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在严妄的记忆里,很多年的除夕都和今年一样,唯一的变数是陆舍青回来与否。

实际上,这根本称不上什么变数。

陆舍青是个好妈妈吗?

身为外人的严妄无法评价,但他能说陆舍青是个好人。

骆一州是好人吗?

严妄呸呸呸了三声,十分幼稚地把他归类为坏人。

用他外婆的话来说,就是个抛妻弃子、不折不扣的渣男,那旧时代就得浸猪笼的。

“嘭嘭嘭——”

“十二点了,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又熬夜玩游戏?”

严妄正在梦里对着骆一州大打出手,一阵敲门声传来,搅碎一场多少有些诡异的梦。

睁开眼、打开胳膊——

等下,胳膊怎么打不开?

“乱动什么。”

严妄动动脑袋,对上骆危楼明显才睡醒的双眼,愣了几秒才回神。

第一个反应是骆危楼怎么搂着他。

第二个反应是真帅啊。

第三个反应……

严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翘,毫无害羞意识,直接转过来往他身上拱,“就动就动。”

骆危楼笑了声,“小猪拱圈啊。”

严妄哼哼,“是又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骆危楼搂在他背后的手,贴着背呼噜一把,“不敢有,男朋友刚找的,怕一言不合就跑了。”

严妄撇嘴,在他腰侧掐了把,“我才不是那种人。”

“好,知道,所以起床了吧。”骆危楼掀开搭着的被子,先下床,“等会我下去一趟。”

陆舍青昨天没回来,但大年初一应该是要回的。

不过回来多半只待一天,又要去忙。

“我和你一起去。”严妄一个翻身坐起来,“大年初一,要给陆阿姨拜年的。”

骆危楼捞起毛衣,从上面套头,“还以为你是不放心我,要跟我一起下去。”

严妄接住他扔来的卫衣,“你主意大得很,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说,我粘人不行啊。”

骆危楼对着他挑眉,“没说不行,行得很。”

看眼关着的房门,回到床边,弯腰勾住严妄后颈,一个吻落在他喋喋不休的唇上。

见他愣住,又舔了舔唇面,“快点长大吧。”

严妄看着骆危楼先一步往门口走,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想在一些事上秒懂。

嘁,了不起。

他马上也要十八了。

坐在床边换裤子,严妄突然自己乐了声。

今年的除夕和往年还是有区别的。

他谈恋爱了!

-

大年初一中午吃饺子,习俗不知道是南是北,但严妄家一直是这样。

饺子吃完,电视机放着春晚重播,在客厅里各做各的事。

大半天下来,老两口可半点没闲着。

以前的学生陆续来家里拜年,小区里的就更别说了。

从小到大,严妄最怕的就是大年初一拜年。

天知道上门的人,不是他小学老师就是初中老师,要么就是附中的老师。

家里已经有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坐镇,他实在不想大过年还得见老师们。

尤其小时候,一坐一下午,接受每个老师的关心和问候。

“外婆!我们下去了啊,一会儿再回来。”

严妄往口袋装了把瓜子,又拿了个粑粑柑,嘴里还塞了颗枣,“顺道把饺子拿下去,不然陆阿姨回来冷锅冷灶的。”

江杉正低头看书,抬头时扶了下眼镜,“人家梁老师就是关心你一下,看你那样,家里两个老师还怕老师。”

严妄嘴硬回,“那能一样吗?你和外公是我家里人。”

杨孟生嗬了声,拿着杯子出来,“还家里人,家人就家人,高考作文可别连题目都读不懂。”

“什么啊!不要纠结这种小事。”严妄辩解,看见骆危楼从房间出来,连忙叫他,“走了,再不下去,陆阿姨都要回来了。”

骆危楼在房间里就听到了,边拉拉链边说:“外婆、外公,我们下去了,晚上我妈要回来,就一起上来。”

江杉点点头,“要是阿青回来,你就让她别做饭了,直接上来吃,年初一的,一起吃。”

骆危楼:“知道。”

抬手搂着严妄后颈,“口袋那么鼓,揣什么了?”

严妄挣扎两下,“怕去你家把我给饿死了。”

“什么时候缺过你那口吃的?”骆危楼带上门。

看楼道里没人,低头凑到他耳边,“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严妄往下一缩,不怎么雅观地钻出他胳膊,“哪有人送礼前还问别人要什么的。”

骆危楼跟在他后面下楼,手里还拎着一口袋饺子。

“不问你,送了你又不高兴。”

“说明你对我不上心,不够了解我。”严妄反驳,在台阶下站定回头,“不对,你哪回送我,我不高兴了?”

骆危楼一步两级台阶,抬手勾住他肩膀,“没有。”

严妄皱眉,“那你还问?”

“走个过场。”骆危楼说完,意料到他伸来的手,往旁边躲了下。

邻居家出来的大叔正好看到,笑呵呵地给他塞了一把瓜子和几个橘子,“新年好啊,今年高考加油。”

“李伯伯,年初一呢,你就提学习的事。”严妄接过东西,“新年好,恭喜发财。”

“就是年初二,那高考不也就是几个月的事。”

“哎呀哎呀,不听了,李盛哥在家都不够你说的。”

“我说他?他主意大得很,工作的事都跟我们商量,自己就定了,谁能管得了他。”

严妄耳朵一动,听出一点八卦的苗头。

刚要问,就被骆危楼扯了扯胳膊。

“我们先下去了啊。”

骆危楼跟人打招呼,拉着人就下楼。

严妄反应过来,哦了声,被人拉着进了一楼的门。

教职工家属院嘛,对孩子要求都高,有成器的也有不成才得,难免攀比。

但年年都有不少考得好的学生,李盛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考出去后,不经常回来,一年就过年回来一趟,还待不久,久而久之家里就有了意见。

反正就是,家庭关系挺复杂的。

大家都知道原因,但也不好说。

骆危楼反手把门关了,装饺子的袋子顺手递给严妄,严妄接了就拿去厨房里放。

动作间自然又默契,这十几年来,已经做过无数回。

等严妄从厨房出来,客厅的空调已经开了。

“先别脱,等暖起来再脱。”骆危楼一眼看穿严妄的想法,先一步制止,“我妈没说多久回,等到晚饭不回来我们就上去。”

他的话严妄听了一半,敞着衣服往沙发靠,拿遥控器开电视,“明天看电影吗?孙仙儿他们在群里约。”

骆危楼拿了水果进厨房洗,“去。”

“你都不问是什么电影?”

“问了能换一部看?”

“不能。”

“那还问了做什么。”

严妄没忍住笑出声,温度逐渐升高,热得把羽绒服脱了丢在一边。

骆危楼端着一盆车厘子出来,还有外皮擦干的砂糖桔,“几点钟的场?”

拿了颗车厘子,往他嘴里塞。

严妄张嘴咬住,口齿不清说:“早上十点的,看完正好吃饭,再逛逛街,吃了晚饭再回。”

“舅舅他们要过来吃饭,正好不用我们陪。”

骆危楼:“这么怕见他们?”

严妄挠头,没骨头一样往骆危楼身上靠,“谁怕了,是不好意思,自从我爸妈没了后,外公外婆全身心都放我身上,对舅舅那边多少有点厚此薄彼。”

舅舅没说什么,毕竟走的人是他亲姐。

但他自己挺不好意思的。

“不想见就不见。”

骆危楼摸摸他头发,“我这么多年不也没见。”

陆舍青和骆一州两个人可能是性格太强,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导致跟家里关系不远不近的。

这几年骆一州还好,陆舍青自己跟家里联系少,让骆危楼跟老一辈的亲戚联系就更少了。

严妄睁着眼,盯着骆危楼的下巴,余光扫到咽动的喉结,心尖被什么东西扫了下。

手比脑子快,直接拽了拽他胳膊。

骆危楼垂眼时,嘴角不自觉翘起,“干什么?”

“能亲吗?”

严妄问得直接又大胆,丝毫没有两人独处一室的自觉。

才谈恋爱和血气方刚的两重buff叠起来,很危险。

骆危楼盯着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低下头亲他。

他一直以为严妄这么嘴硬,嘴唇也应该是硬的,至少不会在被他亲的时候,表现得这么乖。

然而他错得离谱,严妄的嘴唇亲上很软。

不仅嘴软,浑身都是软的,任由他随意揉捏,顶多发出一两声小动物的呜咽。

严妄被亲得后背有些麻,指尖也觉得痒。

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动不了、避不开,只能手指捏着骆危楼胳膊。

“停一下,我——”

严妄推了推骆危楼肩膀,“我不亲了。”

骆危楼按在他肩膀,把不安分的腿也压住,稍微抬起上半身,笑着问:“你说不亲就不亲,那我——”

“喀嚓”。

玄关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然后是钥匙放在鞋柜的声响。

陆舍青一脸疲惫,低头换了鞋,抬头发现骆危楼和严妄在沙发打闹,边走边说:“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闹。”

严妄一把推开骆危楼,坐起来抓着头发,“陆阿姨你看,骆危楼仗着比我高点又欺负我。”

陆舍青对严妄一向是宠着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水,“那我把你教训他。”

“你作业让他帮你写怎么样?”

严妄心虚地抓起车厘子往嘴里塞,“那太好了,还是陆阿姨好。”

被推开的骆危楼坐好,朝陆舍青看去。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上次的事情影响,陆舍青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母子俩的视线在这个时候对上,骆危楼一愣,发现陆舍青眼里的欲言又止,还有一丝不满。

是对他没有答应去哪所学校的不满,还是因为他没有在书桌前学习的不快。

很难分清楚,也有可能都有。

但骆危楼可以肯定,陆舍青这个年过得并不怎么开心。

至少昨天是。

“陆阿姨,一会儿去上面吃饭吧,外婆和外公做了好多好吃的。”

严妄打破奇怪的氛围,“对了,明天我们要去看电影,看完就回来补作业,初十过完就开学了。”

陆舍青点头,“那我去睡会儿,你们玩。”

说着,经过沙发时,想到什么,打开放着的背包,拿出两个红包,“新年好,健健康康的。”

骆危楼接过来,对上她视线,“你也是,妈。”

回来了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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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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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和竹马谈恋爱
连载中晏双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