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么一身毒？”九前惊讶，赶忙问道。
师父从未跟他们提及过这件事，跟师父一起入教的游今寻也不曾提过一个字，他为师父把过这么多次脉，更是从未发现过异常。
有些老人年老后时常忘事，他只以为师父症状更严重而已。
“哦，你不知道啊，那算了。”尤申也不是很在意，吊儿郎当道，“许是他本事大，自己解了吧。”
对游术的事情不感兴趣了，他就提起当下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雪刺草的毒，你真有法子治？管用吗？”
九前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把游术的事情揭过，直勾勾地望着尤申：“我师父中的什么毒？什么时候的事情？”
尤申上上下下打量他，而后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师父走南闯北，搜罗奇异病症药草，不详的就自己试，你小子没出生的时候，游术恐怕就已经中了不下百种毒了。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十余种毒病发，还要拿笔记下症状。”
不知道什么时候挪过来听小八卦的许星星惊叹：“爷爷真是个狠人啊！”
“确实是。我跟他说他把记载分我一份，我就替他解毒，个坏东西，他跟我讨价还价，还拿走了我几十只宝贝虫子！”尤申想起多年前的事情，犹觉得生气，他忽地一激灵，“不对，游术无妻无子，什么时候蹦出来你这么大个孙子？”
“爷爷说我长得像左护法，就让我叫他爷爷啦。”
尤申看看脸圆眼睛圆的许星星，再看看尖脸长柳叶眼的九前，恍然大悟：“哦，被毒瞎了啊，怪不得窝进魔教就不出来了。”
商见川生怕尤申再多说几句要被九前揍，忙把话题岔开：“尤长老，这边可有什么进展？”
“你们解药都找出来了，还管这边有何进展呢？”
这就是有了？
商见川有点意外，没直接问，笑道：“尤长老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什么毒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尤申满意：“好说好说。就是配出了能验出人是否得病的药方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我聪明，我的弟子们脑瓜也灵。”他很得意，又道，“你们武林盟招进来的那个姓于的还可以。其他的……啧。”
他又望向九前，笑嘻嘻道：“你带来的方子最好有用。”
九前面色不善。
“哟，回来啦！”钟擎从往外头走进来，丝毫没有察觉到诡异的气氛。
他在两个生面孔上打量了一下，一个不怒自威，一个冷冷淡淡，完全分不出哪个是教主哪个是左护法。
他不知道这两人的脾性，便没有妄自开口，而是看向了商见川：“大药炉和冰炉已经准备好了，药材也到了一批齐的。”
商见川给他们做了简单介绍，便道：“现在去看吧，正好左护法顺便看看能不能用？”
是询问的语气，但他并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说完便迈步出去了。
柳半枫没有异议，提步跟上，跟他并肩走到门外。
看教主这架势，九前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行人出了门，商见川忽然停下，对还愣在里头的钟擎道：“不带路？”
“哦，哦。”钟擎恍然回神，小跑到他们跟前带路，没个钦差样。
商见川和柳半枫咬耳朵：“我就说他有点傻气吧。”
钟擎带他们去了个宽敞的平地，那里一个个炉子跟士兵列队似的，摆得整整齐齐，数量也很可观，一眼看下去有好几百个。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许星星先打破了寂静：“钟大人，你去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炉子啊！”
“药炉是买的，冰炉是我让底下人砌的，怕不够用，便多弄了几个。”钟擎对这些炉子的数量很满意，“要是还不够，我再让他们弄些出来。”
按这意思，他是想让多人一起炮制药材了。想法好是好，但是……莽了点。
商见川不好搭腔，避开别人视线，杵了一下许星星。
许星星脑瓜子也灵，一副天真的样子，道：“可是左护法只有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炉子吧。”
“没事，我人多，可以让他们都来帮忙。”钟擎很大方。
唉，带不动。
许星星瞄了一眼商见川，见他微微点头，便又道：“鬼医爷爷可宝贝他的手记啦，要是爷爷知道要有那么多人知道他冒险记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到离家出走。”
说完，脸也皱了起来，担忧得很真诚。
“啊……”钟擎此时才觉得不太妥。
是他想得简单了，人家师承的东西，是不好展示给外人的。
“左护法，还请见谅，是我思虑不周了。”
他倒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也不在乎身为钦差和将军幺子向一个江湖人道歉是不是不妥，只怕能治病的大夫跑了。
“无碍，本也是外域的法子，不算师门独技，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话是这么说，可左护法声音沉沉，钟擎听得心里没底，一时也摸不准他这是乐意还是不乐意，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决定。
商见川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把药材拿来，再挑点人手出来跟左护法学炮制药材。”
九前暗道，看来武林盟主除了脸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又补充：“要老实学得快的。”
尤申眼睛一转，道：“那不不如让我五毒弟子来得了，学得快，脑子灵光，认得药材。”
钟擎一拍手：“有道理！万草堂和赤霞宫的弟子也在，都来都来，我再派些人手来一起。这么多人，药很快就能炮制好，也能早点给大家送去！”
他一激动，马上吩咐人安排去了，又没顾得上九前是个什么态度。
柳半枫看得笑了笑。
商见川不太高兴地攥了攥他的手腕。
柳半枫轻声道：“想起了你十三岁的时候。”
“啊？”
柳半枫嘴边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提醒他：“抑制剂。”
他比商见川大两岁，分化也早一点。那时候的商见川在仓库找到他，他一边克制剧烈的反应，一边跟商见川说要抑制剂。
商见川茫然问他要多少的时候他无力回答。
然后不怎么懂AO知识的商见川搬了几箱没开封过的抑制剂过来，还问够不够，不够他再去办公室拿，后来被园长罚了一天的饭和几千字的检讨书。
“……这种事情你可以不用记得那么清楚。”商见川还是斤斤计较，“回忆往昔看我就好了，看他干什么。”
柳半枫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刻意回忆，只是从钟擎的莽撞中突然想起商见川也有过的这种时候。
“你说得对，钟擎是有点憨。”
而他只觉得商见川可爱。
九前有看到他们在说小话，心里嘀咕教主跟武林盟主有什么话好说的，没想到靠近了就听见教主说钟擎憨。
话是实话，只是没想过寡言少语的教主会跟相识没多久的武林盟主这样……评价别人。
柳半枫敛住情绪：“怎么？”
“教主，我教会他们后去一趟寻鹰堑，然后回神教。”九前道，“我不太放心师父。”
“嗯。”
柳半枫无所谓，他和商见川在一起就行，随便九前去哪里。
尤申耳朵尖，不怀好意地打趣：“刚来就要走啊？唉，别人的徒弟就是好，出门都不舍得师父，哪像我门下那些，恨不得我不要想起他们才好。”
武林小报一则：
听闻魔教左护法才到苷城便说要回魔教，原来近十年魔教不在江湖现身，是因为他们恋家。没曾想他们竟是这样的魔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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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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