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成大夫！”
“成大夫怎么回事？！”
钟擎蒙了，茫然道：“左护法，不是说药没问题吗？”
“按理说是没问题的。”九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紧紧皱着眉头。
他把围在成大夫身边的人都拨开，抓上成大夫的手腕。
这个脉象……
他猛地抬头，望向柳半枫。
柳半枫问：“怎么？”
碍于这里人多，九前没有明说，只道：“这脉象似曾相识。”
二长老若有所思，上前去看了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和魔教小娃娃下寻鹰堑时一样？”
九前缓缓点头。
尤申看着好奇，也走过去。
成大夫一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裳，用力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指关节泛着惨白。空下来的那只手也并不放松，紧紧绷着，这种时候把出来的脉并不准。
尤申一抓上那只手，就想马上放开了，这能看出个什么玩意儿！
但刚才九前和廖河月似乎都看出了什么东西，他就这么放下岂不是丢人。
尤申装模作样地探了会儿脉，没发表任何意见，只问二师父：“你觉得如何。”
二师父没有回答他。
“廖河月，你真不讨人喜欢。”尤申对二师父龇牙咧嘴的，又问九前，“小娃娃，他这是毒发了，还是……”他冲剩下的药扬了扬下巴，“还是毒上加毒啊。”
“没有用的方子，师父不会记下来。”九前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再等等。”
在场的大多是大夫，见多识广，也没有人闹着质问九前，都紧张地看着成大夫。
这时候，成大夫突然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众人倒吸一口气，互相捏着旁边人的手臂或腰或肩膀，面目扭曲。
成大夫又咳了一声，一直紧紧攥着胸前衣裳的手缓缓松开，像失了力一般落下，大家被吓了一跳。
他低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现在是活的还是……
有人小心翼翼喊：“成大夫？”
成大夫身体晃了晃，手撑在大腿上想要站起，然后被九前和二师父一左一右地搀了起来。
钟擎反应很快，立刻差了两个手下去搬个凳子过来，让成大夫坐下，紧张地问：“成大夫，你觉得如何？”
成大夫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药，有用。”他脱力地笑了笑，“就是难捱了些。”
他显然还没恢复过来，说话都费劲，其他人再急切地想知道什么，也不得不耐下性子等。
钟擎安排周到，又是让人送茶又是送吃的，成大夫只拿起茶水，慢慢地饮了一小碗。
喝完水，他似是恢复了力气，开口道：“喝完药以后，我觉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唯有大口呼吸才好些。不仅喘不过气，我还感受到了噬心之痛……”
在场的江湖人齐刷刷地看向万草堂弟子和五毒教弟子。
噬心之药，现下只有万草堂和五毒制得出来。
他们还未发散别的，成大夫又道：“我立刻运起内力，发现我内力尚能运转，这跟五毒和万草堂的噬心毒都不一样。”
他摸了摸胸腔：“不过比起呼吸困难，这点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了。近日我身上的疮刺痛，呼吸虽没有问题，但也不畅快，用了些药不见好转，刚才吐了那口血以后，就感觉通体舒畅，好受多了。”
他伸出手，露出手臂上绑着的布条：“连疮都不怎么疼了。鬼医的方子，有效啊！”
其他人都已经围到了成大夫身边，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成大夫也都有问必答。
“噬心之痛还能运转内力？”尤申好奇地去看看剩余的药，似乎很想尝一尝试试，“是雪刺草导致的，还是这副药导致的？”
二师父道：“雪刺草。”
“哦？你怎么知道？”
二师父又不回答了。
尤申气急败坏：“廖河月你个老混蛋，下次休想再让我帮你的忙！”
二师父早就没有再理他了，盯着剩下的药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唤：“许星星。”
“诶！二长老！”许星星从人群里钻出来。
“你今天煎的药还有剩的，去取过来。”
“哦！”
商见川察觉他们的动静，走过来问：“二师父，怎么了？”
“人多眼杂，回去再说。”
许星星很快捧着一碗药汤过来了：“二长老。”
“你先拿着。”二师父又对尤申道，“验毒。”
尤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喝都喝了，你才想起来验毒。而且你叫我验，我就验啊？”
大师父拍了一下尤申脑袋：“恁多话，不验拉倒。”他冲姜又招招手，“五毒的那个领头小娃娃，过来。”
一见是大师父在叫他，姜又就过来了，一点也没有平时的骄傲尖刻：“许前辈，您叫我？”
“你师父年纪大了，手脚头脑都不利索，就不叫他做了。来，你来验验这药……”大师父说到一半，卡住了，转头问，“师弟，你想验什么？”
二师父道：“验验这解药有没有毒。”
姜又对他也很是崇拜恭敬，立刻掏出身上的瓶瓶罐罐小布包：“没问题廖前辈。”
尤申刚想嚷嚷，一下被大师父捂住嘴。
“闭嘴吧你，你徒弟可比你识相。”
姜又在这边动作，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团团围了过来。
姜又把药罐里剩余的药渣倒出来，放上一只小虫，又往喝剩的那碗药里加入一点黑紫色的汁液。
无论是虫子还是药汤，都无事发生。
“许前辈，廖前辈，我这只虫没有变色，说明这药渣里没有我们中原出现过的毒。刚才加入的黑紫色药汤，是我师父筛出来的能验出雪刺草毒性的药剂，若是遇到雪刺草之毒，药汤呈出絮状。”
也就是说，这碗雪刺草的解药，没有任何异常。
二长老对许星星道：“把药倒进那碗解药里去。”
“哦。”许星星看到药汤的变化，眼睛瞪得老大，“二长老，药都变成红色的啦！”
商见川和柳半枫齐齐上前查看。
看到那碗红得像浓血的混合药汤，商见川惊讶道：“师父，这不是……”
他和半枫中午刚拿来验余毒的药？
二师父点头。
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东西，他们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商见川道：“许星星，回庄里再装一碗药。”
许星再跑回去一趟，这回只带出了一点点药汤和半碗药渣：“盟主，今天煎的就只剩这些啦。”
商见川点头，让成大夫放了点血，药汤没有变化。
之后又让姜又给成大夫检查，除了雪刺草的毒，就没有别的发现。
恢复自由的尤申晃了晃装着紫色药水的小碗，道：“他体内毒素变少了，想来是刚才的解药起了作用。”他把碗放下，又问，“你们这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商见川对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钟擎道：“去庄里，有要事，带上雪刺草，再要一些中毒之人的血。许星星，把那碗药渣和左护法煎的药都带回去。”
钟擎懵懵地跟他们回了庄，茫茫然地看他们把血和这个药加一起，把雪刺草和那个药放一起，然后又混合起来，商见川的话他也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他茫茫然地说：“所以，你是说，这是解药，也是毒药？”
“没错，是以毒攻毒的治法。”商见川手指在碗沿敲了敲，“钦差大人，你打算怎么做呢？”
若是实话实说，见惯了血腥的江湖人还好说，普通百姓，可就不一定了。
钟擎呆滞住了：“我该如何跟他们说……”
“我怎么知道。”商见川心情还不算坏，“明天成大夫要是无事，我和柳教主就去寻鹰堑了，药材方子和炮制方法都给你找来了，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
钟擎现在脑子一团糟，看不得他这般得意，鼓了鼓嘴巴，道：“商盟主不知道有些事说出来就完蛋了吗！你现在这么说，搞不好到时候得跟我一起留下！”
商见川不跟小孩一般见识，拉上柳半枫就走了。
武林小报一则：
诸位侠士，盟主从鬼医那里带回来的药方可解雪刺草之毒！想必武林盟很快就发放解药，中毒的侠士莫要慌张，小报得的各方消息或许有假，盟主的人品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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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与风拥98、张起灵小天使的营养液，贴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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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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