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麻了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林枝扶掀了被子想先起身,却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她迅速把被子盖了回去。
她当真轻薄了人家?
不可能啊!她从来没过这方面的心思!难不成……
难不成是平时看这种科普方面的小画册看多了?
又僵持半晌,林枝扶很艰难地吐字:“我,真的……轻薄……”
“真的!”江折月斩钉截铁。
“那,我……”赔你点钱行么。
“姐姐带我走吧,往后我跟着姐姐,做姐姐的人。”她陡然靠近,热气洒在林枝扶脸上,很香很暖,林枝扶感受到腿上被压了一点重量。
林枝扶咬着下唇,眼里的震惊快要溢出来:“可,你……你不是妖么?”
江折月:“那我便做姐姐的妖!”
林枝扶深呼吸几下,脑子还很混沌,面前的人离得太近了半个身子压着自己腿上,馥郁的香气很好闻,但是她有些晕。
林枝扶道:“那你,你先下去吧。”
江折月干脆利落,从林枝扶身上翻过去,下了床,面对着林枝扶站在床边。
林枝扶的内心还没平静下来,翻江倒海似的。
房间里没点蜡烛,也没拉开帘布,很昏暗,林枝扶借着这昏暗的光去看江折月。她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露出的皮肤红红白白,一头乌发散在肩头垂在腰间,好看得像个妖孽。
不,她本来就是妖,一只千年花妖。
林枝扶多看了两眼,用力吞咽了一下,觉得很渴。“你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出去。”
江折月很委屈:“姐姐又不要我了?”
“不是,我很渴,我想要水,你去外头帮我拿壶茶上来。”
“我不去!”江折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姐姐可是要丢下我?我不去,我一去,姐姐就偷偷跑了,我到时找谁说理去?”
“不会。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会不要你,我就是渴。”
江折月在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茶水递过来,要喂给林枝扶喝,她偏头躲开,抬手握住了江折月的手腕。
“姐姐不是渴吗?”
“月儿,我不想喝放了一夜的冷茶水,你去外头给我拿一壶热的好不好。”
江折月冷着脸不动。
林枝扶晃了晃她的手腕,娇声道:“月儿,好不好?”
“好。”江折月放下茶杯准备出去,林枝扶喊了她一声,她就停了下来,快步走回床边。
林枝扶提醒道:“记得要穿好衣服再出去。”
她衣服早就理好了,江折月笑了笑,应了,转身便走。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姐姐不要再丢下我。”
门关上之后,林枝扶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跳在地上的时候直接跪了下去。
两条腿酸得不像是自己的。
林枝扶没忍住呻吟一声,像个八旬老太扶着腰缓了一会儿,缓过劲来,捡了地上乱糟糟的白衫胡乱往身上套,接着在梳妆台一通翻找,噼里啪啦地响。
弄好东西之后她翻窗逃走了。脚步十分凌乱虚浮,但她不能留下来。
太羞了!
要先躲一躲!
江折月拎着茶壶藏在暗处,看着林枝扶跑了,眼神也跟着暗下来。她思忖着现在能不能打得过林枝扶,结论是应该打得过,但是舍不得。
不过,使使阴招应该是可以的,这样既不会伤到姐姐,也能留住她。
抓住了,关起来。
江折月原本想即刻追上去,想想又感觉不用着急,反正她一定找的到人,姐姐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她阴沉着脸,慢慢踱步,回到刚刚那个房间。一进房间,她就更是冷脸。
本来这里有个人会等着她的。
江折月抬手一掀,掀翻了屏风,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片刻后慢慢走到里间,将新的那壶热茶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看到茶杯下压着一张纸。她神色一变,黑沉冷峻的脸马上软了下来。
‘月儿,我有急事要往老苍山去一趟,你且在此处等我,不出一日,我定会回来接你。莫要打人,莫要砸人东西,莫要惹是生非,最要紧一点,切记莫要酒后乱性。切记切记。
——林枝扶’
江折月看着那张薄纸上有些凌乱的字迹,心情大好,慢慢勾起了嘴角。
担心她酒后乱性?
姐姐真是有趣。
她转身去将屏风扶了起来,又收拾了杂乱的房间,坐在妆台前梳理头发整理衣饰。
好一通整理,她觉得林枝扶应该没那么快回来,就脱了外衣,将自己蜷进被子里使劲嗅使劲嗅,然后滚了好几圈,嘿嘿嘿嘿笑了一阵,兴高采烈地等人回来。
林枝扶慌不择路,想上老苍山却走错好几次道,一面走一面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轻薄了江折月。
走的还是那条小路,她手脚麻利地从狗洞里钻进去,拍拍手掌没走两步,被巡察的弟子抓住了。
那两弟子年纪看着很小,也不知这种状况该怎么办,留了一个人在原地看着林枝扶,另一个跑着走了。
林枝扶还没搞清楚状况呢,那跑走的弟子很快又跑了回来,道:“上头说了,山里跑了一只妖正忙着抓,人手不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员,打一顿丢下山去就行了。”
无关紧要的人员林枝扶瞪大双眼:“喂!喂!有没有搞错!”才一晚上,修真界就查无此人了??老苍山办事何时如此高效了?“我是可是你们大长老的关门弟子!”
……
那两人压根不听她说什么,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枝扶抱着头,蹲下去护着自己腹部。索性那两人也是象征性地打一下,很快套了个麻袋将林枝扶拖走了。
林枝扶感觉身体一轻,扑通一声,脸朝地落在了一片有些柔软的土地上。她钻出来时,看到面前有个破落的门户,挂了个摇摇欲坠的小牌匾,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小仓山’三个字。
小仓山,林枝扶是初创人。时隔两年,初创人再次见到这破烂牌匾,第一个反应是,竟然没被推平?第二个反应是换了个好地儿?
右侧传来脚步声,林枝扶转头看过去,首先看到了一双绿靴和一袭灰绿色长衫,再往上,那人的手上拎着一只硕大的……白老鼠?她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抬头看到了那人的脸。
是刁高义。
“你你你……”林枝扶颤着声,“你抓老鼠来吃?”他是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的?
刁高义用那种不屑的神色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半晌嘁了一声就走了。
林枝扶:???
石为亦步亦趋跟刁高义身后,掩不住笑意:“那是银狐仓鼠的幼崽,刚出生没多久,娘亲不在身边,他在给小家伙把屎把尿。”
林枝扶麻利地爬起来跟过去:“银狐仓鼠的幼崽?我没见过,好可爱的样子,让我仔细瞧瞧……”
他们一个接一个进了新的小苍山,林枝扶没有跟着刁高义进屋子,而是在院子里粗略地环顾了一圈,不由地张大嘴惊叹。这里被打理得很好,空间很大,粮仓里堆的吃食很丰富,各种用具都很完备,院子里还有秋千、木马、风筝、陀螺之类的玩具,应该是给小妖们玩闹取乐的。
“这些都是刁高义一手操办起来的。”石为道。
林枝扶看着正在玩闹的小妖们没有说话,微风轻拂,撩起的碎发弄得脸颊额头很痒。
石为又说,“当初你走得猝不及防,留下一屋子的活物没人照管,是他主动接管起来的。”
他是谁不言而喻,林枝扶发起愣来,再一次对刁高义的嘴硬心软有了实感。
当时被打得神志不清,后来醒了顾着春伤秋悲,等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又忙着吃喝玩乐,根本不记得自己撇下了一堆烂摊子。林枝扶看向刁高义,他站在屋子最里侧的墙边,身子被门框挡了半数,侧脸隐在暗处。
林枝扶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面对着一大张堆满褥子、碗、奶瓶之类杂物的长木桌,微微弓着腰背,手上不知忙碌着什么,偶尔有一两只毛茸茸的老鼠还是什么东西的幼崽爬出来,又被他抓回去。
石为的声音带着笑意:“当时第一次去你的那个小苍山,没想到你那里的全都是妖,什么斗鸡、玳瑁龟、白狐、鹦鹉也就算了,还有什么桌子妖、花瓶妖、墙画妖、地板妖……我们简直是手忙脚乱、无处落脚,弄得师兄嘴里骂人的话就没停过……”
林枝扶也笑了,那时地方太小,又突然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物种,为了避免打起来,林枝扶就把一眼能看出来是活物的放一屋,看着像死物的放一屋。她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刁高义推开一间屋子,一大堆大的小的有毛的没毛的小妖围上来,有的要抱,有的要吃要喝,还有的攀着裤腿往上爬……这时候刁高义就会无措又烦心,一面暗骂一面去安抚那些小妖,石为就会跟在他身后边笑边帮忙,偶尔帮刁高义摘下一只趴在头顶的蜜袋鼬……
终于弄好这一堆,刁高义又推开一间屋子,与方才的吵闹全然不同,这屋子里静悄悄的,陈设也多了起来,什么桌子、椅子、床、窗帘一应俱全,就连墙上的装饰物也不少,全然不像林枝扶那个穷鬼的风格,明明是很常见的格调,却处处透着一种诡异之感……
他慢慢步入,站在昏暗的屋内环视一圈,静然片刻,问旁边同样迷惑的石为:“你说林枝扶会不会在这屋子里放只鬼来吓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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