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谁是小白脸？”季燃憋红了脸，愤怒地瞪着女主。“你凭什么这么说？”
女主歪着头看季燃，一脸怜爱地笑笑。“嘿呦，瞅给孩子委屈的，还是见识少哇，这就受不了啦？那姐姐告诉你，以后你们俩呀，再双宿双飞几部戏，习惯了就好啦。”
“你……”巨大的情绪堵塞在喉间，季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娇妻心理素质这么差，出来当什么演员呐？回去当家务t吧！”女主抱起肩膀，又是一阵嘲笑。
杨乐晞见状，一把拉过季燃往身后拽。“你吵不过她的，疯子。”说完回头冲着副导和助理喊，“不拍了！就这么杀。收工！”
有人应了声，片场剩余的工作人员忙不迭开始收拾东西。虽然都很想看热闹，但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于是都低着头，但目光不住往三个女人站的方向瞟。
“没意思！不陪你们玩了！”女主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助理迎上来，看都不敢看杨乐晞和季燃，跟在女主后边，快速离开摄影棚。
现场只剩下拆装机器叮叮当当的声音，杨乐晞察觉到季燃肢体僵硬，松开抓着她的手，叹口气。“先坐车回房间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聊。”
“难怪你说过，有什么传言不要信。”季燃抬起头。“指的就是我和你……？”
“先别废话了，跟我上车。”杨乐晞头也没回地往外走。
季燃无奈，只好跟上。出摄影棚大门的时候，瞥见桂姨正在门旁默不作声等着她们。这是她认识这母女以来这俩人相处最和平的一天。母女俩只是对视了一眼，桂姨就沉默地走在旁边，像是职业经纪人一样护着女儿，不停左右看，直到三人一起钻进一辆商务。甚至桂姨还很自觉地先进了后排，俨然工作人员模样。
一路上，车里的三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一言不发。季燃心里开始犹豫，要怎么跟李青梅说整件事。
回到杨乐晞的房间，关上门，桂姨的神情才明显松弛下来。
“小晞啊，我注意看了现场的人，确定没有人拿手机拍。”桂姨说。“摄影的机器也停了，没在拍。放心吧。”
季燃有点惊讶，在这一刻之前，很难想象这些话会出自桂姨之口。
杨乐晞嗯了一声，呼出一口气，走到一张床边叉着腿坐下，过程中始终低头看地，似在焦虑思考。“但她们肯定没完。”又顿了会儿，继续自言自语。“我就说为什么这九天一点麻烦都没找，合着今天等着我呢。等戏全拍完了才来这出，也是够鸡贼的。这样的话，他们就算再换导演，也不耽误剪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明白吗？？她们是指谁？”季燃实在忍不住了。
桂姨轻声说，“小季啊，别急，等小晞跟你慢慢说。”随后又试探性地问闺女，“你喝水不？饿不饿？”
杨乐晞摇摇头，安静了几秒又抬头，“没带酒过来，妈，给我拿个可乐吧。”
“哎！”桂姨答应一声，转身就去水吧的小冰箱里取了两听可乐出来。一瓶递给季燃。
季燃连连摆手，“谢谢阿姨，我不喝碳酸饮料。”
“怎么那么事儿，叫你喝就喝。好歹今天也是杀青，喝一瓶不过分。”杨乐晞已经拉开了拉环。
桂姨仍旧满面笑容地把易拉罐往季燃手里塞。
“那……阿姨你也一起喝点？”季燃还在犹豫。
只见桂姨又摇头。“这么晚了，我喝了要起夜的。影响小晞睡觉。”
“……好、好吧。”季燃只好也扯开拉环，坐到旁边的空椅子上，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话说回来，这还是季燃第一次进杨乐晞的房间。其实住宿都是统一标准，没有人搞特殊，导演也跟大家一样住双床标间，但不同的是，这间房间里多了不少日常物品，生活气息浓郁，并且收拾得井井有条。像是有人在这里租房认真生活一样，一看就是花了不少时间打理。不用问，肯定全出自桂姨手笔。
而且，季燃注意到，在片场烟不离手的杨乐晞房间里竟然连烟灰缸都没有。而且闻上去这个空间也毫无烟味。
“这就是为什么进组时候我跟你说，咱们要捆绑的原因。”杨乐晞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季燃。“人家已经都彼此捆绑好啦！进组没几天我就听说了，女主跟投资人是一对！投资人本来就对我顶住压力把男主改成女孩来演有意见，他虽然自己没出面，但这次干脆借着女主的嘴恶心我一下。你来这么多天，对这事儿一点儿都没听到过吗？”
季燃听完立刻在脑海里放视频一样，过了下这些天的剧组记忆。什么投资人？压根也没见过。而且，拍摄间隙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背词，哪有时间聊八卦？
“完全没有听过。”季燃老实回答。
杨乐晞简直是怒其不争地把可乐往地毯上一墩。“真是个木头啊。这情商怎么混娱乐圈？你真以为你来拍戏的啊？我说了多少遍，竖屏就是把活儿干了，按时交片。在剧组最重要的是交人，交人啊！得多获取消息，为己所用啊。”
“哦……”季燃心想，你一天是有多少时间啊，除了拍摄，回去还要过粗剪，再加上睡觉，就算有亲妈在旁边照顾，还能分出来时间关心剧组八卦，也真是高能量怪人了。
“谢谢杨导提醒，这回我知道了。可是我不懂，咱俩也才刚认识，怎么就有这种离谱的八卦啊？”
杨乐晞扭头看向亲妈。“还不是托她的福！我再怎么专心拍戏，也谁都知道她是我亲妈。结果刚定下你，她就在剧组里见缝插针总跟人聊你多好多好，剧组向来人多嘴杂的，这话一传出去就变形了呗。等我无意听到的时候，就成了咱俩是一对了。”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不必在意吧。”
“假话说多了，就成真的了。等你进了娱乐圈，自然会懂什么叫人言可畏。”杨乐晞话锋一转。“咱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你也别犹豫了，咱们就继续合作吧，下部戏我还带着你。你的经纪约也签给我。”
季燃迟疑片刻。“杨导，我已经有经纪公司了。”
杨乐晞明显一怔，旁边一直听着的桂姨也愣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杨乐晞问，“我记得签约那天，收款账户填的是你个人户啊。”
“是的……合约就是进组后才签的，所以之后的戏都得公司来定了。”
“进组后？”桂姨忽然一拍大腿，“哎呀，不会是那个闺女儿吧！”
季燃和杨乐晞一起转头。
“你说谁啊，妈？”杨乐晞问。
“开机第一天，我看到个漂亮闺女儿，坐在小季的椅子上等她。我还过去聊了几句嘞。说是小季的朋友，从市区大老远地来剧组看她，一看交情就不一般呐！”
季燃一听就明白了，桂姨见到的肯定是学姐。现在还瞒着就没必要了，不如实话实说。
“对，是我经纪公司的老板。那天才落的合约。”
“噢。专程来组里找你签约？”杨乐晞一挑眉。
“是的。”
这时，桂姨又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句。“那个闺女儿待了两天呢，第三天才走。”
“阿姨你怎么知道……”季燃瞬间心虚，说话声音都弱了三分。
桂姨咧嘴笑：“我都看见嘞。”
这话说得就有些渗人了。都……？看见了什么？难道连在同一个房间进出都看到了？……
但季燃转念一想，两个女生住一个房间有什么关系？而且，深夜俩人都有意在控制音量，真要问起来，死不承认就好。反正娱乐圈不都这样吗？
想到这，季燃才淡定笑笑。“是，见缝插针讨论下合约细节。”
“为你改合同，看来你公司对你挺上心啊。不像对付一般的小演员，拿个模板就签了。”杨乐晞把话接过去，“那把你老板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我们换个思路，可以一起讨论怎么包装你，怎么把后边盘子做大，一起赚钱。”
“行，回头我问问她。”
季燃还想着含糊其辞，杨乐晞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季燃瞪眼。杨乐晞努了努下巴。
“拉群吧？”
“现在呀？都快半夜了。改天？”季燃内心不情愿，于是找借口搪塞。
“半夜怎么了？娱乐圈夜不眠。”杨乐晞把手机又往前送了送。“谁早睡早起，谁就别说自己是这行业的。”
季燃无奈，只好说，“那……杨导，你等我跟老板沟通下。”
“你别跟我这演啊，我可以把你戏都剪没。反正资方正恨我呢。”
季燃只感觉精神上被杨乐晞压得动弹不得，只得低头开始打字。零点都没到，李青梅是不可能睡的。单论熬夜，李青梅和杨乐晞谁更狠一点还真不好说。棘手的是，怎么把最近这些天的信息汇总得凝练一些告诉学姐。
以季燃的直觉，总觉得和杨乐晞保持距离为好。但这事儿已经轮不到她拍板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有微信语音铃声突兀响起，见来电头像是学姐，季燃还愣了一下。
“喂？”季燃把手机放在耳边。
听筒里传来李青梅的声音。“你们剧组打架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可你怎么知道的？”季燃皱起眉。
“小红书上有人爆料啊，你没看到吗？”李青梅焦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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