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闻山意还赶着回家做课件,和商止告别之后便扎进风雪之中,湛蓝色的围巾在雪夜之中逐渐模糊,商止收回目光,想起梦见的那本小说里用来描写白月光闻山意的一句话。

书里说,那是一个谁也无法舍得在他面前说重话,让他见到世界腌臜事的人,所以沈修远忍了又忍,不舍得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怕那个人用充满失望的眸光望向自己。

但白意就不一样了,沈修远可以透露自己的阴暗面给白意看,可以将白意关在自己身边做一只雀鸟,在白意面前,沈修远是完完整整的自己。

艹,商止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虽然自己在闻山意面前也下意识收敛富二代的那一堆臭毛病,但他还是骂沈修远一句死变态。

沈修远就是变态神经病,在闻山意面前演正人君子,在白意面前就是刑法待捕人员,简直是双标垃圾怪。

商止越想越不爽,压抑着自己驱车回了商宅。

商宅里灯火通明,商止一路忍着努力从地上车场回到别墅一楼,在客厅里见到磕着瓜子追剧的商母,那里头的俊美男女演员正在上演着狗血桥段。

女:“原来我一直是淑慧的替身。”

男:“你听我解释···”

女:“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男:“不,你必须听你一定要听。”

女:“我就不我就不我凭什么一定要听?”

商止:·····

商止小心翼翼打断聚精会神的商母道:“妈,能不能少看点这种电视剧,会把脑子看坏的。”

商母嗑瓜子的手一听,嗤笑道:“那也没有处理你整天在外面惹的事坏脑子。”

亲妈,商止拽掉外套,整个人窝在商母身边,眼见电视剧里的男女已经进入一个癫狂的强吻桥段,忍不住眼皮跳了跳,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一狗血桥段残坏自己脑子,于是开口对商母道:“妈,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其实我们一直活在一本书里,然后有一天你知道了这个事,你会怎么想?”

商母定定看了他一眼,看得商止心里发毛,商母有一双锐利的凤眼,和商止的眼睛很像,只是商止的眼睛更圆一些,看上去虽然凶,但更像一只凶巴巴的缅因,商母就不一样了,那真的是老虎一般的眼睛。

不看人的时候十分厌世,看人的时候十分厌人。

商止有时候都不太敢跟自家母亲对视。

商母看了一会道:“你终于在外面把脑子玩坏了?”

商止摸了摸额头:“妈,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的吗?”

商母:“我怎么不盼着你,我每天都盼着你在情场上摔跟头学会老实谈恋爱,才不用拿老娘的钱出去养一群鸭子。”

商止:这天没法聊,实在没法聊。

他老娘像嘴里装了一把机关枪,突突突的就能把商止突突死,关键商止还不能回嘴得罪了这位衣食父母,否则自己无上限的卡就会迎来冻结的前途。

商止揉了揉眉心疲乏道:“我是认真的。”

大概是神色确实认真,商母总算没有怼他,而是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而后道:“能怎么想,随便想咯。”

商止愣了一下又问:“你不会害怕都是虚假的吗?我是假的,大姐是假的,爸爸是假的?”

或许整个商家连带商止都是假的,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用来围绕沈修远和白意这两个主角而创立出来的背景板,什么家庭亲情,商氏集团,都是可以随意为主角光环让步的东西,或许在小说里,商止被填水泥后,商家复仇失败也被沈修远随意地捏死,又或者,商家被设定成压根就不知道商止是怎么死的糊涂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迎来小说结局,至于商母怎么样了?商家大姐又怎么样了?

那不重要,也不会有人在乎。

那是商止最害怕的事情,比知道自己被填水泥还害怕的事,就是他的一家都是虚假的,他们可以被人随意操纵生死,以及情绪和存在的价值。

在商止的惶恐不安中,商母道:“那又怎么样?真的假的又如何,在书里在现实又如何,就算你存在于真实的现实之中,你又如何保证你的一生不是神明手里随意改写的一本书籍?想这些没有意义。”

商止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答案,于是愣愣的问:“那什么才有意义?”

“为什么要有意义,你只需要知道你活着并具有生命,不管活着哪,总之你活着就够了。”

商母眯眼一笑,身上的气势锐利,能看出当年年轻时在商氏集团叱诧风云的几分影子。

她低声道:“谁是那个写书人,他在我的人生里写一句,我便踹烂十句,务必要他一想起我便下笔惊惧,直到他再不也敢任意改写为止。”

商止张口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给商母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会去做某些事,做了可能会有人想干死你呢?”

商止问。

“那我应该会蛮好奇谁这么傻缺要干死我,老娘肯定先干死他,他最破防什么老娘就偏要干什么,就算死我也要让他破防一生。”

商母的话在商止耳边不断回响,他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他亮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他却还是睡不着觉,不知道是不是商母那段中二病发言燃到了自己,以至于精神抖擞到根本没有睡意。

破防一生,商止想想都要激动起来,能让沈修远这蛇精病破防,天啊,商止光是想一下都觉得太刺激了,比他在赛道上将速度飙到最顶点还要刺激和兴奋。

商止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不能让他找到刺激的事,否则他就是豁出去也得把这事干了。

原本商止想的是要不然离沈修远远远的,离闻山意和白意也都远远的,俗话说得好,宁愿惹一个小人也不要惹一个神经病,鬼知道沈修远要做出什么来,但商止一想起小说里沈修远做的那些事,他就是不服。

凭什么这个人渣能成为世界的主角,世界简直瞎了眼。

凭什么这个人渣能把自己填水泥,拜托,他是谁?

桑南市太子爷商家小儿子商止,上头有凶悍老妈和弟控大姐,他凭什么忍让沈修远这个傻缺!

商止从床上起身,抓了一把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双眼比电视剧里杀人成性的反派还要斗志昂扬。

mmp,他商止必须干他爹的沈修远。

桑南市十一月的天气,虽然经常飘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小雪,夹着点雨,闻山意有一节早八,来上课的时候课室里的学生稀稀疏疏,比之前的要少那么几个,闻山意记性很好,一下子便清楚人没来齐。

底下的学生萎靡不振,哪怕见了最喜爱的老师也是头点课桌的困乏,更有甚者哪怕已经把自己包裹成一条面包虫,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闻山意打开课室里的暖气,桑南大学是桑南市最好的大学,更有几大豪门的加持,所以该给学生的福利待遇都不会缺少。

暖气一开,学生们才像慢慢活过来一样,面包虫也脱掉外面厚重的羽绒服,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迟到的那几位同学也来了,她们身上沾着湿润的风雪,在门口揣揣不安的喊到。

闻山意没有为难他们,毕竟只是一堂其他系的选修课,他温声问道:“雪天路滑,不太好走,你们在路上没摔跤吧?”

学生们摇头齐齐道:“没有,谢谢闻老师。”

闻山意便把他们放进去了,也没有记他们迟到,在全勤上打了个勾,底下的学生小声讨论着。

学生a:“不愧是被评为最温柔的老师,啊,幸好我坐在电脑前卡着时间点抢闻老师的课。”

学生b:“是啊,幸好我用自己的网抢的,那校园网我都不想说了,我朋友光进去就卡了半天,好不容易进去了闻老师课早没了。”

学生a:“可惜了,闻老师课好混能摸鱼还不容易挂。”

学生b:“羡慕文学院的同学,不用抢每天都能上闻老师的课。”

学生a脸色一变:“那可别,闻老师对选修课和正课态度可不一样,修选课他不轻易挂人,是因为他说本就只是来学点道理的,何必用成绩挂住人,但文学院的人闻老师可没手软,他说既是认真择业进来的,那不能误人子弟。”

学生b一脸憧憬:“可是你这么说,我觉得闻老师更迷人了。”

学生a不回话了,拿着课本挡着自己当鹌鹑,学生b推了她一把,正纳闷为何不与自己聊天,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眸。

来人正是她憧憬的闻山意。

闻山意笑着说道:“同学,聊天的时候声音可以小一点吗?老师已经很努力盖住你们了,但实在做不到。”

学生b脸上爆红,也跟着学生a当起了鹌鹑。

连上两堂课,一节45分钟,两节课上完,再过不久便可以吃中饭了,闻山意被几个学生抓着问了一会布置的课堂作业,而后抽身离开教学楼,他要到下午四点多才有课,于是打算出去外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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