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池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嘴上却装作不在意：“佛堂的香竟然这么特别？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注意这个香的味道呢？不如现在过去瞧瞧？正好给观音娘娘去磕个头。”
老太太被她缠的没办法，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你这丫头，哪是求佛，明明就是想求新鲜。”
又抬抬手，唤来佩平，对佩平说：“佩平，你和二姑娘一起去，别让她在佛堂乱动东西。”
佩平忙应了一句：“是。”
便带着了池往佛堂走。
柳府的佛堂在西侧偏院，离正德堂隔着两重月亮门，路上路过一片竹林。
日头穿过竹子，在地上落下道道竹影，在青石板路上留下细碎的光斑。
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到比别处凉快些。
了池故意走慢一些，落后佩平半步，鼻尖总往佩平方向凑——那股焦香的味道，越靠近佛堂越明显。
到了佛堂门口，漆黑的木本虚掩着，门楣上挂着串铜铃，一推门便是一声响。
佛堂里面静悄悄的，只供着桌前的酥油灯燃着豆大的火苗，映得正中的观音像泛着柔光。
供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干点，旁边立着三族铜香炉，炉口飘着青灰色的烟，那股焦香就是从这里飘来的。
这是从后面的房间走出来一位姑娘，是看官佛堂的丫鬟叫青灯，见了她们急忙行礼：“二姑娘好，佩平嫲嫲好。”
了池没应声，径直走到香炉前，弯腰仔细闻了闻，没什么反应。
没有出现预知梦。
她想伸手去碰香炉，被佩平及时拦了下来：“姑娘，佛堂的香炉，不能随意乱动，犯忌讳。”
“我就看看，香炉里面的香是什么样的。”了池讪讪的收回手，转而问青灯：“这香闻着怪特别的，叫什么名字？”
佩平转头吩咐青灯，去后面拿香出来。
青灯回了身，从后面的房间，捧着香盒，走了出来。
盒子里装着半盒香，表面用红色的纸盖住。
了池的目光落在青灯捧着的香盒上，看起来是用了些年头的老物件。
青灯听见这样问她，笑道：“这是从善觉寺请来的香——寺里的师傅说，这香掺了迦南木的碎末，能安神祈福，不过，这个香昨天换了一批新的。”
了池听到这是新香，便问道：“新香？以前的旧香可还有？”
青灯偷瞄了一眼佩平嫲嫲，才小声会话：“回二姑娘，有的，但是只有几个小截了。”
几个小截也不是不行，只要能用就好了，了池这样想到。
只剩几个小截的原因，是因为青灯上香的时候，端着盒子摔了个跟头，里头的香都摔成了几段，能用的不多，剩下的就是一小截一小截的了。
了池想把这些旧香要过来。
“善觉寺的香，那一定很好了？”了池眼睛亮了亮，指尖轻轻敲了敲香盒边缘：“我瞧着这香不错，正好我屋子缺点熏香，我正巧为了案子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如给我一些，让给我拿回去熏熏屋子，岂不是妙哉？”
这话刚落，佩平就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挡在香盒前面。
十分严肃的说道：“二姑娘，这可使不得。佛堂的香都是按日子定量请的，每回取用都要记在佛堂的账上，哪能随便给外间使用？”
她说着，怕不能打消了池的念头，还跺了跺脚，再次开口：“再说，善觉寺的香有规矩，只供佛前，拿去住屋熏，怕是对菩萨不敬。”
了池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那就准备换一种方式开口说道：“我不拿回房，那现在我点上一支，给菩萨上柱香可行？”
这个提议不算难，佩平也愿意给了池一个机会。
刚想从香盒里拿出一炷整香，却被了池伸手阻止了。
了池对着青灯说：“你去把剩下的几截旧香拿来，我要用旧香。”
佩平觉得此事违背了规矩，但是刚刚已经答应了二姑娘，也不好再反悔。
青灯见佩平神色松动，忙从香盒里挑出指节长的旧香，又取来火折子吹亮。橘红的火苗舔舐着香木。
那迦南木的焦香，瞬间浓了几分，混着酥油灯的暖意，在佛堂里绕成淡淡的烟圈。
了池接过燃着的香，指尖捏着香尾的棉纸，小心翼翼往香炉里面插。
她退到蒲团上跪下，眼皮突然发沉。
佛堂的光影渐渐扭曲，酥油灯的火苗逐渐变成两团模糊的光晕。
最后变成了一团黑色雾气，雾气中仿佛支出来些许树枝。
这是哪里？
不像是长安城内。
黑夜中缀着疏疏落落的寒星，连月亮都躲在云后。
只有几棵枯树的枝桠张牙舞爪地刺向天空。
了池听见有人呼救：“陛下！陛下！你等等臣妾！”
了池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只见她头上带着金簪，穿着一身粉红色襦裙。
粉红色襦裙看起来像是丫鬟所穿，但是那个金簪却是权贵所戴。
她的襦裙沾了不少泥污，裙摆被树枝勾破了好几处，珍珠耳坠掉了一只，发髻也散了，只剩一根金簪。
“姑娘？二姑娘？”青灯的呼唤声叫醒了池。
了池醒来发出一声尖叫：“啊！”
眼前的荒郊野岭瞬间消失，那截迦南香已经燃到尽头。
佩平和青灯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急忙围上来：“二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做噩梦了？”
是了，在他们两个的眼里，了池只是睡了一觉，但是只有了池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
认识皇上的人很多，穿着粉丝衣裙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这可叫她怎么找才是啊？
了池是因为崩溃才惨叫出声的。
这迦南香的确能够引梦，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她能看见。
“佩平嫲嫲，青灯。”了池的声音已经回归了平静：“这香......这香我必须带走！之前的旧香，究竟是哪里来的？不管还有多少，今天我必须带走！”
佩平被了池突然加重的语气惊得后退半步，她还是第一次见二姑娘这般没规矩。
虽然被吓到，但是也坚守自己的底线：“这、这实在不符合规矩！佛堂的香火器物，哪能说带走就带走？老太太知晓了，定会怪罪。”
有追更到这里的宝宝嘛？[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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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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