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许溟接了个活。
这活还挺大。
皇帝让他和李旭一起去审这个刺客。
许溟挺高兴的。
他还记得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国师坐在树下懒懒散散的那一问——“你想做什么？”
“我要辅弼君王，开创盛世。”
国师彼时竖了个中指，直让许溟怀疑他也是穿越的:“你做梦呢。”
待听到国师接下来的话之后，他更惊讶了。
“别说，我那徒弟就算能开创盛世，那盛世之后呢？还会是盛世吗？”
“你要辅弼君王，是要将国家的兴盛寄予一人之身吗？”
“许先生？”
许溟忙不迭回神，这才发现刺客已经被带到了面前，而声音是从身侧发出的，他转过头，李旭正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我喊了你好几声……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的事！”许溟连忙否认，强迫自己压下情绪，把目光投向端坐对面的刺客。
刺客皮肤偏黑，若放在他的时代肯定算是黑皮帅哥一枚，还是刚毅勇猛那挂的，只是脸上有些细微的伤口 ，手上戴着一副铁链铐。
不知怎的，许溟突然想起来了以前看电视剧里的警察和嫌犯。
说起来许溟原本以为审问可以见到古代的刑罚大全，却不想皇帝是个体面人，这事愣是被他给压下去，让自己和李旭来审，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是出于什么顾虑。
嘛，还是先不管了。
看着刺客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许溟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出生何处？家中什么背景？父母是否健在？如果不健在的话，当初是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刺客这个大家庭的？你第一次杀人是几岁？杀人方式是什么样的？执行任务时候的手法又是什么样……以及，最重要的，你意图行刺当今圣上是什么动机？”
刺客:“……”
李旭:“……”
②
据刺客本人所说，他叫桑吉，来自陌北。
陌北这地方位于大宸的北方，和大宸一直合不来，之前也断断续续的也在边境打过几仗，可在太上皇做皇帝的那阵子，两国签了协议，边境的茶马互市和商道的开通，似乎也带来了和平。
和平难得可贵。
所以，这个家伙的突然出现更令人提起了心。
“先不提你来的目的……你没有户籍凭证，谁替你安顿下来的？”李旭皱着眉，目光牢牢的盯在了刺客身上。
这事说小了是友人拜访，说大了可就是通敌……呸，通北。
桑吉:“塞外苦寒，不比中原，我父母亡故之后，亲戚又只知道打压我，在陌北，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尊严，我在陌北活不下去……而这里，有人给了我一条活路。”
听到这里，连许溟不由得也沉了脸。
没人问他这些吧，怎么答非所问起来了？
戏怎么这么多？古人也有戏精吗？
桑吉神情坦荡，看上去诚意十足。
李旭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右手敲了敲左手握着的竹扇骨，不知是按到了哪里，扇子顶端竟弹出了一根细长的尖刺。
“我理解你的生命毫无价值，但是我的时间很宝贵，麻烦你讲重点，谢谢。”
皇帝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不重要的。
桑吉:……有点慌。
③
看着李旭和许溟递上来的供词，皇帝默默的从的从瘫着转回了正襟危坐。
李旭垂首立在下方，他现在是真的很担心皇帝一气之下实行九族剥离之术。
而许溟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他不想牵扯进可能的皇族内斗，真的。
过了良久，他们二人才听见了龙椅那边传来的一声夹杂着嘲讽的叹息声。
“唉……其实啊，我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就算他们要杀朕，难道朕就没一点点该死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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