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不停地寻找着什么,她很焦急,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大雾,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还不容易听到了前方传来兵戈铁马的声音,公主欣喜若狂,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
刹那间,不知从何处射出一道暗箭,在公主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人紧紧拥入怀中。
公主瞳孔骤缩,这温柔的怀抱,这熟悉的味道……
“公主,别怕……”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秦鸢……”
公主立回抱住她,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还未等她松懈下来,触手是一片温热的黏腻,鼻尖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秦鸢!”
公主惶恐不安,大雾散去,她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秦鸢满身是伤,背上被数十支箭射中,鲜红的血液蜿蜒而下,纵使如此,她也未曾放开公主。
秦鸢——
“秦鸢!”
公主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心脏狂跳不止。
“澜儿!你醒了!”
圣山神色担忧,公主立刻握住圣上的手,声音颤抖道:“秦鸢……秦鸢……”
没等她把话说完,忧急攻心,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澜儿!”
“太医!快传太医!”
公主视线一片模糊,恍惚中,她看到了一抹青色的身影,御街打马向她飞奔而来,可是那人却径直掠过了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秦鸢……”
秦鸢……
不要走……
战场上刀枪无眼,秦鸢把胸前的箭矢给拔了下来,哪怕脸色苍白,她的眼神也没有动摇半分。
秦鸢又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战场,为了保护身后的百姓不受蛮夷侵犯,也为了……深爱的公主,高坐明堂,不染风雪。
她带领夜方的军队所向披靡,敌军送来降书,秦鸢一把丢进火里。
西凉人狼子野心,若是不将他们铲除干净,后患无穷,她不能给公主买下任何隐患。
所以,这一仗,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彻底!
西凉王被秦鸢大军逼到悬崖之上,他一身狼狈,也已无路可退,他眼里满是对秦鸢的怨恨。
“秦鸢!本王诅咒你,所求之事皆不如愿!所爱之人皆不善终!你以为能名垂青史吗!真可笑!一个满身杀戮的人怎配有始有终!”
他狂笑不止,眸中一片猩红,谩骂的诅咒听得人胆战心惊。
“本王就看着!看着你依赖之人舍弃你,信任之人背叛你,忠护之人猜忌你!本王就看着!哈哈哈哈哈!”
秦鸢神色安然,仿佛那几句诅咒对她无关紧要,她素手挽弓,一剑封喉。
捷报传回王城之时,秦鸢正带领着夜方军队横扫战场。
“将军!稚子何辜!”
副将跪在秦鸢面前,恳求她放过无辜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那英姿飒爽的秦鸢将军变得冷心无情,一向善待俘虏的她竟然下令屠城!
西凉王室已经被她斩杀殆尽,现在还剩下城中的老弱妇孺,将军竟然也不肯放过。
秦鸢的长枪没有挪动半分,她的瞳色越来越淡,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眼。
“你何时变得如此妇人之仁了。”
秦鸢的声音毫无波澜。
“唯有永绝后患方能高枕无忧!”
“将军!”
他阻止不了,西凉城墙破开,登高望远,一片烟火海。
秦鸢知道自己不对劲,她控住不住自己,血腥味令她血液沸腾,她想投入无穷无尽的杀戮中。
“将军!”
“将军住手啊!”
秦鸢眼中满是癫狂,紧紧掐着心腹大将的脖子,再快要将人扭断的时候被人及时打晕了。
“军医!军医在何处!”
秦鸢中了一种奇怪的蛊,将蛊种在人的心脉中,经年日久,便会将人驯化成一个杀人的工具。
“可有解法?”
秦鸢脸色苍白。
军医摇头。
“此蛊无药可解,它寄养在宿主体内,已完全融入血脉之中,会激发人的血性,使人陷入癫狂,无时无刻不想投入杀戮之中。”
军医声音颤抖。
秦鸢轻合双目,睫毛轻颤,似乎心中已有猜测。
她道:“此事不可对外声张。”
秦鸢下令屠城的消息传入关中,一时之间,民间对她的评论陷入两极分化。
有人指责秦鸢手段太过残暴,这样的作风与那些蛮人有何区别。
有人也赞同秦鸢的做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公主什么都不想去听了,她只想让秦鸢回来。
可大捷过去整整三个月,令大军班师回朝的圣旨送了三道,秦鸢都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拒绝。
秦鸢为什么不回来?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公主日夜忧心不已,哪怕她给秦鸢送去无数封私信,得到的只有一句安好,勿念。
大战胜利五月,秦鸢再次抗旨不回,甚至请旨一路西征,讨伐西境蛮夷。
这下子,有的朝臣坐不住了,纷纷上奏秦鸢有不轨之心,没有人喜欢打仗,费钱费人费力,更有甚者,直觉之处秦鸢有谋逆之心。
秦鸢没有,她也不会有的。
公主知道,她相信她。
可她的父皇,高堂上的天子,却未必这么想。
一些对秦家早有意见的臣子,每日进出宫门,一再煽风点火,控诉秦鸢抗旨的罪行。
“父皇,秦鸢不仅是你的臣,更是你的妻,你也怀疑她有谋逆之心吗?”
公主看着这一道夺回兵权的圣旨,以及那个从小疼爱自己,此刻变得有些陌生的父皇。
圣上眸色深幽,“澜儿,你是储君,应当明白江山之枕,不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公主只觉得心寒,她可是秦鸢啊,百日夫妻竟也抵不过君臣之别。
在圣上的默许下,朝廷明里暗里的给秦鸢使绊子,本该送往边境的军粮日益减少,甚至开始断粮。
哪怕边境无战事,再如此下去,蛮夷小国卷土重来,战士们该如何是好?
公主不止一次劝说圣上,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狠厉的拒绝,甚至因为触了圣上的霉头,被下令禁足。
秦鸢为何会留在王城,为何成为新后,为何愿意出征,都是因为她。
可她……却眼睁睁看着秦鸢在边疆饿死,却无能为力。
公主失望了,看着桌上自己七年前为秦鸢的所画的画像,对父皇的期盼与恭顺,在他默许朝廷给秦鸢断粮的那一刻终于死心。
她必须开始行动,秦鸢为她做了这么多,这世间,只有她能护住秦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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