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闻言脸色大脸,猛的转头看向公孙佺,严词厉色说道:“公孙先生,晋王乃当朝亲王,你当陛下会轻易善罢甘休。今日这番话,本王只当未曾听过,日后休得再提。”
梁王说完,定定的看着公孙佺,眼神中满是警告。公孙佺连忙起身告罪,直言再不敢提及此事。
晋王一行人,马不停蹄赶了一个半月的路,总算来到了益州。
马车停在益州城门口,巍峨的城墙座落在前方,城门上大书着益州二字。沈姜在外面禀告:“殿下,益州城到了。”
半夏掀开车帘,晋王侧身看向益州城门,又重新坐了回去。半夏放下帘子前,也瞟了一眼城门口,络绎不绝的行人、商贩,益州城的繁华从城门口就可见一斑了。
晋王吩咐道:“进城找家客栈落脚,还有现在没有晋王,只有荆州来的盐商沈誉。”
马车进入益州城,来到了一家名为君开的客栈。晋王下了马车,看着客栈上的牌匾,笑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家客栈的名字有点意思。”
客栈门口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二,早就瞄准了他们,见他们仪表堂堂,衣着不凡就知道是有钱的主,连忙迎了上来。
益州城作为一座盐城,经常会有盐商来往,于是就催生了餐馆、客栈和声乐场所等一系列,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商业街。
这些商贩和店家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打眼就知道你是不是目标客户。所以这小二一看到晋王等人,就像看到了行走的银锭,操着一口当地话,殷切的招呼着他们往里走。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店在整个益州城那是数一数二的。”
陈永随手扔过去一角银子,不客气的说道:“少废话,赶紧开四间上房,再送些热水到屋里。”
小二双手接过银子,满脸堆笑的说道:“客官您请好,这边请。”说着躬身在前面引路,旁边又过来一个小二接过沈姜手中的缰绳,将马车牵了下去。
晋王等人跟着小二,穿过吵吵嚷嚷的大堂上了三楼。
晋王等人刚到益州,入住了客栈。城内一座华宅内,一个中年男人接过下人送上的一节竹筒,打开来看,里面装的是深褐色的茶叶。男人疑惑不解的倒出里面的茶叶,才发现茶叶里还混合着细碎的盐粒。
男人捻着手里的茶叶和盐粒,思索此中深意。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男人脸色大变,眼底露出惊恐之色。
待洗尽了满身的沙尘,晋王来到雅间时,陈永,半夏和沈姜已经在内恭候。
晋王坐下后道:“在外面不必顾虑那么多,都坐吧。”半夏等人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店小二适时的进来,送上一壶茶,问:“各位客官,要点什么?”
陈永扯着嗓子道:“你们这都有什么,尽管上就是,啰嗦什么。”
店小二笑得更真切了,一叠声的说道:“是是是,各位稍待,稍待。”说着就准备退出去。
半夏出声拦住了他:“等等。”半夏看向晋王:“少东家,我们既然来了这益州,要不尝尝这里的特色菜?”
晋王点头“那就试试。”
半夏看向店小二说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这都有什么特色菜?”
店小二笑着说:“要说我们这的特色菜,那少不得就是我们的盐帮菜了。有冷吃牛肉、鲜锅兔、烧牛筋、富顺豆花…,看各位客官想来点什么?”
半夏看了晋王一眼道:“那就来个冷吃牛肉,鲜锅兔…,再来个凉拌胡瓜和皮蛋豆腐。”
那小二笑道:“好嘞,各位客官稍等,马上就得。”说着退出包间。
半夏道:“殿下,我们不若从这个客栈开始下个饵,看看会不会有大鱼咬钩。”
晋王嘴角勾起,徐徐说道:“好,那就下个饵试试,看看这益州城是不是真的暗潮汹涌。”
半夏对着陈永微微一笑,道:“此事成败与否,恐怕要系于陈大伴之身了。”
陈永惊讶的抬头看向半夏…
这时小二开始走菜,一道道菜肴端了上来,香气扑鼻。出门在外条件有限,加上一路奔波,吃食自然谈不上可口,眼下看着这一桌美食,都拿起了筷子。
半夏突然转头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你家有没有什么鲜亮的小咸菜,最近一直赶路,嘴里差点味道。”
小二笑道:“客官算是问着了,我们这的泡萝卜是一绝,酸咸脆生,爽口的很,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不一会小二进来,端着一个青花瓷盘,盛着雪白的萝卜条,看着就清爽。小二将盘子放在半夏面前,说道:“客官尝尝,合不合口?”
半夏依言尝了一块,果然酸咸脆爽,还带着丝丝甜味,好吃的紧。
半夏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连连点头道:“果真好吃,我吃过那么多的泡萝卜,数这个最好吃,竟然还带着一丝甜意,可是加了霜糖?”
店小二满脸笑意还带了一丝自得,说道:“客官这可猜错了,里面可没放霜糖,这泡萝卜要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这里面放的盐和别处不同,是咱们这盐井里刚采出来的新盐。”
半夏又吃了两块,“你们这的盐竟这么好,不瞒你说,我们主家刚得了盐引,正在考虑往何处走盐。我们少东家也去青州看了那的池盐,也是极好的盐,色泽晶莹,味道纯正。这次来益州也是想比较一下,看看益州的井盐和池盐相比如何,再决定以后从何处走盐。”
小二道:“小的虽不知池盐如何,可我们益州的井盐定然不会差。”
半夏笑而不语,抬手赏了他半角银子,小二得了赏钱眉开眼笑的出去了。
晋王夹了一块泡萝卜,又酸又咸的味道令他眉心皱起。
半夏道:“先把我们要大量买盐的消息传出去,接下来就需要陈大伴这位大管事出场,总要让人知道我们是块肥肉。”
陈永恍然大悟道:“如此这般,益州要真有私盐贩子,只怕就要主动找上门来了。
半夏笑道:“大伴说的一点不错。”
晋王吩咐道:“明日一早,陈永你就去城里各处都去转转,记得手松些。”
陈永应声答是。
第二天,陈永一早就出了门,晋王和半夏沈姜则跟小二打听,这附近可有什么值得玩赏的地方。
小二就报了个茶馆和一个戏院,甚至隐晦的表示城内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极好,被半夏啐了一口。半夏一听就知道,这店小二准保收了这几家的银子,一个冷眼横过去,小二才说城外有座拢翠峰,风景极好,而且现在天气炎热,可山上却是凉爽宜人。
晋王等人用了早膳,小二有些幽怨的看着他们出了为君开朝城外去了。
出了城映入眼帘的就是左右两座灵秀的山峰,半夏向城门口卖菜的老农打听那座是拢翠峰,老农指了指左边那座说:“那就是拢翠峰,这日头马上就上来了,山上却凉快的很!”
半夏微微一笑,谢过老农。晋王纸扇轻摇,看着右边的那座问道:“请问老丈,右边那座山叫什么?风景如何?”
老农脸色微变,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怎么样,还是拢翠峰好,风景好不说还凉快,城里的贵人们都爱去那。”
晋王眉峰轻挑,说道:“可我看那座山也是灵秀十足之地,好容易来了益州,不赏玩一番岂不遗憾,半夏、沈姜咱们走。”说着就要朝着右边那座山走去。
那老农登时脸色大变,连忙出言阻拦:“别去,别去,那座山危险着呢。”
晋王闻言不解的看向老农,“老丈说那山上危险?难道那山上有占山为王的强盗?”
老农却三缄其口,不愿多说。半夏见状轻声道:“老人家,我们少东家是从荆州来这贩盐的盐商,刚来来贵宝地,今日想在这益州各处游玩一番。老人家既然好心出言阻拦我们,不如与我们细说说,以免我们不小心触碰了什么忌讳。”
老农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忌讳,只是那山上确实不安全,几位贵人千万别去的好。”
半夏追问道:“这么什么缘故?”
老农答道:“那山叫做栖霞山,风景确实极好,尤其是徬晚时分,有霞光照在山上,好看的紧。山顶上还有个大湖叫做镜水湖,以前去游玩的人多了去。可是三年前,那个镜水湖不知怎么突然开始闹水鬼,起初啊,大家都不信,那个湖不知多少人去过,谁也没见过什么水鬼。”
“可之后再去了镜水湖回来的人,都吓的三魂还剩一魄,说是亲眼看见湖里面有个青面獠牙的水鬼,人们渐渐就不敢去了。后来城里有个叫王大的,喝多了黄汤和人打赌,跑上了栖霞山再没人看到他下来。他媳妇央了几个胆大的找了上去,找遍了栖霞山,最后只在镜水湖边发现了王大的一只鞋子。”
“从那以后就没人见过王大,大家都说他被水鬼给吃了。也就再没人敢上栖霞山,所以各位贵人要是想游玩就去拢翠峰,那栖霞山是万万去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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