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蒋水澈听了秦岚越这没头没尾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秦岚越解安全带的手停了下来，她抬头一脸无奈的看向对面像个傻子一样盯着他的蒋水澈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你这个智商怎么考的警校”秦岚越感觉自己都快把所有事解释明白了，而蒋水澈的脑子像是才开机一样
蒋水澈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回去，但是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秦岚越话里的意思，情绪表现的特别激动，连忙下车跟上前方大步流星的秦岚越
“你说程凝不是自杀？！”
秦岚越听见蒋水澈的话后脚步踉跄了一下，她现在真的怀疑蒋水澈这个证是不是托关系办的
“程凝肯定是自杀啊，你个猪头，但是程凝自杀背后一定是有人把她逼成这样的”
“而且老师估计也有参与”秦岚越坐回工位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然后将身后发愣的蒋水澈招手叫了过去
秦岚越指着屏幕上显示的五年前的一篇报道，那篇报道上面明确透露出了梨花中学有老师带头孤立体罚学生等，只不过这篇报道还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就被人摁了下去，也就寥寥几个人看过
蒋水澈看到之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开始搜索有关这篇报道的相关参与人员和事件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蒋水澈就从网上搜罗出了许多关于梨花中学的报道，只是这些报道都被校方回复并平息了
回复里将责任都推拖给学生性格问题，说老师的管教合情合理，还怪学生家长不在家教好孩子，反正总结下来就是这些缺德事和他们学校一点关系也没有
“去他大爷的合情合理，体罚也叫合情合理吗！”蒋水澈看着这些字，一股无名火从胸腔迸发，他恨不得现在就撕了那些狗老师
“蒋哥”警员小李的出现打断了蒋水澈的低声咒骂“秦姐”小李又对着回头看着他的秦岚越打了声招呼
小李打完招呼之后秦岚越向小李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汇报情况
“秦姐，我刚才调取了程凝的档案，然后联系了程凝的亲生父亲，他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她妈妈呢？”蒋水澈捏了捏眉心抬头看向门口的小李问道
“程凝妈妈和她爸爸程浩去城市没多久就因为程浩家暴和他离婚了，然后转嫁给了别人，前几年生病去世了，后经核实，确实是这样”小李将程浩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了秦岚越和蒋水澈
“好，辛苦了”秦岚越回头向着小李鼓励的笑了笑
“孙崇不是说程凝是被一个邻居奶奶带大的吗？那程凝她爸程浩是不是弃养啊”
蒋水澈将椅子转向秦岚越，手中端着早上没来得及吃的水饺然后边说边用筷子夹起来放到嘴里，虽然水饺已经凉透还有点边干，但蒋水澈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等他爸来了我让小李好好问问”秦岚越用手伸向蒋水澈的水饺，不等蒋水澈反应过来就仰头一把塞进嘴里
“你没吃早饭吗？”蒋水澈没有嫌弃和责怪，而是将手中的水饺凑到秦岚越面前，滴溜着两个大眼关切的询问
秦岚越因为刚才吃的太急所以被水饺呛到了，听见蒋水澈的询问连忙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将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打开猛灌了一大口的水
“咳咳咳…我们一会儿去看看照顾程凝长大的那位老奶奶吧”秦岚越边咳嗽边对着蒋水澈说道
蒋水澈低着头嘴里被水饺塞的满满当当，百忙之中用手比了个OK的姿势回应秦岚越
秦岚越和蒋水澈开车行驶在乡间狭窄的小路上，四周都是绿油油的麦田和在地里劳作的农民，他们用汗水养育全国人民，到头来却被瞧不起
“下来吧，前面开不进去”秦岚越低头将安全带解开，下车伸了个懒腰
秦岚越和蒋水澈走到一个破烂的小屋面前，低矮的屋檐下坐着一位正在木盆里择菜的老太，她的腰佝偻着，头发也白的彻底
秦岚越蹲在老太面前，将老太地上的菜拾到自己手中帮着老太一起择
老太看见有人踏进自己的小院，先是疑惑，后又看见秦岚越蹲下帮她择菜，心中警惕起来
“你们是谁啊”老太抬头看向秦岚越，沉重带着方言的声音响起
秦岚越回头和蒋水澈对了一下视线，然后看向老太说“奶奶，我们是程凝的朋友，过来看一下您”
“凝凝的朋友啊，快进快进，外面冷”老太听见程凝两个字后立马笑容满面，撑着旁边的桌子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亲切的牵上秦岚越的手就往屋里走
秦岚越连忙上前扶住老太，跟随着就进了屋
屋里阴暗潮湿，家具都十分简陋，不过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一堵墙却十分显眼，上面贴满了写着程凝二字的奖状，像是光荣榜一般，老太自豪的拉着秦岚越往墙前走去，指着上面的程凝开始絮叨起来
“这都是凝凝”老太布满老茧的食指不停抖着，但她依旧给秦岚越介绍着
“奶奶，我们过来是想跟您说件事”秦岚越温柔的打断了老太的念叨
老太听见秦岚越的话之后领着她们去桌子面前，老太怕他们嫌弃特意找了块纸将椅子擦了一遍才让他们坐下
“什么事啊姑娘”看到秦岚越略严肃的神情，老太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双手放在腿上不知如何是好
“奶奶，程凝是从小被您给带大的吗？”秦岚越怕刺激到老太，所以尽量放缓声音让她认为友好
“她小时候可苦，爸妈还没怎么带她就去大城市了，再也没回来看过她，老屋里就她一个孩子，天天饿的眼睛都睁不开，那可怎么办啊，我也没有孩子，顺手就给带着了，这孩子自己争气，我就给一口饭，其他都是她自己努力”老太聊起程凝时满脸慈爱，字字句句都在夸奖程凝，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付出
秦岚越听到这些之后，心里越发不忍将真相告诉她，同情心让她润湿了眼眶
蒋水澈看着前面的秦岚越有些顶不住了，就主动开口让老太看向他，好让秦岚越恢复情绪
“奶奶，你知道程凝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吗？”蒋水澈看着老太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
“程凝没跟我说过这些，这丫头总是报喜不报忧…”女人的第六感太强了，老太说了几句就突然发愣，然后转头看向低着头的秦岚越，好像琢磨出了什么
“好孩子跟奶奶说，程凝是不是出事了”老太的眼眶瞬间湿润，眼泪从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滴在破旧的木桌上，握着秦岚越的双手不禁发抖，嘴里不停问这秦岚越程凝的情况
秦岚越见状想赶忙抚平老太的心情，可老太却一直追问着真相
秦岚越眼见不能在隐瞒下去就如实告答了老太程凝的死讯，只不过把事件说的并不那么严重
可老太依旧像撒了气的球，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两眼也没了精神，只不过在秦岚越和蒋水澈准备离开的时候依旧撑着身子送他们到了车前
一路上秦岚越和蒋水澈说了无数安慰她的话，但她就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在秦岚越说以后还会来看她的时候应了声好
上了车的秦岚越看着转身回去的老太眼泪像没了管控一般流了下来，心情也随着老太的一步步落下而刺痛
刚回到警局，秦岚越就听到小李说程凝的爸爸程浩到了医院没看一眼程凝的尸体，只是说让警方看着办有事再通知他，然后就以工作理由回去了
小李紧接着又说“程浩说他一直以为程凝在小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也没回来看过”
听到这些的蒋水澈回想到老太佝偻的身影，怒气上头不禁心直口快的大声骂道“真是畜生，这可是他亲生女儿啊，自己女儿死了都不伤心吗！”
在程凝的世界里唯一的亲人就是抚养她长大的奶奶，只不过现在的她，无法将温暖带给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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