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音叹了口气，对着了池说：“走吧，你先回去梳洗一下，再过去大理寺比较好。”
她们二人相持不下。
最后了池放低了姿态：“我先回去的话，之后还让我进大理寺吗？”她攥紧袖口，指腹蹭过布料上的云纹：方才路屿的话没落地时，她心一直悬着，生怕错过验尸的任何细节。
了池看着还未走的路屿，小心翼翼的问。
路屿看着面前的她，心中不解：为何二皇子会让我来破一个丫鬟的案子？难不成就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可以，二皇子已经吩咐过。”
那真的是太好了，她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声：“谢谢你。”
点头示意之后，两方分道扬镳。
【恭喜宿主，路屿好感度 5%，获得0.1小时时间券。】
“路屿什么时候成为攻略人物了？”
【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们见面的时候，也不必太仔细回想。过去的就过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了池回府梳洗过后，走到祖母面前，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没人能够了解她，但问还能有谁能够安慰她的话，便只有柳老太太了。
“祖母。”声音带着哭腔。
“你这孩子，快来，让我抱抱。”一老一少依偎在一起。
老太太满眼心疼，看着她流泪，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因为一个丫鬟，就把自己造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想心疼死我。”
了池知道自己的想法她没办法理解，便哭不说话，哭过就好了。
她总是这样处理的。
“罢了，罢了，若你真的对那丫鬟真心实意，那便多给她母亲些银钱吧。”柳老太太说。
了池用还流着泪的脸问：“可以给多少？”
“给二十两吧，够她花了。”柳老太太定音道。
转移话题，使她的泪渐渐止住：“玉河只和我说她母亲生病了，可知道是什么病？”
佩蓉接过话头：“哪里有什么病，不过是为了骗她卖身说的谎话罢了。”
“为什么？玉河很懂事啊，为何要卖？”了池理解不了。
佩蓉面容里都是唏嘘：“还不是她母亲的大儿子，沾上了赌瘾，家里没钱，自然就把女孩卖了。”
了池没想过玉河是这种情况：“算了，不用给他们银钱，让每个月来领些鸡蛋荤腥吧。”
这样也能给玉河的母亲补充一下营养，就算将食物买了换钱，也没有多少，堵不上赌的窟窿。
虽说来小说里也没多久，但已经被古代阶级有所洗礼，加之了池并不笨，在这里生活也不算艰辛。
这样一想，在祖母的照顾下，也算幸福。
将头靠在祖母肩上，闻着檀香，甚是好闻。
“太太，大理寺那边来人了，说是验尸结束，期望二小姐过去。”门口来了个小厮。
了池匆忙起身：“我这就过去。”头上未束的发丝从老太太的肩膀滑落。
老太太抓住她的手：“先梳理整齐再去。”
等再出门的时候，柳妙音也在门口等着和她一同过去。
柳妙音看向她：“好慢啊你，马车已经在等了。”
她笑一下：“不好意思，是我耽误了。”
马车上了池犹豫过后：“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柳妙音掀开车帘向外望去：“什么怎么看？”她语气淡淡的，像没兴趣。
外面人潮涌动，路上有若有似无的食物香气，甚至还有一丝牲畜的泥土气。
路边卖糖人的小摊冒着热气，糖丝在风里飘了两飘，又落在车帘上。
“就是玉河的死，你以前是仵作，肯定比我们懂……”她步步紧逼，侧过头看柳妙音同样的风景。
“我已经不再是仵作了，不要再问我。”柳妙音不耐烦的放下车帘。
“我听说，你是现在最好的，最出名的仵作，所以希望你能帮帮忙。”她牵住柳妙音的手。
柳妙音的手和原主柳荫的手完全不同，手上有着老茧，还有皮肤干裂留下来的伤痕。
和她现代的手异曲同工，总会受一些伤，后续恢复的速度跟不上新的伤口产生速度。
伤疤就留在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全部消失。
柳妙音见的情况多了，可以理解了池的心情，但是这不是她能保证的事情：“你应该相信刘仵作的技术，只是他腿受了伤才...”
小说里的女主，不是莫名其妙赋予一个天生法医的圣体，而是夜以继日的努力练习才获得这样的成就。
柳妙音将头靠在车旁，感觉自己的身上那种压着她无以复加的窒息感回来了。
从她有记忆起，她便没有伙伴。
仵作世家，一身黑衣，靠尸为营，最容易被人欺凌。
柳妙音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验尸房的冷味好像又漫过来，裹得她喘不过气。她不是不懂了池的心情，只是那些年被嘲笑的日子，太难忘了。
她靠在车厢壁上，耳边又响起儿时的嘲笑声：“刘妙音，你是不是和尸体睡一间房啊？”
“我看见你住验尸房了！哈哈哈！”
那些话像针，扎得她心口发疼，夜里躲起来哭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哐当”一声，马车停了，打断了她的回忆。
大理寺的石狮子蹲在门口，台阶上的青苔沾着潮气，看着就庄重。
临下马车时，柳妙音看着了池，眼神意味深长：“你和以前不一样，但别想我原谅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走那些苦路。”
了池心里一沉，知道她在说“真假千金”的事，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点点头：“我知道。”
两人走进大理寺，刚到验尸房门口，就看见刘成正拿着块白布，要盖在玉河的尸体上。
他看见她们，眼睛一亮，也不管什么“女子避尸”的规矩，直接招手：“你们来了！正好，有些发现要跟你们说！”
面露兴奋之色。
“银子，快来看，有一处伤我辨别不清。”刘成对着柳妙音询问。
银子？女主柳妙音的小名儿。
“别这么叫我了。”柳妙音有些不耐烦，但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愧疚。“走吧，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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