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平地上乌泱泱地聚了不少人。
万草堂、五毒教、赤霞宫的弟子都来了，主动去武林盟的几个大夫也来了，有些人手上还拿了纸笔。
商见川跟柳半枫挨在一起，跟他介绍哪一堆是哪个门派的，见到成大夫时候，悄声说：“这个就是去城里客栈住用了毒水不幸中毒的大倒霉蛋。”
成大夫尚不知自己喜提大倒霉蛋的称呼，还恭恭敬敬地给商见川行了个礼：“盟主。”
商见川挂上了无懈可击的公式微笑：“成大夫，身体可还好。”
成大夫很欣喜，盟主竟然还记得他！
“劳盟主关怀，除了长疮，我并未出现其他症状。”
商见川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礼貌地注视他。
如果是他的职员看到，马上就能get到他的意思——有屁快放，没事走人。
好在成大夫识趣，再加上心情激动，立刻道：“盟主，我愿以身试药！”
“嗯？”
成大夫目光在两个生面孔上转了转，对柳半枫和九前抱拳，不卑不亢道：
“柳教主，左护法，我并非不信任你们，不信任鬼医。相反，我仰慕鬼医已久。
“有盟主见证，药方肯定是出于鬼医之手没错。可虽有盟主表率，但武林中还是会有看魔……青鼎神教不顺眼的人。我怕有人借题发挥，毁了鬼医声誉！”
商见川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观察成大夫，是个老实人长相，从武林盟调查到的底细看，这人就是个老好人，不像是能跟鬼医玩到一块儿的，年纪也和鬼医差了两三轮。
“你和鬼医认识？”
“我单方面跟他认识。”成大夫还有点不好意思，又道，“鬼医只是行事有点乖张，并非恶人。”
商见川懂了。
这是鬼医的粉丝。
他还好奇一个问题：“你怎么分得出柳教主和左护法的？”
“江……呃，有江湖人说，柳教主形貌昳丽……”成大夫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
他偷偷瞟一眼大魔头，战战兢兢。
商见川看他吓成那样，心中好笑。
他老婆就是看着冷了一点嘛！其实又软又善良的啦！
“试药的事……左护法，你觉得呢？”
九前看一眼柳半枫，见他没什么指示，便道：“随便。”
成大夫一抱拳：“我活着一日，就绝不让人脏了鬼医的名声。”说完，他感慨道，“也不知鬼医现在如何了，我第一次遇到他……”
九前皱了皱眉，完全没听进他在讲什么东西。
他出来时师父还在昏迷，不知道醒了没有。以往师父也昏过不少次，但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就只以为是人老了，身体不行了。但依尤申所言，这也极有可能是毒造成的。
但是他从未在师父身上探到过中毒迹象……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觉得心慌慌的。
人手和药材都到位了，九前走去药炉边，指挥道：“火生起来，不能太大，不能太小。”他朝一个弟子示意，“你把绞焰叶拿出来，先放药炉上烘……”
商见川和柳半枫两个不懂药的没有挤过去，只是远远看着。
钟擎布置完了，也来到他们说身边，感叹道：“左护法真是无私啊，他是真想教会大家。”
商见川不置可否，问柳半枫：“游术的病很严重？”
“不知道。”柳半枫道，“除了经常忘事精神不济，他们就没说有别的毛病。”
钟擎冷不丁听到一个大事情，压低了声音，惊讶道：“游术病了？”
见两双眼睛都望了过来，他忙道：“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我最多只能再留在这里两个月，以后估计就很少跟江湖人打交道了，你们放心吧。”
商见川挑眉：“上面就这么肯定你在这段时间能解决完这事？”
“也不是，圣上只跟我说事情处理好了再回京。”钟擎忽然嘿嘿笑了，挠了挠头，朝他们靠近了一点，“北方边境蠢蠢欲动，我三哥想让我过去历练历练，就跟圣上说了。圣旨前几天到的，说两个月后会有人来接替我，我就直接从这边去找三哥了。”
商见川拉着柳半枫跟他拉开点距离，才道：“把你叫过去，那是没什么危险吧。”
“就那破烂地方的一个小国，能有什么危险，我三哥带几百精锐就能把他们击退！”钟擎丝毫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顺着说下去，还莫名骄傲。
商见川对柳半枫眨了眨眼。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他这么愣。
借着袖子遮掩，柳半枫熟练地捏了捏他的手指，给他顺毛。
钟擎忽然想起来：“对了，钱万金的那事我帮你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东西？”商见川已然忘了。
钟擎给他提醒：“江南首富钱家，江湖诈骗。”
“哦，他啊。”商见川肩膀挨在旁边人身上，有点懒洋洋的，“那又是什么情况？”
“江南那边除了钱家，还有几个大户也被人上门要钱了，他们和钱家都有往来，看在钱老爷的面上，多多少少都给了些，损失总计六千两白银。”
穷哈哈的武林盟盟主有点被震惊到：“这么多，他们真有钱啊。”
钟擎也羡慕：“能买多少军饷了。”他又道，“再多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有人说你杀人？”
“好像是吧。”
钟擎：“……你好歹着急一点，闹大了没准武林司就来找你了。”
“来就来吧，反正我没杀人。”
大好的天气，商见川也不想一直在这里叭叭这些烦人事。
也没什么要帮忙的，还不如回去抱半枫睡觉。
“我们先走了。”他直起身子，顺势条件反射地拉起柳半枫的手，走回庄子。
钟擎傻眼，这两人好像是不是靠得有点近？
但还不忘记问：“你们去哪里啊？”
“累了，回去休息。”
钟擎还是想不明白：“你累了就累了，怎么还把人柳教主带走了……”
商见川听到了，没有回他，只跟柳半枫嘀嘀咕咕：“我跟我老婆走那不是天经地义，管那么宽。”
柳半枫无奈地笑：“你跟个小孩有什么好吃醋的。”
商见川一点也不猛A地闹别扭：“不管，你没哄我，哄我我就不闹了。”
完全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被他们甩在身后的钟擎挠挠头，挤进炮制药材的人堆里去。
“左护法，药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五天后。”
“啊……”钟擎意外，“要那么久啊。”
正盘算着时间，他冷不防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九前冷冷道：“你以为我想？”
不等钟擎说话，他又回去指点别人弄药材。
钟擎尴尬地笑笑，怂怂地出了人堆。
左护法冷脸的时候……比魔教教主还魔教，果然还是柳教主在的时候会好一点。
武林小报一则：
有侠士目睹那几个病弱公子哥在曲城现身，并进了设在曲城的武林司，他们莫不是想让官府把盟主捉起来？实在天真！谁敢捉盟主，我们就毁了谁的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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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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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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