最具含金量的奖项,三年一次,珍贵非常。
三年前,安泉凭借一个悲情流浪诗人的角色跻身电影届,又赶上那一年圈内意外频发,竞争对手一夜间接连被曝丑闻,尽数被除名,安泉这才捡了漏。
有人认为这又投机取巧的嫌疑,有人认为运气也是天赋的一部分。
不过之后的几年,确实拿出不少上得了台面的佳作。
【但是其中另有隐情。安泉当年只是提名,原定的红树得主是边青雀,但就在红树奖前一夜,他别人拍到和导演在酒店开那种趴,直接被红树奖永久除名,连带着那个导演,渐渐淡出大众视线。】
“边青雀?”陈挚咂摸这个名字,确实听到过,但也是在他入圈以前,“那个导演是......”
【洪源。】
陈挚没见过,听过,当初他辗转与各个街道、商场做些零活,到处都是洪源导演的片子,初出茅庐,但旷世奇才。
【那年红树奖,只要和安泉有点竞争关系的都像是说好了一样,塌房,然后销声匿迹。】
“所以,爆料人是安泉。”陈挚想着不对劲:“当初没人怀疑吗?”
【有啊,有人怀疑是安泉故意抹黑,各路粉丝吵得热火朝天,但是你猜怎么着?那些人都发声明承认了。】
三四年的瓜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他问:“你都查过了?都保真?”
【除了边青雀和洪源,其他人都在历年的数据资料库,一调就出来了,或许是之前的宿主遗留的。】
“边青雀查不到?”
【边青雀的资料倒是有,不过那场“轰趴”涉及洪源,我无权访问,因为洪源现在还在富豪榜上挂着,宿主你钱不够等级也不够呢。】
“......”陈挚可算是知道这狗屁权限怎么回事了,“你怎么不说自己程序媚财?”
【......】
一人一统争执不下,完全没预料到突然起来的骚动。
何山夺门而出,带着一帮子下属,谢安逸走在最前面。
很快,十几个人一起折返,陈挚也懂了谢安逸那句“你别后悔”指的是什么。
安泉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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