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洛既青觉得浑身剧痛，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她们正处于一个山洞之中。
右手感觉到一片冰凉，洛既青低头看去，她的右手正被紧紧握着。
时照雪在她旁边，双眸紧闭，面色惨白。
洛既青心中一沉，用指尖压住时照雪的手腕想去探查一下她的灵力，却发现时照雪的灵力几近枯竭。
她自己此时的情况也很不好，经脉间灵力稀薄，右肩重伤，一呼吸五脏六腑都剧痛起来。
洛既青此刻无比后悔没留下一瓶疗伤的丹药，她本是抱着必死之心，没为自己准备丹药。
但现下时照雪也身受重伤，洛既青心下不免焦急，突然，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洛既青看向时照雪的腰间，不知道师尊有没有随身携带疗伤的丹药。
迟疑片刻，她伸手在时照雪腰间摸索着，没发现有疗伤的丹药，正欲收回手，刚才紧闭双眼的人忽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洛既青一惊，对上那人温柔的目光。
心如擂鼓，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她连忙敛下眼帘，解释道：“师尊，我……我是找你身上有没有丹药，没有别的意思。”
时照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半晌，没听到回答，洛既青觉得有些奇怪，下一刻，眼前的人猛地把她一拉，两人间的距离骤然逼近。
鼻尖几欲相抵，洛既青眼中闪过错愕，“师尊?”
只见此刻时照雪的眼神幽深，不似平日般冷淡疏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她的后脑，稍稍用力，两人间的最后一丝距离也消失了。
洛既青蓦地瞪大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下那人的唇软软的，她只敢轻轻贴着，不敢动一下。
似是不满她木然的反应，时照雪攥着她的衣襟，瞬间，两人的位置调换。
洛既青呼吸一紧，感受到唇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那只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唇舌交缠，吻弄得更深。
洛既青的眼睫轻颤着，手因为紧张而攥住了衣角，那人却执起她的手，引导她环住自己的脖颈。
心跳得飞快，柔软的耳垂被那只微凉的手一下一下地揉搓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颤到了洛既青的心间，她不自觉搂紧了时照雪的脖颈，指尖触碰到如墨般的发，有轻轻的痒意。
两人的呼吸交缠，体温逐渐上升，洛既青闭着眼睛，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变得更为敏感。
她能感觉到那只微凉的手顺着向下，指尖轻挑，挑开了她的衣带。
外袍解落，中衣散开，腰间的肌肤被暴露在空气之中，一阵凉意，而那只手轻轻地抚着那一处肌肤，指腹的薄茧引得她轻颤，唇边漏出了一声低吟。
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变调的声音，洛既青脸上红晕更甚，而时照雪停下了一切的动作，眼神重新覆上了一丝清明。
顿了顿，时照雪立马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神情难得有几分错愕。
温热柔软的唇离去，洛既青心中骤然有几分空落，随即，酸涩后知后觉爬上心扉。
时照雪做的这一切恐怕是受了情毒的影响，明知道眼前的人理智全无，被情毒裹挟，可她依旧放任了时照雪，也放纵了自己沦陷其中。
洛既青坐起身，沉默地系上衣带。
时照雪想起刚才的一切，启唇道：“对不起。”
深深的心痛紧随而至，洛既青咬着唇。
师尊对她没有别的情意，只是因为情毒才吻了她。
事实摆在眼前，要正视却格外困难。
“没事的，我知道，师尊是因为情毒才这样，我知道。”洛既青笑着笑着，却落了泪。
洛既青脸上的强颜欢笑深深刺痛了时照雪的心，她走过去把洛既青拥入怀中，轻轻拭去泪珠，柔声道：“也不全然是，我……说不清。”
也不全然是?洛既青抬眸，想问清楚。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冷笑。
“洛既青，你还不动手吗？”华庭汐缓缓走过来。
话毕，洛既青发现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正是那日她递给自己的。
时照雪此时身受重伤，对自己毫不设防，若要杀她，此刻正是合适的时机。
洛既青垂眸，时照雪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把匕首。
“小洛，你恨我，想杀了我吗？”时照雪看着她，眼神复杂。
眼前是她悄悄凝望了无数次的脸庞，是她遥不可及却又极力想靠近的人，是救了她教导她让她数次心动心痛的人。
她能活到现在，能有今日的修为，全都是因为师尊。
无论如何，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纵使世事变幻，星月相移，她永远不会对时照雪出手。
洛既青轻笑一声，手中匕首一转，向华庭汐掷去。
华庭汐“啧”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和时照雪今日都得死。”语毕，华庭汐骤然出手，汹涌的魔气席卷而来。
洛既青挡在时照雪身前，时照雪唤出若水剑，把若水剑递给她，“用那一招，我教过你的。”
容不得过多迟疑，洛既青立马凝诀，若水剑轻轻颤动，剑气凝实，澄亮纯粹的剑气与魔气相触，竟化去了浓重的魔气。
华庭汐往后连退几步，呕出一口血，惊疑不定，“你……怎么还能使出这一招?”
洛既青没回答，剑气接踵而至，华庭汐眼神一沉，衣袖一挥消失了，剑气击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痕。
洛既青转身看向时照雪，目露困惑，“为什么我还可以使出‘碧水连天’这一招？”
时照雪目光柔和，“因为你还是那个心境澄澈的洛既青。”
“你仍然心存善念，不愿作恶。”
洛既青掩下眸中的情绪，“我是堕魔者，你是清风霁月的正道之光，不应同我一起。”
时照雪却是走近几步，“什么正道之光?我只是你的师尊。”
“流云宗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你。”
闻言，洛既青一颤，不敢置信地望向时照雪。
时照雪的目光落在那微微发肿的唇上，肌肤的滑腻感似乎还存留在掌心，她按捺下心间莫名的情绪，脚步却不自觉向那边移动，愈加，靠近洛既青。
看着愈来愈近的人，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加快，洛既青微微低下头，时照雪却轻轻捧住她的脸，指腹擦过泛红的唇，柔声道：“疼吗？”
“师尊……”洛既青脸上阵阵发热，紧张得语塞。
“我相信你不会同妖族勾结，从许家手里救走妖族也是因为看不下许家残忍的手段，且那妖族从未作恶，对吧？”时照雪眼神柔和。
师尊怎么会知道这些？洛既青不自觉皱眉。
时照雪继续道：“许轻沅和林云致把罪名强加在你身上，况且三项罪状中有两项确是你所为，很难脱罪。”
洛既青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个，其实对自己来说，现在能不能脱罪已经没有意义了，自己是半魔，注定不为各大门派所容。
“师尊，你是不是把情毒引了一部分到你身上?”洛既青看着她。
时照雪颔首，“这毒过于剧烈，仅凭你一人如何承受?”
时照雪素来整洁的衣袍此时有几处沾上了尘土，发丝也有几分凌乱，脸色依旧苍白。看着这样的她，洛既青忍不住心疼。
“师尊，你不要同我扯上关系了，我已堕魔，只会连累你。”
久久没听见回复，洛既青疑惑地抬头。
只见时照雪沉着脸，眼底翻涌着不明的情绪，“你不愿同我扯上关系，倒是愿意和沐声遥合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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