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颜慕翻箱倒柜的找着,地上堆满凌乱的书册。
她一边飞快的去翻,一边不可置信的说:“怎么会......明明是放在这的......”
颜慕满脸的慌乱无措,让吴时雨不禁皱起眉头。
“找不到了吗?”吴时雨问。
“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个柜子里的......”颜慕眼里尽是迷茫,在思考一会儿后,她低头念咒,眼里的迷茫又染上些许难以相信,颜慕喃喃道:“怎么会......药谱不见了......感受不到它的灵气了。”
“呀。”林听意呼出声,小手捂住嘴,问:“难不成被偷走了?”
吴时雨的眉头蹙得更深,刚想再问,却见颜慕细长的手臂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
颜慕踉踉跄跄的走到桌边,顺手抓起笔,迅速的写下几味药材,拟出一道完整的药方。
她说:“救人要紧,你先拿着这个走吧。”
“好。”吴时雨接过药方,飞快的扫过一眼,看到其中一个药材,凝眉问:“蜻蜓草不是已经绝迹了吗?怎的药方里还有这个?”
颜慕微顿,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缓缓道:“在拂青山山脚下的幽谷中,那里有蜻蜓草的残根,用灵力养育即可生出一片叶子。”
“但这个需要看运气......我花费很长时间也不过生出三片叶子。”
刻不容缓,吴时雨起身欲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般,纠结许久才问:“......你之前可有领人到此?”
颜慕还在想药谱能被她放到哪去,吴时雨的话却打断她的思路。
她思索一阵,说:“先前是有......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人正好也是赤衡弟子。”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什么......宋寒芒?”
*
“......她死缠烂打,追着我好几天,我才迫不得已接受她的比试,比试途中不慎被她划伤腹部,又因伤口极浅,我也没怎么在意。”
邢孟兰倚着灯罩坐下,一腿弯曲立着,一腿盘着,身子向前倾,向许如归和黄歧描述昨晚的情景。
她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我还想她有什么能耐呢,原来是跟我玩阴的。”
许如归静静的听着,总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其中有一点,许如归很是不理解。
为什么宋寒芒要做出这种显而易见的蠢事呢?
三个女孩在守魂灯里静静的待着,许如归与邢孟兰不熟,自然也说不上什么,黄歧坐着,却把脸埋在双臂中,不曾抬起头来,许如归觉得两处都很是尴尬,也只能望着地,发着呆。
空气停滞着沉默许久。
“快看,她们来了。”邢孟兰贴着灯罩,淡白色的光映在她半边脸上。
许如归闻声去看,透过灯罩散着的荧荧白光,她看到了归来的吴时雨。
吴时雨的身边却没再有林听意的身影。
许如归看着吴时雨同骆庄鲈交流,手里还抓着几片叶子,田耕怀看清叶子的模样后,如同一只疾箭冲到吴时雨旁边,表情看起来欣喜若狂。
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说,这女的靠谱不?”邢孟兰舔舔唇,朝着吴时雨的方向仰下巴,对许如归说。
“当然靠谱。”许如归一直盯着吴时雨手上的动作,头也不带转的,直接回答邢孟兰。
别看吴时雨平日里说话柔柔弱弱的,在仙法方面倒是相当靠谱,她主修水系法术,最擅长治愈。
虽说她不怎么在他人面前展示过,但知道内幕的都会连连夸赞,至少在赤衡宗那可是名声赫赫,没人会怀疑吴时雨的做法。
邢孟兰“嗤”的笑了,细长的凤眼微微眯着,如葱根白的指尖摩挲着下巴,她上下打量着许如归,神情略有些轻蔑之态,又问:“你就那么相信她?”
许如归没有回答。
邢孟兰轻笑,笑里尽是不屑,她站起来,走到许如归身旁,抬腿碰着许如归弯曲的背,说:“怎么?我问你话呢,没听见?”
许如归还是没有回答。
邢孟兰脸上的笑也逐渐挂不住,嘴角下撇,柳眉紧蹙,又踢了许如归几脚。
她们本是魂魄的形态,按理来说没办法相互靠近,但不知为何邢孟兰竟然能碰到许如归。
许如归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来,神情恼怒,她想抓住邢孟兰的衣领,奈何现在只是魂魄,没办法靠近邢孟兰。
许如归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邢孟兰却是满不在乎着,环手抱胸,低着头看许如归,顾左右而言他,说:“哟,终于肯理我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如归抬着头,目光阴鸷,满身怒气看着邢孟兰。
邢孟兰生性娇蛮,对谁都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样,再加上她本就天资聪颖,勤学苦练,自然有众人宠着惯着,这样一来,她就更是有些无法无天。
因此在她问出那句话时,许如归就猜出她想要说出不好的话,所以才不会理她。
“不做什么。”邢孟兰做出无奈耸肩状,眼神落在许如归的左肩上,说:“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最后一场比赛应该是我们俩对打吧?”
“.....不知道。”许如归被邢孟兰问住,她僵硬的转过头,不再与邢孟兰对视。
可邢孟兰好似不饶过许如归般,缓步走到她的视线里,眼里透露着鄙薄,继续问:“怎么?你就这么没有信心能赢过宋寒芒?还是觉得我一定赢不了游翳?”
“......不是。”
许如归不知道自己在回答邢孟兰的哪个问题。
她好像......真的没有信心能赢宋寒芒。
她看过多场比赛,没有一场有人用幻境去迷惑对方,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而她许如归,应该是第一个使用幻境的人。
她总觉得这个方法有些许可耻,太过于阴毒,但天剑大会的规则却没有明令禁止。
所以她才擅自使用。
她也是迫不得已。
比试中难免有受伤的情况,但也有“不可恶意伤人”的规则。
尽管如此,宋寒芒却还是使用杀伤力极大的轻胤剑,并且捅伤许如归,这样都没有被仲裁长老叫停,可见有意偏袒宋寒芒。
若许如归想赢,她就必须用幻境这种被人称为下三滥的手段。
“啊......我想起来了。”邢孟兰身子微微前倾,正好对上许如归的眼睛,红唇翕动,道:“你是用幻境打败宋寒芒的吧?”
许如归闻言身子一僵。
邢孟兰对许如归的反应好像很满意,她直起身,肆意大笑。
许如归轻轻抬眸,看着邢孟兰,心里无端想:她是在嘲笑我用这种方法吗?
邢孟兰笑的一抽一抽的,笑声尖锐,很有穿透力,仿佛能深动人心。
笑够了,她才恢复成那个目空一世的模样。
邢孟兰捂住嘴,歪头侧看许如归,冷笑道:“你不会觉得使用幻境很丢脸吧?”
“我倒是觉得,连幻境都识破不了才够丢脸的。”
“如果是我,为了赢,也会这么做的。”
此话好似一语惊醒梦中人,许如归迷茫的心渐渐变得清明。
原来,这种做法不可耻吗?
邢孟兰又问:“你们比赛的时候我也在现场,你应该是精修过幻境吧?怎么能做起来让人难以发觉漏洞的?”
许如归怔在原地,她要怎么告诉邢孟兰呢?
自从她发现林澜使用控梦术后,她就开始精修幻境,直觉告诉要她这个迟早能派上用场。
这两者关系不大,听起来有些扯淡,但这的的确确是许如归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许如归沉默着,左肩猛地一阵剧痛,四肢也随之僵硬,眼前眼花缭乱的,她下意识闭上眼,感觉背后有一股推力。
当她再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是棕木色的天花板,然后是左芜的脸。
“太好了,小鬼终于醒了。”左芜激动的抓住许如归的手,脸上是难以掩盖的欣喜。
像是失而复得的感觉。
许如归仔细去看左芜的脸,发现她的眼中通红,还泛着晶莹泪花。
怎么她也哭了?
许如归浑身疼痛着,意识也不够清醒,脑中空白着,也不知方才发生什么,头昏欲裂,也没有更多精力去思考,这种感觉似是生不如死。
于是她又闭上眼,好像身处黑暗之中就会好受些。
“吴仙导!小鬼她又闭上眼了!怎么会这样?”
“刚回魂呢,可能是昏晕过去了,不要紧。”
耳边传来左芜慌张的声音和吴时雨虚弱的声音,还能感觉到冰凉的触感搭在脉搏上。
许如归脑袋晕晕沉沉的,就这么昏睡着,直到被喂药。
她是被苦醒的。
当苦涩的汤药触碰到舌尖的那一刻,她柔弱无力的身体瞬间起来,扶着床边猛烈的咳嗽着,有将近一半的药都从嘴角淌出。
“终于醒了啊,多亏我放许多黄连,要不然你还不能醒。”左芜将揉成一团的帕子丢给许如归,将盛着药的碗重重放在桌上,嗔怪着看许如归。
许如归四肢无力的拿起帕子,将褐色的药水擦干,眼尾看到另一旁还未醒的黄歧。
“黄歧......她也没醒吗?”许如归的声音几乎是奄奄一息的,结着茧的手指向黄歧,虚弱的问着。
提到黄歧,左芜满面愁容,尾音带着哭腔,缓缓道:“还没有,吴仙导说她三魂七魄不稳,怕是难以保住性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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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还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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