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个小神官

凌子殊身中数剑,虽然都不是杀招,但也使他元气大伤。

加上海噩蛛的外壳依附他的血肉而生,尽管得到了神明执的净化,但原本被蚕食的身体已经难以恢复如初。

更不用说,在妖皇之力被沈兰息暂时封印之后,残存的妖力不断侵蚀着凌子殊周身灵脉,如果没有樊笼的压制,怕是会毁去他的一身修为。

沈穆雪见不得凌子殊受苦,却也不知道樊笼更多地起到的是保护他的作用,她死死盯着樊笼,仿佛那只是折磨凌子殊的牢笼与桎梏。

海通天像是完全没听见沈穆雪的话一般,叉腰对沈兰息说道:“行啊。那萱儿也跟我们一起走?”

他觉得这小姑娘性子挺闹腾的,虽然现在身上都是伤,但是养好了人肯定挺好玩,和海蛟一族的嫡系公主们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调调完全不同。

长晏宫里好玩的人不多,他是自愿留在那里的,但是里面稍微多待了些年数的弟子们,到底都循规蹈矩,一入夜未经允许就不出门,平时吃饭也不喝点小酒什么的,白天连大声喧哗也不行,大家还都一一照办了。

也就新来的几个还算比较好忽悠,套套近乎,偶尔还能帮他带几壶酒回山。

沈兰息否认:“我借来的飞辇还能再容几个人,萱儿她和我们一起去辰岐仙山。”

沈穆雪也说道:“既然子殊去辰岐仙山,那我也和你们一起走。”

沈兰息面色一沉,朗声道:“不必了。长姐奉父亲之命,率长晏宫一众弟子远行猎妖,总不好无故丢下大家自己走了。父亲要长姐做事善始善终,长姐早就答应了,不会出尔反尔吧?”

沈穆雪像是被人戳到痛楚,连忙又岔开话题道:“你将子殊和那妖怪交给我,你要去哪里,我自然不过问。”

“那妖怪”指的明显是萱儿。

萱儿听见这说法,在风吟怀里仍旧乖乖不动,像一团小棉花似的。

她实在是累了,嘴皮子也不想再抬一抬,善后的事情让沈兰息去操心就行了。

沈兰息果然起了一茬:“长姐知道五相明音咒吗?”

沈穆雪听也没听过这个咒的名字,于是缄口不答。

沈兰息轻笑:“樊笼只能压制他体内妖魂一时,不出半日,妖魂复苏,情急之下必以凌子殊生魂为食,那时候,你们真的就天人两隔了。我师父精于此咒,他若出手,凌子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你一再阻拦,耽误了救人的时机,以后别后悔。”

沈穆雪虽然内心恼怒,闻言倒也微微别过了头,算是默许了。

她答不答应其实并不重要,沈兰息想走总有办法,不过他没想到沈穆雪这下这么通情达理了,于是趁着她还没反悔,凭空召来了飞辇。

在仙力驱动下,飞辇在空中震动了几下,自底面开始逐渐延展,原本只比寻常轿辇大不了多少,这下看起来竟有一屋的面积。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把飞辇放到最大。

这家伙确实好用,也确实挺费仙力,这一路回到辰岐仙山,他还能小坐半日才能恢复过来。

地面上新进长晏宫的年轻弟子们没见过这等奇妙的物什,哪怕刚刚才得以从费事的阵法里抽身休息一会儿,也雀跃着拥在一块围观。

“啧,刚才一个个就在说累了,说出远门多辛苦多辛苦,态度好点的装一装,说能够和大家一起历练很高兴。这会呢,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海通天啐着嘴里的甘蔗渣子,念道,“不就是个能飞的屋子,我们海蛟一族的宝物那才叫稀奇,你们别说没见过了,听都没听过。”

一个小弟子问道:“那,你身上有什么宝物,拿出来给我们掌掌眼呗?”

“简单。会唱歌的海螺,见过吗?”他一边向着沈兰息的方向挥手示意,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花色稀罕的海螺,那海螺果然一见人,就传出了悦耳的歌声。

虽然还没从失去同门的悲伤里走出来,年轻弟子们对新鲜事物还是有些好奇,他们纷纷围了过来,要他把身上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大家看。

“都散开!”一个不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这里还是妖族的地界,你们这样散漫,成何体统。”

同门一个接着一个丧命,凌子殊重伤远赴辰岐仙山,命数未卜,沈穆雪本来心中烦乱,见新弟子们嬉闹,便释放出一阵剑气,堪堪将他们都打散了。

有避让不急的,身上落下点轻伤,只是忌惮二师姐的脾气,敢怒不敢言。

海通天再抬头看时,沈兰息一行的飞辇已经飞远了。

离地面远了之后,飞辇中清清静静的,风吟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看了看果盘里装着的绿葡萄和紫葡萄,完全没有一点心情吃。

飞辇上除了她自己、沈兰息、萱儿、拘着凌子殊的樊笼,还有姜奇然和那个排行第五的精于医术的长晏宫女弟子。

女弟子名叫安禾,是长晏宫少有的只学医术不学剑术的弟子。

她此时正坐在萱儿的榻前,悉心为她诊治。

“七师兄。”刚刚蹑手蹑脚走过来的姜奇然决定小声说话,“五相明音咒是什么,真的能祛除大师兄身上的妖魂吗?”

正在擦拭不孤剑的沈兰息手上动作一顿:“不知道。”

“你……”姜奇然险些要大声说话,连忙压住了声,“不是你说,衡仪道人会这个咒法,找到他,大师兄就有一线生机了?”

沈兰息摇摇头:“我师父研究这个咒法,是为了在和他朋友打麻将的时候用,至于功效,我倒是不清楚。”

姜奇然面露难色:“那哪来的一线生机呢?这下完蛋了,大师兄被妖魂耗着,怕是要没命了。”

沈兰息安抚道:“不知道是一码事,一线生机是另一码事,我也没说是五相明音咒能救他。师父早晚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问问他有没有别的办法。”

他本来也没说这个咒法能救凌子殊,只是说他师父会这个咒法。

而所谓一线生机,就是你不问一问,怎么知道没有救呢?

“小姜,你好没良心。”萱儿幽幽说道,“我虽然伤不重,但到底身上还疼着呢,你还在关心凌子殊这个妖怪头子。”

“谁说我没关心过了,你现在还有些虚弱,刚才又睡过去了。”姜奇然摆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解释道,“我都问过七师兄了,辰岐仙山上养了不少家禽,竹林那边有很多野笋,你要是一个月内能下地走动,我就连着一个月天天给你煲笋干老鸭汤。”

“有凌子殊的份吗?”

姜奇然小声嘀咕道:“方才飞辇起来之前,二师姐和我说了,要好好照拂大师兄,否则拿我是问。不然我才……”

“那我不要了,我还以为……咳、咳咳……”萱儿本来只是想打趣姜奇然,不料话没说完,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安禾见状,连忙安抚了她,又是喂药又是扎针的,这才稍稍缓解了她的症状。

姜奇然连声道歉,见萱儿不恼了,这才问道:“不过萱儿,你在妖塔里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师兄会变成妖怪啊?他平时也就脾气古怪些,我也没从他身上闻到过什么妖气啊。”

萱儿记仇道:“哼,你的道行,也就这样了。”

“那你说。”

“塔里面的蜘蛛精让底下的小妖勾引有修为的路人进塔,凌子殊心想还有这等好事,就跟着进来了,然后被蜘蛛精吞进了肚子里,风吟姐姐和沈兰息刚好进来,把他和我都救了。不过呢,凌子殊身上残留了不少妖气,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他会没命的。”

这些自然是萱儿信口胡诌的。

事实其实是,凌子殊被体内的妖魂所惑,在特定的日子里进入妖塔,吸食塔内所有妖物的力量,用来强化自身,不巧萱儿正是定期来妖塔修行的妖族之一,千躲万躲,差点还是没逃过成为妖皇的养料的命运,万幸风吟和沈兰息及时赶到,否则真可能就没命了。

目前她并不知道妖魂的意图是什么,但总归是想借这些力量变得更强,从而搞些为祸红尘的大动作的。

至于凌子殊身上有妖魂的事情,几乎只有上一辈的修行者知道,其他知情者多是老牌玄门的继承者,或是门主家人之类的角色,也不会在外面乱说。

这日因为沈穆雪会第一时间封锁信息,传言只会是妖皇已经被玄门围猎,妖魂散失四溢,几乎无迹可寻之类的废话,一时半会,麻烦不会找上凌子殊和他背后的长晏宫。

只要凌子殊还活着,在辰岐仙山和长晏宫的压制下,事情就不会太糟糕。

万一凌子殊哪天没了,妖魂重获自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凌子殊身上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姜奇然虽然看着机灵,实际上脑子单纯,对旁人更是没有什么戒备之心,把他摘出去反而对他好一些。

姜奇然道:“我看不像真的。”

“啊,哪里不真了?”

“你平时说谎的时候,习惯把左手的尾指藏在无名指下面。”姜奇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萱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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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官谁爱当谁当
连载中无所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