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唐的尾声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血迹斑斑的脏衣服塞进我自己的衣柜里,我还能带走什么呢?我很仓皇的想要趁着夜色匆匆的逃离开这栋噩梦般的别墅。晚上的佣人们干完活自有他们的去处,他们不能和东家同时生活在一栋房子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那个好父亲的虚荣心作祟,反正此刻的确是方便了我。

也省的被某个佣人发现任意一间房里的尸体,然后短短的一晚上京城就会被搅和的天翻地覆了。其实最晚他们也该在明天的早上发现如此的惨状,那时我大概早已经逃之夭夭,他们没法再用私刑将我残杀的……!

很遗憾的是之前那个和我相谈甚欢的小姑娘已经回了自己家,我没有办法再见她最后一面,答应过只要她光顾我的麻辣烫摊我就会给她打折,大概也是要食言了。我裹紧了棒球服外套,骑着刚刚扫来的共享单车走向我最后的归路——我那个被烧的差不多的,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可怜的家。

我本来想着用点云家的钱,多少的把这间屋子重新装修一下,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的母亲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硬纸壳搭成的床上——家具基本都没烧没了,所以我只能用废品站捡来些旧的或者是自制了。秋天凉爽的风吹的屋顶的瓦楞咯吱咯吱的响,我那全身都裹满了纱布的可怜的妈妈,她已经到了将死的时日了。

我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抓紧在我的手掌里。她每每艰难的吸气再吐气,都会把纱布多少的顶出来一个凸口来,我莫名的觉得很骄傲,我的妈妈仍然还活着,即便人生已经如此的凄苦且不幸,她却依旧以不灭不屈的姿态顽强的活着……!

“妈妈……妈妈”我抓起她的手紧紧的贴着我的脸颊,还有些温热的触觉,我的妈妈还是能听见我的声音的。“妈妈……如果我还能有来生,我还要当你的儿子……妈妈!跟着你和父亲长大真的很幸运,我永远、永远都会爱你们……下辈子我们要做真正的一家三口,从血脉再到户籍,我们都要被牢牢的拴在一起……”

“妈妈……!”她那烧的快要不成型的身体小幅度的抽动了下,随后便无力的瘫软下来,连我紧抓住的那只手也无力的往地上倒了。这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也死去了……

当火车呼啸而过的时候,很亮堂的闪光灯照的我将要流泪。我一动不动的卧倒在家附近的铁轨上,小时候我最喜欢和小伙伴满山遍野的玩闹,可我总归没有想到我会卧轨而死在儿时我最喜欢的轨道里!

我少年时代一切幻想,想要攒钱买火车票去更远更远的地方,这些梦想都被火车碾过去了……碾过去……人便只剩下一摊碎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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